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其他小说 - 情花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妪说,你是帮会头子……”

    东阳擎海嗤鼻笑道:“崔家人说话能听,屎也能吃了。”

    裴花朝背脊发凉,记起绿林山贼种种传说,比如他们占山为王,拦路劫财,杀人越货……比帮会还要无法无天,百无禁忌。

    转念她又生出一线希望。

    如今世局浮动,四方城门无不驻守重兵,自己权且对东阳擎海虚与委蛇,到得他们经过城门,大声呼救……

    “别指望搬救兵,”东阳擘海眼观前方,健臂牢牢挟抱她,脚下大步流星,“我叫宝胜县令往东,他不敢往西。”

    裴花朝欲待不信,远远瞧见崔家宅外火光冲天,一会儿来到大门开处,门外又是一批铁甲骑士持炬等候。

    她脚底板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宅外骑士加上东阳擎海身边亲随,人数足达百来名。这么一行人三更半夜策马街头,声势浩大,竟无官吏前来查看阻拦?

    这贼子在宝胜的确能一手遮天。

    霎时她泄了劲。

    自她遭到挟持,纵然使不上什么气力,始终挣扎自救,这下停了抵抗,东阳擎海立时发觉。

    火光照耀,他看得仔细,那叫他抱在怀中的崔家新妇子,娇嫩的脸蛋额生细汗,神色凄惶,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然而两人视线一旦撞个正着,这小娘子立时变了颜色,水眸灿灿尽是倔强防备。

    东阳擎海扬起唇角,带着她驾马离去,百来名武士兵分两路,前后簇拥。

    夜幕下,上百铁甲人马驰过街道,马群踩着马蹄铁敲打青石路面,声若雷动;武士手上火炬穿透黑暗,如同一道道金色流星划过……

    五:同归于尽 < 情花册 1v1古言(丁大十)|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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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同归于尽

    天上月色昏黄,地下旷野却大亮,镇星寨人马手持火炬汇作一条金黄光龙,敏捷流过杂树夹径的大道。

    炭火色的马儿撒开四蹄,达达奔在土路上,壮膘的身躯起伏奔腾,带来风,带来马背上的颠簸。

    裴花朝打横伏在马鞍上,精心梳就的发髻在风中散做一绺绺长发,扑打她头脸,前马鞍轿紧贴她腹侧,随座骑步伐硌撞。她强自睁眼,忍住不适,观察局势。

    她们一干人已然出了宝胜县城,过了这些时候,她手脚血气逐渐畅通,也恢复了些气力,却假作酥软。东阳擎海坐在鞍上居高临下,一手按在她背脊,她若轻举妄动,立时要给轻易压制。

    她小心稳住身子,借着前后火光照明,在发丝飞舞的空隙后睁大杏眸,侧首觑向东阳擎海腰间。

    那贼子腰间除却佩戴长刀,还有一把匕首,她小心估算距离,自己探手兴许构得着、抽得出,并且使得动。

    这贼子记恨崔陵夺爱,指不定怎么糟践自己泄愤,哪怕劫后自己尚有余生,这等凌辱回忆永远消抹不去。裴花朝害怕这等活法生不如死,也怕没脸见祖母。

    不如趁早自我了断,走得痛快,可是坑害她的人也休想好过!

    她咬牙,一把抓住匕首。

    贼子,同归于尽!

    一记手刀敲在她腕上,疼得厉害,她本能松手。

    “不错,还敢动手。”猎猎风中,东阳擎海朗朗笑着,猿臂轻巧一捞,便将人拉扶而起,让她侧坐马鞍。

    裴花朝回神时,已教她所痛恨的贼子仇家搂在怀中,她的后背教那铁箍似胳臂圈住,身躯附在他冰冷盔甲上。恍惚中,她有一种陷入磨盘、只能眼睁睁等待自己齑骨粉身的无助绝望。

    耳廓触得一股柔软暖热,是东阳擎海的唇贴着她厮磨。

    “小娘子,”他醇厚的声线带着笑,不紧不慢低低唤她,而后语调轻快微扬,“真带劲。”那口吻放肆惫赖,团着暖热呼吸闯入她耳内游走。

    “放开我!”裴花朝恨声道,使劲想推人,却敌不过他臂膀束缚。

    东阳擎海笑道:“小娘子既不情愿上山寨,我送你回崔家便是。”

    裴花朝压根不信这贼子能这般好心。

    果然东阳擎海接着道:“我俩在崔家洞房,让崔陵在外头干瞪眼,听我们作乐。”

    裴花朝直欲作呕,“无耻!”她义无反顾抱住东阳擎海往地下扑去,要拖住他由疾驰马上一块儿摔死。

    她气力无多,所谓奋力一搏如同蚍蛶撼树,只招来东阳擎海大笑。

    “怎么,才见两面,这便不求与我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

    裴花朝气到发晕,又觉东阳擎海探手按上自己颈侧,便不由自主四肢发软,旋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噗喇喇……噗喇喇……一阵鸟翅扑腾声由小渐大度进裴花朝耳膜,一切知觉在黑暗里逐渐清晰,首先身上皮肉关节酸疼一阵阵度上来,而后是肚腹饥饿。

    她缓缓睁开眼睛,床帐映入惺忪眼帘,那淡素布质帐子她从未见过,身下浆洗干净却粗糙的被褥亦不曾碰过。

    这是何处?她疑念方起,抢婚前事猛地蹦现脑海,当下大惊失色,一骨碌坐起。

    她身在一间寝间,房里布置甚是简单,一边壁上挂了山川地形图,地上铺毯,毯上是一方紫檀木嵌螺钿围棋桌,上头棋子已然摆出阵型。棋桌旁邻着一方几案,搁着一把匕首。

    房间彼端矗立鸟架,一个彪形大汉背对她立在架前,将生肉喂养栖停架上白鹰。

    那汉子一头狮鬃似冲天短发,身上仅着中衣。日光打在他身上薄布料,衣下似有若无透出宽厚的背脊线条。

    裴花朝一口气上不来,只道大势已去,着了这贼子的手。她欲哭无泪,揪紧胸口,这一揪触着布料,立时低眸检视,便又能呼吸了。

    她身上嫁衣凌乱松脱,绸缎料子拉了几道口子,万幸由外到里,衣服一件没少。

    “醒了?”东阳擎海背对她,随口问道。

    他旋过身踱来,双臂轻摆,神态松弛,然而周身生气蓬勃,雄伟身形蕴满力量,彷佛眨眼就能爆发。

    裴花朝头皮一紧,抓起手边枕头朝他就扔。

    松软枕头咻地飞出,落在东阳擎海前方,偏了方向。

    “这准头不行啊。”东阳擎海笑道。

    裴花朝跳下地,奔向搁了匕首的几案,跑到半途,东阳擎海斜刺里杀出拦在前头。

    “小娘子活蹦乱跳,看来可以洞房了。”他露齿笑道。

    裴花朝急急煞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