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历史小说 - 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在线阅读 - 第161节

第161节

    哪怕孕吐吃不下,也会勉强自己吃一些,吃完才会赏给服侍的人。

    当然那时候皇上的赏赐并没有现在这么多。

    可到了皇后娘娘这里,只捡自己爱吃的吃几口,不爱吃的全都赏人。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怪罪?

    荣妃娘娘从不吃鱼,可皇上特意赏赐的鱼,荣妃娘娘都会捏着鼻子吃完,一点不剩。

    郝如月看着丁香脸上的表情,再听她说的话,就知道这个差事给错人了。

    当初见丁香和松佳嬷嬷她们嘴上都起了燎泡,郝如月还以为是自己怀了双胎,给她们紧张的。

    没想到,竟然是食火。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对丁香说:“放宽心,皇上才不会这样小气。皇上把东西赏给我,那便是我的了,我想赏谁赏谁。”

    含笑看了一眼丁香嘴边的燎泡,转头对芍药说:“以后这事交给你了,就按我说的办。”

    丁香谨慎,芍药机灵,可再机灵的芍药也不敢把皇上赏的东西随便分给别人。

    见芍药也是一脸为难,郝如月想了想说:“这样吧,明日办一个……”

    她听着屋外呼啸的北风:“办个围炉宴,请阿哥格格们过来吃火锅。”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请小格格们倒在其次,主要还是阿哥们能吃。

    就坤宁宫这点库存,造几顿火锅就没了。

    把皇上赏赐的吃食拿给皇上的孩子吃,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只有寡大夫遭受了美食的荼毒,她的同事们幸免于难,还时不时反过来埋怨她,自己吃独食也不想着她们。

    寡大夫摸着嘴边的燎泡倒抽气:嘶——更疼了!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波人身攻击,且仍旧停留在浅层次的肉体攻击。

    等坤宁宫的库存消耗差不多的时候,精神攻击很快到了。

    先是萨满太太过来给皇后祝祷,之后是钦天监法师的祈福道场、法华殿高僧的祈福道场,然后是五台山的和尚、道士斗法,最后西藏活佛抵京。

    可不管谁来求见,谁要做法祈福,皇后一律不见,只让太医院的人和寡大夫出面应付。

    寡大夫:别人家生孩子费产妇,皇家费大夫。

    “请大师见谅,皇后娘娘身体违和,无法出来相见。”

    寡大夫不知道代表皇后娘娘说了多少遍类似的话,终于在康熙二十一年八月十六追月之夜应验了。

    皇后娘娘要生了!

    郝如月查彤史给自己测算的预产期是九月初一,而寡大夫根据郝如月提供的受孕日期,推算出来的预产期是八月二十。

    当时寡大夫还说,双胎可能早产。所以从八月初一开始,坤宁宫就做足了所有准备,只等皇后娘娘发动。

    皇上也从八月开始,几乎每晚都宿在坤宁宫,生怕奴才们晚上睡觉不警醒,耽误了皇后生产。

    只在八月十六那一日要去丰台大阅。

    “这次大阅是臣妾诊出喜脉之前就定下的,又是战前最后一次阅兵,皇上去吧,臣妾没事。”

    康熙本来不信命,可仁孝皇后生太子的时候,他就在丰台阅兵。

    等宫里传话说皇后不好了,他从丰台赶回来,只见到了仁孝皇后最后一面。

    仁孝皇后与如月是亲姐妹,这回如月产期临近,他又要去阅兵,地点还是丰台。

    多年前的噩梦卷土重来,让他如何不害怕!

    寡大夫进宫皇上是知道的,可皇上并不知道她的看家本事是什么,如果知道多半不会让她留下。

    郝如月也没提前说,万一她顺利生产没有遇到危险,说这些吓唬人做什么呢。

    万一产程不顺利,当真要用到侧切术,说了反而坏事。

    所以她希望自己生产的时候,康熙最好别在现场,让她自己把握整个产程的主动权。

    她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距离寡大夫测算的产期还有四天,而皇上去丰台大阅并不是当天去当天回,最短也要三天。

    寡大夫比自己有经验,希望她算的预产期比自己更准。

    而且寡大夫还说,双胎可能早产,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朕想过了,让太子和裕亲王代朕走一趟也使得。”尽管皇后这样说,康熙还是不敢赌。

    因为孕期饮食自律,再加上郝如月本人就很苗条,即便里面揣着两个,肚子也只比普通孕妇大了一点。

    她倾身过去握住康熙的手:“皇上,太子还小,让他去阅兵臣妾不放心。”

    太子在性格方面随了皇上,少年老成,很有些城府。可是说到底,太子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连代祭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能去阅兵?

