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这不喝两杯，我不好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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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芯儿愣愣地看着弹吉他的阳九，这人看着不正经，却好像总令人捉摸不透。 阳九对上她的目光，以为她是担心什么，冲她淡淡一笑。 随后调低话筒，悠然开口。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和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啧，这曲调，似乎有点东西。】 ——【（惊喜）不错哦，这嗓音很有感染力啊！】 ——【咱阳哥的声音还挺好听……】 ——【三句词，我莫名就难过起来了……】 ——【好像还不错欸，再听听。】 …… 这一开口，不仅摄影师，就连陈芯儿就吓了一跳。 虽然看见阳九刚才处理话筒和调吉他的模样像那么回事，但没想到他竟然唱的这么好听。 声音里有一种苦涩，二十来岁的年纪，那眼神，声音这一刻就像经历许多了一样。 说不来的沧桑苦涩。 她惊奇的发现这三句词才刚出来。 边上埋头喝闷酒的人、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妇女、夹着皮包步伐匆匆的职员、西装革履打电话的商业人士…… 全都停下手里的事，扭头看向他们，准确来说是看着阳九。 阳九垂下眼，周围的光淡淡的照在他的身上。 摄影师眼前一亮，他当然知道怎么样能让镜头下的人更吸引人。 悠长，低沉的嗓音如同说故事一样，缓缓道来。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阳九喉结上下滚动，曾经不肯回头的追求，无人理解的固执，意气风发的少年终究在时光里磨平了菱角。 眼角滑过一滴泪，苦涩一笑，突然又有种释然。 不知不觉，路边围观的人竟然越来越多。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朝阳~”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音符如同有生命一般，每个字节都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渐渐的也泛起苦涩。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现代的生活啊，节奏太快了。 麻木的重复每一天，麻木的做着大部分都在做的事，什么时候，也能找到存在的意义，空荡荡的地方才能有一丝悸动。 “躁动不安的座上客。” “自以为是地表演着。” “伪装着，舞蹈着，疲惫着。” 此刻直播间出奇的安静下来，屏幕前的观众默默闭上眼回想自己的生活。 步履匆匆的人们也驻足观望，大家都沉浸在阳九的歌声中。 少年时期外界所给他们灌输的思想，向往的生活，理想的生活似乎在渐渐长大全部化作泡影。 麻木不仁的工作、养家、彩礼、孩子、柴米油盐……人生似乎除了这些再找不到意义。 这首歌似乎唤醒了内心深处的触动，就好像沉睡很久的东西重获新生。在繁华喧闹的夜里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他的歌声依旧没有停下，还在继续。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 直到他按下吉他弦，场上足足安静了三十秒有余。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震撼人心。 直播间也泪流满面，弹幕刷个不停，快的人看不清。 ——【对不起，我哭了。 我孑然一身来到这座城市，来时怀揣着梦想，却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住过桥洞，也住过地下室。 每天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却做着最累的活，不敢向家里哭诉，更不敢露出半点心酸。 前段时间母亲还生病住院了，巨额的医药费我却无法承担……】 ——【（苦笑）（苦笑）呵呵，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xxx，再见了！】 ——【唉，生活，生容易活着难啊。】 ——【来来来来，跟着阳哥一路笑一路哭！这破直播把我眼泪榨干了啊！】 ——【（泪奔）这歌词简直就是量身打造啊！独自一人打拼的苦涩，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懂其中的崩溃。】 ——【（捂嘴哭）这歌有毒，什么是梦，那是你提起来就会热泪盈眶的东西啊。】 ——【妈呀这歌太好哭了呜呜呜……】 ——【啊啊啊啊，这个词写的直击灵魂啊！可……我怎么搜不到这歌……】 ——【我也没搜到欸，连相同的歌词都没有……】 一曲落下，阳九眼底泛着光，轻轻的叹了口气。 抬起头，一声“卧槽”随着话筒在场上荡来荡去，吓的他连忙关掉话筒。 驻唱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站了一群。甚至有的还举起手机对着他拍。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有手机的纷纷打开闪光灯，光打在阳九的身上，亮的晃眼。 摄影师立刻找好角度，整个人都温和的：不成样子，跟白天那个滑头判若两人。 阳九连忙压低帽子，这时才看清，装钱的盒子里不知道何时躺满了票子，有好几个放了红太阳，甚至还在不断往里面放。 “咋，哥，你还害羞呢？” “我社恐，不行？” “你……社恐！？？？” 这他妈还社恐，那他这是什么，自闭？？？ 阳九把话筒还给陈芯儿，自顾自吃串，大手一拍，“看见美女我都不敢上去亲一口，我这不是社恐是什么！？” “卧槽！哥我竟然觉得你说的真特么有道理！” 陈芯儿坐在两人对面，将刚才收到的钱拿出来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八百。 陈芯儿：“你好厉害啊，我唱好几天也挣不了这么多，你只唱了一首就这么多……” “这算啥，”摄影师眨眨眼，“他一天就能挣好几千。” “！！！！” “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我的打点。” 阳九朝老板挥了挥手，“老板，再来点烧烤和几瓶啤酒！” 随后， 他看向陈芯儿，“喝两杯？” “啊？” “你这不喝两杯，我不好下手啊……”妄以的这主播是个人，但人性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