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言情小说 - 长相思,在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女子为妻,可谓春风得意。三十岁那年,一位挚交好友被人下毒暗算,他妙手回春救了他一命,但那人中毒颇深,为了方便诊治,海东流将他接到自己家中住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向敬如兄长的朋友,竟和他的妻子暗通款曲做出苟且之事,被他撞破后,妻子羞愧自尽,他的朋友伤心欲绝,又因此事身败名裂,再无法在江湖上立足,竟对他心生怨恨,趁他不在时潜入他家中,将他父母及三个儿女全杀了,自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海东流花了数年时间追寻无果,心灰意冷之下四处流荡。后应步青云之邀,随他回了凌霄山庄,在焉支山上隐居,不再过问江湖事,便是凌霄山庄的事,他也从不插手,虽有长老之名,平时也只是替庄上的人诊个病而已。

    屋里一阵沉寂。

    良久,步云夕才道:“海长老,我自然是信得过您的,祖父的死和长鹰镖局有无关系暂且不说,既然他的死有蹊跷,自是要彻查的。我会手书一封说明因由,您回凌霄山庄后交给我父亲。之后的事……便有劳您了。”

    步云夕回到靖王府已是掌灯时分,秋水老远就迎了上来,说是靖王邀她一道用膳。步云夕心里有事,本不想答应,但转念一想,倒是可以趁机打听一下朝廷的动向,于是简单梳洗后便随秋水过去了。

    离得老远便听到李飞麟的声音,正绘声绘色地大谈自己如何机辩,在皇帝面前让太子哑口无言。

    “哟,九婶婶,您可来了,九皇叔刚还念叨着您呢。”步云夕一进花厅,李飞麟就起身见礼,“小侄见过婶婶,半月不见,婶婶清减了,定是照顾九皇叔辛劳所致,难怪九皇叔说要感谢你来着。”

    李谏甩了个眼刀过去,话怎么这么多?

    第30章 他磨磨后牙槽,这女人………

    步云夕笑着落座, 打量了一下李谏,他穿一身月白色常服,脸上仍略带病容,两颊消瘦, 精神却是不错。

    李谏见她看自己, 举杯朝她笑笑, “云笙, 我昏迷不醒的十多天, 全赖你悉心照料,实在感激。”

    步云夕道:“悉心照料说不上,是你运气好, 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李飞麟见两人如此客套,不由大呼:“嗨, 你们俩夫妻一体,有何好客气的?来来来,祝九皇叔从此后福无量, 也祝婶婶花颜永驻,夫妻恩爱,子孙兴旺,小侄先干为敬。”

    李谏和步云夕同时甩了个眼刀给他,但也笑着干了一杯。

    酒香菜丰,三人边吃边聊。步云夕有意打听, 朝李飞麟道:“那晚行刺的歹徒可有线索了?”

    说起这事,李飞麟不由来气,“那些歹徒狡猾得很,那晚逃脱后便无影无踪的, 可恨之极。按我说,他们一定是逃了回凌霄山庄,九皇叔,我想请旨,前往焉支山将步云夕捉拿归案。”

    步云夕差点噎着,“你要上焉支山捉人?这……无凭无据的,不好吧?”

    李谏也是苦笑不得,“朝廷和江湖上的人向来相安无事,你无端去人家的地盘上捉人?朝廷做事也得出师出名,步云夕不过一江湖女子,为了逃婚离开凌霄山庄到长安来,何罪之有?”

    李飞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愤然道:“何罪之有?她的罪名可大了,光是盗舍利子便是死罪一条,更何况,她还向你行刺!九皇叔,你躺了十多日,是不是把心躺软了?你大婚当日她便与你过不去,如今又公然行刺,你竟然还姑息她?”

    李谏抚额,无奈道:“那舍利子,歹徒逃跑时就扔下了,至于行刺之人里,确实有个年轻女子,人家可没说她就是步云夕,只是你一人臆断而已。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公然领人去焉支山捉人,朝廷威信何在?”

    步云夕心中甚慰,不枉她辛苦一场,这人总算没白救,“对呀,那晚我也在,那女子戴着面具,你凭什么说她就是步云夕呢?再说了,你又没见过真正的步云夕,即便那女子没戴面具,凭什么认定那女子就是步云夕?”

    “我认得她那身白衣,花间楼那晚,她正是穿着那身白衣出现的。”

    “长安城里穿一身白衣的人多了去了,光凭衣饰不能说明什么,身高呢?声音呢?你都确定和花间楼那晚的女子一样?”

    李飞麟这下犹豫了,中秋那晚的女子,身型好像娇小一些,至于声音……如今回想,那女子凶得狠,声音也不如花间楼那晚的步云夕好听。他脑中忽然又浮现出花间楼那晚的最后一幕,步云夕坐在他的胭脂马上,朝他道:“喂,我走了……”那声音带着笑,仿佛和朋友道别,面具之下……应是一张巧笑倩兮的脸吧,他无来由地心中一跳。

    李谏笑着颔首,“虽说想我死的人不少,但我一向不管江湖事,凌霄山庄与我更是风马牛不相及,从无瓜葛,步云夕是闲得慌?无端刺杀我做什么?我死了对她又没好处。况且,若真的与她有关,她会在乖乖在焉支山等你去捉?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别闹出笑话来。刺客的事是要查,但方向别弄错了,那几个人行为诡异,怕是不好查。”

    李飞麟看看两人,赌气道:“呵,你们还夫唱妇随起来了,得得得,是我在瞎操心,我不管这事总得了吧?”顿了顿,又心有不甘地道:“这妖女若是还在长安,我定将她揪出来,看看那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步云夕在心里嗤了一声,当然是张沉鱼落雁的脸。

    “想必是张沉鱼落雁的脸。”李谏轻笑,又劝道:“最近太子一身骚,他日子不好过,看谁都像和他作对,看谁都不顺眼,你少惹他。”

    步云夕偷偷看了李谏一眼,他虽和李飞麟分析了刺客的事,但对那个藏身佛像之后,真正向他出手的黑衣人却只字不提,不知是他不放心李飞麟,还是另有打算。

    李飞麟闷喝了几杯,忽然压低声音道:“九皇叔,最近太子盗药的事你可有听闻?”

    李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似并不在意,“略有听闻。”传菜的侍女往三人食案呈上食盘,他朝步云夕道:“云笙,尝尝这雪婴儿,据厨子说长安的女子无论老幼都爱吃这道菜。”

    待侍女将盖子一揭,步云夕吓了一跳,只见盘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只巴掌大的,白胖胖的小人儿,“这是什么?”

    一旁伺候的秋水回道:“回王妃,这是青蛙,用豆粉糊裹住蛙身,再放到锅中油炸,因形似小童,故取名雪婴儿。”

    步云夕松了一口气,不由腹诽,长安的公侯勋贵之家可真是会吃。

    那边李飞麟已咔嚓咬下一只雪婴儿的脑袋,“太子这回可真是吃了豹子胆,竟然为了个来历不明的男子铤而走险,我今日听说,殿院大夫陈臻已递了奏疏,告发太医院何太医监守自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