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最难的人

    云裳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庞上。

    四目相接，泪眼相望。

    “娘——”云裳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如果，如果他，他真的是......的话，为娘愿意替他一死。”

    云裳颤抖着身体，轻轻地摇晃着头。

    这样的一幕，似曾相识，自己好像在梦里，曾经很多次见到这一幕出现在脑海里面。

    这是梦境吗？

    不，这是真实的。

    曾经自己最害怕见到的一幕，终于还是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地站直了腰身，对着胡念真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要和他当面对质，我要去天都阁上面找他。”

    “不，孩子，你不能......”胡念真的语气，近乎哀求。

    可是云裳似乎已经不为所动了，她知道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早就对自己说过了，不能因为养母胡念真而动摇了自己的报仇决心。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之后，伸手掸去自己的泪水，用有点淡漠的声音说道：“娘，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体恤一下新月教的弟子，让他们置身事外，你应该知道，新月教里，我的身手是数一数二的，加上莫大哥他们，如果教中弟子横加阻拦的话，一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希望看到有第三者流血丧命。”

    胡念真悲痛地望着云裳，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女儿，今天竟然会与自己走到这样一种地步。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云裳的身手有多高呢？

    全教上下，能够和她匹敌的人，加上自己估计也找不出五个。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他们拔刀相见，以死相搏吗？m.zwWX.ORg

    云裳肯定打不过自己的父亲，可是，云裳刚才已经说了，她的身边还有莫问天他们几个，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如果事情真的白热化了，新月教与他们五个人正面冲突的话，估计，整个新月教不用多长时间，就会遭到覆灭的打击。

    她是见识过莫问天他们的本事的，他们身上所怀揣的，不是武功，而是一种比武功更厉害的技能。

    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要将秋凝霜拉到一边，暗示她能否授予云裳一两项技能的主要原因了。

    她此刻已经没有了主意。

    拦，或者是不拦，都是她纠结的问题。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心里一动，抬头问道：“那根打王金鞭呢？”

    “打王金鞭根本就没有在王钦若的手里，王钦若杀了我娘之后，打王金鞭就落入胡天成的手中了，王钦若是被他伪装出来的高手，虽然他有武艺，但是还算不上是一个高手。”

    胡念真惊讶地望着云裳。

    云裳见她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在杀害我娘之后，胡天成还想要杀我，反而是王钦若因为想到自己也是有子女之人，心有不忍，让他留我一条性命，我这才活了下来，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亲手杀了王钦若的原因了。”

    “你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起码，在凝霜姐使出的技能面前，他根本说不了假话。”

    胡念真闻言，朝着秋凝霜望了过去。

    秋凝霜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继续说下去。”此刻胡念真似乎平伏下了自己的情绪，语调变得平和了许多。

    “胡天成想到王钦若是为官之人，便暗中打定主意，通过金钱贿赂朝廷命官，让王钦若这二十年的时间里面，扶摇直上，成为了当场宰相，同时，也成为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大宋的各项机密信息，然后将这些信息卖给辽国，辽国给他的承诺就是，有朝一日，辽国进入中原，他胡天成就是中原武林的盟主，一统天下武林。”

    胡念真闻言后，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了。

    如果云裳嘴里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父亲......

    太可怕了，他竟然做出了卖国求荣的事情出来，这是冒天下之大逆，遗臭万年的事情。

    不，不可能的，自己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王钦若那个奸人诬陷他的，给他泼的脏水......

    胡念真在心里极力否认着这一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无力将这些所想表达出来的话，从她的口中吐出来。

    也许，她已经心虚了。

    多年前自己接手新月教教主之位，本以为父亲已经放手不管教中事务了，可是，每当重大决策的时候，他都依旧对自己的决定作出各种的否定，最后让教中长老等人去认可他的提议，这在以往，她会认为，这是因为父亲觉得自己的决策不成熟。

    但是今天云裳说出来这些事情之后，她已经开始明白，父亲表面上是把新月教交给了自己打理，可实际上，真正在控制整个新月教的人，还是他自己。

    这些事情贯连在一起之后，胡念真确实感到了一丝的恐惧。

    整个新月教安插在外面的人马，只有三个堂口，两百多号人，可是，新月教这些年来的财富收入，却是突飞猛进，自己还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外面三个堂口的人所做出的努力而带来的收获，却没有想到，这些财富，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与王钦若勾结在一起，出卖大宋情报所换来的财富。

    如果大宋因为他们出卖情报而生灵涂炭的话，那新月教，将成为万人唾弃的一个教派，遗臭万年不说，这里一千多教中子民，很有可能会遭遇到被彻底剿灭的灭顶之灾。

    想到此处，胡念真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后背一阵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娘，我知道，这一切你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可是，你不能让我背负着血海深仇视而不见啊？！”

    云裳呜呜地哭了出来。

    胡念真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此刻的她，才是最艰难的一个人。王已忘的传说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