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世事难料
杨冰做了办公室总监后的第二个月，她果真信守承诺，为了申请了加薪，虽然只是加了两千，但总算是她的一番心意。 我们拼命的工作当然都是为了能够多拿一些工资。只要工资能够涨一点，再涨一点，哪怕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我第一时间便把我涨工资的事情告诉了李绮红，希望她能为此对我更多一点信心。 但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当天晚上下班后，李绮红的父母竟然带着李绮红直扑我的公寓，并警告我如果真买不起房，就不要骚扰他们的女儿，让我死了这条心。 李绮红的母亲在我的公寓外叫骂不停，说我这个穷小子拐了她的女儿，她父亲则口口声声喊着要打断我的腿。 李绮红受不了这个刺激，哭着跑开了。 我只能关上门任他们在外面撒泼叫骂。不过，从他们的叫骂中我似乎听出他们正在为李绮红介绍对象。 这一刻，我的心真的冰凉无比。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和李绮红真心对待彼此，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奋斗，不管在哪里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我错了，因为现如今两个人的生活不是一条大路直接通下去的，而是一个很大的台阶，你迈不上这个台阶，你就几乎没有过那种生活的权力。 李绮红已经几天没和我在电话里说过话了，在现实里更是难得见上一面。现在她爸妈甚至不让她再到她姐姐的快餐店里工作，而是天天看着她，防着她会跑过来和我一起。 我也知道李绮红是个孝顺的丫头，同时又很听爸妈的话，所以我感觉她跟我在一起渐渐有些疲惫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这点我懂，所以我也不能怪他们的不讲理。反过来要我嫁女儿，我可能也会是他们这种心态。 都怪我们这个社会的人曾经都穷怕了，每个人对贫穷似乎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 哎，道理每个人都懂。只是不管谁摊上这个问题都难免会焦头烂额。 这段时间我是真的烦透了，人也瘦了很多。 可谁又能体会我的心情，谁又能理解我呢？ 因为被叫骂了一通，我的心情差到极点，就连晚饭也没有吃，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躺着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是一阵剧烈的手机铃声把我叫醒了，我拿起一看，竟然是杨冰，当即接了。 “你睡觉了吗？”她声音沉沉的问。 “没有，心情不好，我睡不着？ “为什么？” “我女朋友的家人今天吵上门了，让我和她不要再来往，唉……我估计我们要完蛋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唉……” 面对杨冰的问题我也只能叹息一声，毕竟男人的那点尊严不希望我把自己没能力买房的事告诉她。 杨冰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要出来喝点酒吗？上次你请的我，这次我还给你。” “额……你不休息吗？现在天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 “我也睡不着，忽然就是想喝点酒，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就想问问你喽，如果你困了的话那就休息吧。” “哦……不，其实我还没吃饭呢，你要是真想喝酒那就出来吧。” “哇塞，这都几点了你晚饭还没吃？我真服了你，那好你等我，我去接你。” “呵，晚上给闹的没心情吃，这样吧，你说个地方，直接赶过去，我打车去，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好吧，就去我们去过的那家韩国烤肉店好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饱。” “没问题，我很好养活的，有口吃的就行。” “呸，瞧你说得，好像吃不起饭似的，今天说好了啊，我请客，不许在跟我挣！” “额……好吧。” 我打车到预定的烤肉店时杨冰还没到，于是我就站在店门前等她。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宝马小车驶入了我的眼底。 我走到她车子的旁边冲她微微一笑，杨冰落下了车玻璃。那一刻，我眼前真的一亮。杨冰的齐下巴短发此刻已经拢了起来，纤细的双眉如柳叶一样精致。双眼清澈见底，虽然忧郁但不在那么冰冷。看得出来，她简单的化妆了，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上线忽闪。脸蛋白皙，双唇红艳而又不媚俗。上身穿着淡黄色的小西装外套，冲着我含蓄微笑。 我看到她第一次这样的微笑，顿时感觉身心荡漾，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杨雪了。 “你来了！”几乎，我们两个同时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又一块呵呵一笑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接下来，我们好像久未聚昨的朋友一样，在这家我们第三地来的烤肉店里痛快吃喝畅饮起来。 这次我们也是喝的清酒，因此吃完饭后两个人都还清醒。 