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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252节

    再过两天,就到八号了,必须有充足的休息准备才行,吕律这两天不准备进山了。

    趁着休息,吕律去了一趟赵永柯的草甸子。

    这三天的时候,赵永柯和陈秀清两人几乎将精力都花在了犁地上。

    在陈秀清不断的示范下,赵永柯也终于找到了感觉,已经能勉强控制得住。

    吕律草甸子的地窖建起来,他那里的事情就已经算是完工。

    王大龙又另外找了五个熟手,添足十六人,开始在忙着给赵永柯建屋子,弄着地基的在弄地基,打整木材的在打整木材,也是准备弄一个像吕律木刻楞那样的大房子,小小的草甸子中,弄得热火朝天。

    赵永柯犁地时手忙脚乱的样子,成了一干大佬爷们最大的乐子。

    赵永柯也不恼,就认真的学着。

    吕律也在他们家仙人柱旁的草地上,也乐呵呵的看着。

    孟兆华已经开始从响水溪林场往赵永柯的草甸子拉木料。

    吕律刚到草甸子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第一车木料已经拉到。

    整车木料装得很满,而且尺寸悬殊也不大,看样子,都是经过挑选出来的。

    在一干人忙着卸木料的时候,孟兆华跑到吕律旁边坐下休息:“律哥,我听说你那里有大爪子的苦胆,能不能分我一点?

    我姐家里的孩子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了,经常会出现喘不过气来,还会口吐白沫,那嘴皮、指甲,变得青紫,带去找医生看,说是小儿惊痫,伊春城里都去过两次了没治好,听说用大爪子的苦胆能治……”

    “真的能治?”

    吕律只知道大爪子的苦胆有安神的作用,至于小儿惊痫,他听都没听说过。

    “能治,一个老中医说的法子。”

    孟兆华肯定地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直接出口就要,有些不合适,连忙说道:“我可以出钱买!”

    吕律笑笑,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你都叫我声律哥了,给你点大爪子的苦胆,咋会找你要钱呢?走,跟我到家里去拿。”

    见吕律答应,孟兆华一下子变得高兴。

    “清子,赵哥,你们也歇了吧,折腾两三天了,后天就八号,要去护秋,可得把精神养好些才行!”

    吕律冲着陈秀清和赵永柯招呼一声后,领着孟兆华往自己的草甸子走。

    来赵永柯的草甸子,吕律也就随意溜达,并没有骑马,只是将自己的猎枪带上。回去的时候,也就不用顺着比较绕一些的山道走,准备抄近路,不想耽搁孟兆华拉木料,所以选择了旁边的山林,直接穿过去。

    林木间平时走得习惯,也有着经常踩踏出来的小道。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林木间有响动传来。

    吕律连忙扭头看去,挎在肩膀上的半自动也一下子端起来,透过准星看着那地方。

    那是几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砍倒的桦树,摆放有一段时间了。

    山里人家家离不开柴火,他们经常在进山的时候,选择比较方便的地方,随手砍倒些树木,等自然干一段时间后,再赶着架子车来拉回去。

    那声音就是从这些胡乱倒在地上的桦树的枯枝败叶中传来。

    但吕律看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响动,只以为是一只被惊动的小动物逃窜时发出的声响,就又回头招呼孟兆华一起走。

    谁知道,两人走了没几步,又传来椴树枯枝呼啦响动的声音,吕律一回头,看到一物龇着牙,从两人身后冲了过来。

    吕律举枪就瞄,可跟在吕律身后的孟兆华突然看到有这么个古怪的东西扑来,被吓得跳了起来,就是这一跳,把挡住了吕律的枪口,错失了射杀机会。

    眼看那东西扑到面前,孟兆华倒是跳往一边了,可那凶物也到了吕律面前,张嘴就朝吕律大腿咬来。

    第325章 毛裙哥

    那是一只皮毛很长,怪模怪样的野兽,低着头,毛茸茸的尾巴斜斜耷拉着,倒也没有多大,体长不超过一米。

    孟兆华跳到一旁,这小兽一下子就到了吕律面前,立马朝着他扑击,龇着牙,连抓带咬。

    如此近的距离,吕律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朝着自己脚边开枪,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举动。

    所以,眼看自己即将被抓被挠,吕律只能遵从本能,一脚就朝它踢了出去。

    面临危险时,源自本能的反应,那是最为迅速,也最具爆发力的。

    吕律这一脚,顿时将那小兽踢得翻了一骨碌。

    可也就只是翻了一骨碌而已,屁事没有,皮实得不得了。

    它身子一扭,朝着吕律又扑咬过来,伴随着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气味。

    而且这灵活程度和爆发出的速度超乎吕律想象,还是没给他开枪的机会。

    再次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出,吕律却没想到,这小兽居然随着跳了一下,让他这一脚落空,追着就一口朝着吕律还未落下的右脚咬了过来,一口咬在黄胶鞋的鞋尖上,猛力一扯,差点将吕律拽翻。

    幸好吕律这黄胶鞋经常穿着跑山,被撑得大了不少,脚趾头没被咬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吕律赶忙猛地一踏站稳,左脚跟着就发狠地踢了出去。

    结果还是被它避过,再一次近身咬来,逼得吕律连跳躲避,不小心被后边横着的树枝绊了一下,向后栽倒在地。

    眼看着又要被咬,吕律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双脚连踢,终于又将这玩意儿再一次给踢了翻滚出去。

