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七：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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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打着旋儿扫过地面，仿佛连风都在为他让路。 温停雪看着郁温礼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急切的想要把他拉回来。 “郁……” 许久未言，心里又憋着一口气，骤然出声，全是气音。 温停雪自己都愣了一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淡了点。 连唇色都几乎尽褪。 池泽瑞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你拦不住他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去，不顾一切地往那边去。 只是，池泽瑞和宋嘉茂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抵抗不了。 挣扎到最后，她只剩崩溃。 太多情绪堆积在一块，顶峰爆发。 小姑娘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无声无息。 宋嘉茂和池泽瑞皆是愣。 两人都不会哄女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大眼瞪大眼。 童佳伊早已趁着混乱离开，紧跟着郁温礼而去。 池泽瑞余光看到，全不在意。 毕竟不是什么好看的场景，上赶着去，也只是找恶心。 谢锦意抱着温停雪，一点点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他不让你过去，肯定是有理由的。” 即便时隔多年，谢锦意依旧记得郁温礼九岁那年，初来墨香雅居时的那场架。 跟尚子骞打，两人皆是不要命的打法。 到最后，郁温礼浑身是血地压着尚子骞打。 几乎是单方面的凌虐，拳拳见血，不死不休。 那双淡漠的桃花眼里都溅着血，红的吓人。 如果不是有人拦着，那天怕是能出人命。 之后，她做了很久的噩梦。 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她见到郁温礼就躲，哪怕是远远瞥见一抹像他的背影。 后来，他性子收敛很多，再不见曾经的桀骜模样。 她也慢慢淡忘此事，但只要他冷下脸，她就能想起那年夏天，用血染红的草坪。 温停雪胆子那么小，哪里能见那样的场景。 想着，谢锦意忽然就有些羡慕。 郁温礼即便是在气头上，也不忘把小姑娘安顿好。 这份体贴，哪怕是她父母都不曾给她…… 温停雪不懂其中内情，只当她是在安慰，哭得更难受了。 哽咽的哭嗝从她紧咬的唇角溢出，池泽瑞垂眸。 昏黄路灯下，身形单薄的小姑娘鹌鹑似的蹲在地上，指尖泛白地抓着两边裤缝。 头埋在膝盖处，哭的肩膀都是抖的，一抽一抽的，很是心疼人。 俞婕知道他最烦女生哭，任谁在他面前哭，他都会转身就走，烦得不行。 可这次，她竟然在他脸上看到类似心疼的神色？ 不等细看，池泽瑞勾手让宋嘉茂过来，两人耳语几句后，池泽瑞大步离开。 俞婕放下心，紧跟着追上。 不料，他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原地等着。” 俞婕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既不是学校，也不是网吧，而是……超市？ 与此同时，距离学校一条街远的网吧楼下。 窄而长的巷子，两边高墙上皆是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显得小巷愈发阴森。 尚子骞站在楼梯口旁的树下抽烟，听到脚步声时，还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并不确定郁温礼会过来。 手里的烟燃的正旺，给寂静阴沉的空气烫出一个小点。 “看来，小丫头比童佳伊重要。” 尚子骞转身，眼神灼热地盯着不远处的蓝白校服，仿佛在看掉进陷阱的猎物。 暮色四合，小巷避光，两人面容皆隐在暗处，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 只听郁温礼冷笑一声。 “因为我毁了你的人生，所以你就要毁了我的是吗？” “当然。”尚子骞笑意满满地吸口烟。 吐出的烟圈都带着沉甸甸的恨意，“凭什么我一无所有，你却能前途璀璨，这不公平。”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郁温礼面无表情地脱掉校服外套，随手扔在爬山虎上。 而后小巷里传来拳拳入肉的闷响声。 楼梯口的感应灯就没歇过一秒。 童佳伊赶到时，尚子骞满脸是血地躺在两阶入口台阶上，郁温礼单膝跪在他腰身两旁。 一手拽着他卫衣领口，一手握拳，不惜力地往他脸上砸。 落下的拳风狠戾至极。 尚子骞次次都能吐出一口血来，直接染红了郁温礼的白衬衫。 素来洁癖至极的人，此刻竟半丝反应也无，只机械地抬拳落拳。 灯光模糊的俊逸侧脸上全是冷漠，偶尔溅在他脸上的血渍，衬的他宛若索命修罗。 画面冲击感太强，童佳伊直接腿软地跌坐在地，脸色几近透明。 尚子骞注意到童佳伊的到来，猖狂大笑道： “看看……你心心念念的……温礼哥哥……此刻在为……别的女人……报仇！哈哈哈哈哈！” 断断续续，带着闷哼声的讥讽，终于拉回童佳伊思绪。 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死死抱住郁温礼即将落下的拳，哭着喊： “郁温礼你清醒一点！没看出来这是他的算计吗？！”m. “滚。” 郁温礼双眼赤红，毫不留情地甩开她，手里的动作比之前更狠辣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尚子骞的圈套。 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他毫无反抗之意时就知道，但那又如何？ 就算是陷阱，是圈套，他也跳定了！ 他好不容易在小姑娘心里画出一块位置，让她愿意相信他，接纳他。 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份难得的信赖和依恋。 生怕那簇火苗被风吹灭了。 结果！ 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摧毁个干净！ 他好端端的人生，因为他一次次变得七零八落！ 哪怕他破釜沉舟地放下过往，他也死死咬着他不放。 现在，又把他的小姑娘逼到近乎崩溃，只为毁了他仅剩的梦想。 那好啊！ 大家就一起在地狱里沉沦吧！ 满心愤怒夹杂着三年来的委屈、怨怼、不甘、憋闷、恨意，彻底烧红郁温礼的眼。 依稀间，仿佛又回到九岁那年的盛夏，不死不休的绝望里。 童佳伊被甩跪在地上，细嫩手掌擦出血痕，疼的她眼泪直流。 心里又酸又涨，出口的声音都带了那么一丝尖锐。 “郁温礼！你可以不要你的梦想，但你父母呢？你把他打死了，你父母怎么办？！温停雪怎么办？！”肖想锦鲤的他在心尖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