走出店门口时，杨冰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睛定格在了旁边宾馆的足疗广告牌上。 接着她伸了伸懒腰道：“哎哟，这两天身体好累，好像做个按摩啊。”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趁机道：“不如我们去做个足疗再回去吧，那样可能会睡个好觉。” 杨冰立即点头称是。 于是我们没有上车，直接进了旁边的宾馆。 宾馆里我们开了一个包间，按照我们的而要求，很快，两位走进来技师为我们服务。 说实话，为我服务的技师，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可是整个足疗过程中，包括后来的推拿按摩，我的心一直在杨冰身上，紧张而又忐忑的和她说话，并且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我觉得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觉得她今晚主要是为了陪我才这么晚出来的，我觉得她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 漫长的足疗终于做完。 “先生，已经做够钟了，请您休息！”说完，两位技师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安静，我和杨冰各自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没有说话。 “感觉如何，身体舒服了吧？”杨冰忽然眯着眼睛问我 “嗯，不错，感觉放松了。”说完，我望向了她。 因为足疗技师做完服务以后，只是简单的帮我们擦干脚，所以此时，我和杨冰还光着脚呢。我鼓足了勇气，对她说，到床上坐着吧，盖上毛毯，这样坐着有点凉。 杨冰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点头同意了。这时候，我才仔细观察她，下身穿着黑色的丝袜，套着一个超短的小皮裙。 上床拉过毛毯，杨冰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坐到了床的另一边，我也把我的脚伸进被子里。在我有意而又无意的动作下，我轻轻地碰到了杨冰的脚丫。她没有躲闪，轻轻地靠在我的脚上。那一刻，我真的像极了初中情愫暗生，笨拙而又闷骚的小少年，不过，这种感觉，一下子让我忘记了所有的烦忧！ 杨冰看出了我的尴尬，噗嗤一笑说：“你是不是怕我？” 笑话，想我堂堂男子汉岂能让女人看低。 “呵呵，怎么会怕你，我是怕唐突佳人。” “我可不是佳人，都和你在一个床上了。”可能她也觉着这句话的含义太丰富，忽然又出口强调道：“是坐在一张床上！” “你这么晚出来家人不会担心吧”“我问了一句最不应该问的话，这时候，提她家人干嘛！ 果然，我问这话，杨冰沉默了起来。但是可能怕我误会，她还是开口说，我现在一个人住，不需要人管。 吸取了教训的我，不再提尴尬的话题。 忽然，杨冰哎呦了一声，低声道：“我的背上忽然好疼，可能是那个技师刚才太用力了。” “啊，要我帮你看看吗？或者揉揉？” “嗯，可以，可是你不许占我便宜！”杨冰从来没有这样可爱过。 …… 这一晚我们一直在宾馆里睡到天亮才离开的。我们一起去的公司上班。 但一整天我脑海里都在回荡着杨冰昨晚临睡前对我说的关于我和李绮红的一番话。她说：“你真的爱她吗？还是只是因为寂寞才和她在一起的呢？” 我来来回回的思考着杨冰的这一句话。不由得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对李绮红难道不是真爱吗？如果是，为什么在我见到杨冰的一刹那却把李绮红忘记得无影无踪？难道我爱的还是杨冰？” 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对不起李绮红。 但是和李绮红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呢？我自己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李绮红性格其实很现实。她说自己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前男友背叛了她，所以最害怕背叛，不过她父母昨晚口口声声的说她已经找到对象，是一个有车有房的有钱的本地人，让我不要再纠缠她，这难道是真的吗？ 然而晚上李绮红就回答了我的疑问。 这天还没下班，李绮红就发了一条短信给我：我们见个面吧，在某某公园门口。 我收到这个消息，心里就感到怪怪的。 果真不出我所料，一见面李绮红就哭着对我说：“程天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我爸妈要求我嫁的人一定要在这里有房有车，我不想让我爸妈伤心。你答应往我走吧好吗？” 我知道她终于做出了选择，或许这些天来她和那个人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但脑海里冒出昨晚我和杨冰在一起的时候时，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所以我狠狠心推开了她：“亲爱的，你想走的就走吧，去追去更好的生活，去追求你该拥有的生活吧，这是你的权力和自由，只要你能过的更好我就无憾。” 说完，我毅然转身离开了她。 但我知道，我这一转身，再一次失恋了，我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美好愿望也随之破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