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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束自己情感的能力，平静的表面下，是数次不动声色地失控。

    他的低气压无形中给自己树起一道高墙，实验室里的其他人看见巴不得都绕开走，只有苗田偶尔会过来逗逗被林岑带过来的赵元，一会儿塞块儿关东煮，一会儿捏捏小孩子的肉脸，和撸猫一样，当作在高强度工作下的解压神器。

    她正第无数次趁林岑不注意，暗萌赵元的时候，他们失踪了两天的老板终于一推门，进来了。

    秃头和苗田对了个眼，皱眉说道：“怎么把小孩子还带到这儿了？”

    “林岑弟弟，在这儿也挺乖的。”苗田举手说道，“没耽误活儿。”

    秃头知道林岑的情况，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让自己身后的俩女生进来。

    他拍了拍手，实验室里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工作看他，秃头指着二人说道，“刘秦教授从今天起不再咱们学校任职了，这是他手底下的两个学生，分到了咱们实验室，你们好多都是盗传全家扑街同级的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你们俩找空桌子先坐下吧，等会儿安排人，跟你们交接一下手头的东西。”秃头对旁边两人说道。

    这两个人之前都认识林岑，还有个女生更是帮林岑看过一天赵元，听了秃头的话就径直走向了林岑旁边的空桌，多个熟人好照应。她们是老板突然被开后，调剂到了别的教授手下，不光是她们两个人，原先整个刘秦的实验室都在两天内迅速拆开重组。

    原因他们是知道的，不过由于刘秦的实验室都是放养制度，学生老板没什么感情，组内成员之间倒是交往不错，她们对林岑还挺亲近，同组也十分高兴。

    不待二人和林岑寒暄，秃头就又把目光投了过来，“林岑，过来一下。”

    ……

    “这个是给你的。”秃头把林岑带到了办公室，从新搬过来几个纸箱子里，找到了一叠文件和一块U盘，递给了林岑。

    林岑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翻开，手就顿住了，文件夹横着的是他早期的一些手稿和问卷留底，这些都是他在刘秦组里做的东西，从他最早的打杂到第一篇一作，甚至是他最后被赵青鹤坑过去的成稿，都在里面。

    “刘秦公职被开了，校内处分估计这两天就下来了，你留意下学校官网。”秃头把转椅坐地吱嘎响，“我看了你这篇文章，写得挺好的，你最近改个英文稿，可以尝试投投SSCI二区的刊，别挂刘秦名字了，他学术有问题，不少以前的paper都又在被审查呢，挂了自找麻烦，不好发。”

    现在学术圈最大的八卦，就是赵青鹤他们一家，父母被爆出来科研资金走向有问题，而二人根本无心管自己的事儿，因为他们两个儿子更精彩。现在圈内都传，大儿子利用教授身份蒙蔽学生，同时还和自己弟弟发展不正常关系，被赵氏父母发现，举报到学校还利用身份施压，让刘秦被双开，再也没办法在学术圈子里混，如果个人作风再被深挖，甚至可能要蹲号子。小儿子也因为这件事儿受到波及，从学校退学，又牵扯到学术不端的事情里。

    换到一般教授身上出这种事儿，大众根本不关注，过眼就忘。可他们家不一样，祖辈从文，父母更是领域内享誉中外的大佬，这一趟子事儿闹出来，一下子成了学术界毒瘤，小儿子现在别的学校不敢接收，国外的学校更是对学术不端嗅觉灵敏，套磁都被秒拒。

    秃头还挺可惜赵青鹤的，但碍于身份，也不可能跟林岑讲这些学术八卦，只把东西拿拿过来就完事儿。

    “其他的没事儿了。”他说，“英文写作没问题你就自己写，写不了给你安排个我带的留学生和你一块写。”

    “不用，自己能写。”林岑平静答道，对手里那个几经波折的项目，都快没感觉了。

    秃头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小伙子，心态挺好啊。你们也快准备保研了吧，读研有什么想法吗，我今年还有个直博名额。”

    “毕业之前，我会在组里做。”林岑说道，“但研究生我不想继续做DH，杨教授，不好意思。”

    他客套疏离的态度就表明了一切，回答也在秃头的预料之中，也倒没让人太过于失望。

    ……

    学校中午的食堂，人满为患。林岑抱着赵元，仗着身高优势勉强在人群里能看到路。

    比他矮了一截的彭子年就比较惨，只能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还得谨防有人钻空子，等到两个人终于从众人中杀出重围，找到了空座，彭子年气都喘不匀了。

    “不是，这人也太多了点儿。”彭子年抱怨道，“你还不如把赵元让我带，我回寝室点个外卖，你跟着你们实验室的人一起出去吃呢。”

    “我打算，给赵元找个私人幼儿园。”林岑回道。

    彭子年：“啥？林哥，林哥，你最近是又钱烧的慌了吗？这是哪儿？这是帝都！私立的园一个月最少得两万吧，你是打砸抢了吗，突然这么有钱。”

    林岑：“和车厂签个长约，钱就有了。”

    彭子年嘴一时没关注，溜了个号，“你找谁带不是带啊，快大四了我和室友都闲得一批，咱这正宗985高材生给豆丁启蒙，不比你去个幼儿园强，顶不济你丢给姓蒋的，他巴不得帮你带呢。”

    他不知道蒋思明真的帮林岑看过赵元，更不知道林岑现在微妙的心理变化，结果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彻底让林岑陷入了沉默。

    彭子年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真的傻逼了之后，连忙补救：“你说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往常咱们这边食堂也没这么多人啊，我刚看到个兄弟鞋都被踩掉了，怪可怜的。”

    “研讨会。”

    “啥？”

    林岑低声重复一遍，“有外国的合作学者过来开会。”

    “奥奥，这种事儿还是你清楚。”彭子年道，“我一看书就头疼，一听会就要睡觉。”

    林岑确实清楚，他还和秃头请了一下午的假，专门去旁听，希望能把自己溺死在学术之海里，给自己去去污，最好能换个脑子。

    在等叫号的时候，林岑又下意识地点开了消消乐，想用童声童趣填满自己的脑子。他的人物在藤蔓上孤绝，已经爬到了两千多关，他今天一点开，发觉有哪里不对，在屏幕上看了一圈，找到了自己下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新头像，紧贴着他，停在了下一关卡。

    熟悉是因为这个新头像属于蒋思明，陌生是因为蒋思明从来没碰过手机里任何一种娱乐应用。

    林岑的手指挪到那个位置悬停，倏尔按掉了游戏，直接退回桌面把图标卸载了。

    消消乐的音乐一停，彭子年从手机里抬头，问：“不玩了？”

    “嗯。”

    “你终于对那个弱智小游戏失去兴趣了，来来来，我给你安利当下年轻人最爱，真猛男就要玩闪耀暖暖。”彭子年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女儿举到林岑面前，“看，我闺女！”

    “滚。”林岑对沉迷换装游戏的彭子年一言难尽，径自下载了个白噪音，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