    跳到一边远远避开的孟兆华,第一件事儿就是随手从脚边捡起一根桦树被砍断,倒下时砸在地上崩断的一根有手臂粗的短棍提防着,见吕律栽倒,他立刻从后面冲了上来,想要帮忙。

    这小兽可没丝毫惧怕,放弃攻击吕律,掉头就朝孟兆华冲了过去。

    孟兆华也猛,不管不顾地拿着棒子胡乱挥舞,将这小兽逼得跳到一边,可是却盯着i两人龇牙,不愿离开。

    吕律早已经翻身站起,手中的半自动立刻端了起来。

    他总算是分辨出了眼前这凶狠的小兽究竟是啥玩意儿。

    这分明是一只狼獾,一种看上去更像是狼、獾、貂、熊四个物种的结合而成的动物。

    狼獾是它的名字,貂熊也是它的名字,号称平头哥它表哥,陆地上最大的鼬科动物。

    这是能从狼口中夺食,能和猞猁一搏,能猎杀体重上百公斤的驯鹿的兽类,其凶残可见一斑。

    吕律以前看过关于狼獾的视频中,知道这玩意儿,单独的狼对上它,也不见得能从它这里讨到好处。

    它大小跟狗獾差不多,外形介于貂和熊之间,浑身覆盖着长长的皮毛,尤其是腹裆部,毛更长,像是穿了一条毛裙。

    正是这一点,吕律更乐意叫它毛裙哥。

    现在的收购站几乎不收狼獾的皮毛,虽然看上去毛很长很厚,但被认为是粗糙、质量不好,没啥价值。

    但吕律却不那么认为。

    以前收山货,时不时能收到一张,没花几个钱收来的东西,却经常有条件不错的人专门找上门来预定,让收到的时候给留着,还挺抢手。

    后来吕律才弄明白真正的原因。

    大荒里的人大都用炕,坐在炕上的时候,屁股下边经常是一团火热,长时间热蛋可不是好事儿,于是,大都喜欢在炕上铺一张皮毛隔凉,一般用的是狗皮。

    但狗皮有个缺点,每逢天阴下雨就会有腥味。

    谁如果能有一张狼獾的毛皮,那简直太高级了。

    这种皮毛鞣制出来铺在炕上,特别隔凉,即使在气温非常低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柔软干燥。

    经手的狼獾皮毛不少,可吕律在上辈子,也仅仅在大兴安岭收购皮毛的时候见到过一次活物,就在车子前面的路上跑。

    却没想到这辈子,在自己草甸子那么近的地方就见到了,而且还是以被偷袭的情况见到。

    大概狼獾最有价值的是它身上的肥肉焅出的油,那也是獾油,在治疗烫伤方面,比狗獾的还好,在十多年前,那就已经是挺值钱的东西,一罐子狼獾油,比普通农场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眼前这只狼獾,不到二十公斤大小,可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却直接敢对经过的两个大活人发动攻击,这是吕律不曾想过的事情。

    这次吕律算是亲身经历了,不得不承认,当真凶猛!

    现在这片地方,就在吕律的草甸子和赵永柯的草甸子之间,前三天的时间,他一直领着元宝它们在这片山野里搜寻着野猪和熊瞎子,这片桦树居多的林子,吕律这几天回家的时候,最起码走过三遍。

    可以元宝的机敏,一直不曾发现过!

    难道是刚来的?

    “艹,找死!”

    被这么个小东西逼得手忙脚乱,脚趾头还差点被咬,还摔了一跤,看着黄胶鞋上的两个被咬出的空洞,吕律心头恼火,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直接扣动半自动扳机,随着枪响,那狼獾应声倒地。

    以这玩意儿的凶残,在离他草甸子那么近的地方,对里边养着的鹿和那只獐子,是个不小的威胁。

    这可是能猎杀驯鹿的玩意儿,决不能留!

    何况,无论是皮毛还是油,都是挺值钱的东西。

    将这只狼獾击毙后,吕律稍稍松了口气,伸手拍着屁股上的泥土。

    “律哥,这是啥玩意儿?”孟兆华好奇地问。

    别说是孟兆华了,就连经常赶山打猎的人,见过这东西的也不多,因为狼獾在东北分布的本就不多。

    “土狗子!”

    吕律报出了一个东北大地上很地道的名字。

    “你刚才没伤到吧?”孟兆华有些担心地问。

    刚才吕律确实被狼獾弄得很狼狈,原本能一枪解决的,可惜被孟兆华那一档,错过了机会,让狼獾靠得那么近。

    “没事儿!”

    吕律摇摇头,朝着狼獾走了过去。

    孟兆华也跟过去,到了面前,却是眉头一皱,赶忙捂住鼻子:“好臭!”

    吕律笑了起来:“这土狗子跟黄鼠狼一样,也会放臭味的,它们还喜欢用尿涂抹身体,那当然臭了。不仅如此,它们还会用尿来涂抹在藏起来的食物上。”

    听到这话,孟兆华忍不住咧了咧嘴,嫌弃地说道:“这也太脏了!”

    “有了气味,别的野物不好下口咬它,也就不会吃它藏起来的东西,而且,它的尿,对肉食还有一个防腐作用,能多藏一段时间。”

    吕律说着自己了解的关于狼獾的东西,心中却在暗叹:这万物,都生存有道啊,往食物上涂尿,给自己洗尿浴,这么绝的招,怕是也只有狼獾会这么干。

    他偏头仔细看了看狼獾藏身的地方,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遭到攻击了。

    不知谁家的猪崽被咬死一只,吃掉小半后,就藏在这几棵干枯的桦树树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