    且不论丰台大营的安全性,如果太子八岁就能代替皇上阅兵,天知道下一回皇上忙起来又会安排太子去做什么。

    太子虽然是太子,郝如月也不想太子因此养大了心,觉得自己可以在任何事情上代替皇上。

    更不希望太子替代皇上的次数多了,朝臣们把太子当作皇上一样看待。

    历史上,康熙皇帝第一次感受到太子的威胁,就是在奉先殿祭拜祖宗的时候。

    当时祭拜祖宗要行跪拜大礼,所以礼部要提前把所有人的拜褥摆放好。

    康熙检查的时候发现,太子的拜褥被礼部放在了奉先殿的门槛里,这个不合规矩,便叫来礼部尚书让把太子的拜褥放到门槛外边去。

    结果礼部尚书说他不敢,请皇上把说过的话记档,才能照做。

    言下之意是,害怕太子知道了找他麻烦。

    堂堂正一品大员,礼部尚书,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郝如月觉得他不是被太子揍过,就是太子的黑粉。

    现在想来,太子都能替皇上去丰台阅兵了,祭拜祖宗的时候把拜褥放在奉先殿门槛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阅至少三日,风餐露宿,很是辛苦。臣妾不过是临近产期,便绑住了皇上的手脚,推年仅八岁的太子出去吃苦,别人知道了会怎样议论臣妾?”

    贤名是郝如月最不在乎的,却也是这些年得到最多的,甚至因此喜提不少生祠,规模远超曾经的九千岁魏忠贤。

    从前没有的时候,她不在乎,现在有了,在乎一下合情合理。

    果然见皇上的态度有些松动,郝如月趁热打铁道:“这次大阅事关皇上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万一太子代替皇上过去影响了士气,让臣妾如何能安心生产!”

    康熙担心地看了一眼皇后硕大的肚子,半天才点头:”好,朕只去一日,明日便回。”

    之后任凭郝如月舌灿莲花,把死人说活,康熙也没再妥协,坚持只去一日。

    说来也巧,正是在十六追月之夜,郝如月感觉阵痛,叫醒了睡在床下小榻上的丁香。

    第110章 双生

    坤宁宫的灯烛次第亮起,烧水的烧水,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所有人都是被叫醒的,却并不慌乱。

    类似的演习,月初就开始进行了,到了月中,已然不知练习了多少遍。

    寡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走进产房的时候,夏院政和胡太医也同时赶到了。

    皇上不在宫中,郝如月谁也没有惊动,只派人告诉了太后和太皇太后一声。

    太后赶来坐镇,被郝如月劝回去了。

    等太后一走,郝如月忍着疼痛分工,产房外夏院政和胡太医说了算,产房里头都听她的。

    说完看向寡大夫,寡大夫郑重点头:“已经用沸水和烈酒消过毒,万一用到……还会提前再过一遍火,娘娘放心!”

    安排好寡大夫这边,郝如月把一个暗红色的小玻璃瓶交给芍药,对她说:“若是我疼晕过去,忽然血崩,把这个喂我喝下,可保住性命。”

    此时已经有了注射器,吹玻工艺得到长足发展,这样小的玻璃瓶比较常见,并不会引起注意。

    芍药一听就哭了,郝如月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安慰她:“不一定用得到,以防万一。”

    皇后娘娘脸都白了,可见有多疼,芍药顾不得抹眼泪,赶紧点头:“奴婢晓得,娘娘放心!”

    精神松懈下来,疼痛的感觉骤然放大,郝如月疼到哼出声。

    药膳空间里有止疼药,太医院也有,但是不能吃,因为生孩子就是要在阵痛的时候用力。

    如果不知道疼,就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用力。力气若是用错了时候,不管用不说,还可能延误产程让孩子陷入窒息的风险。

    郝如月按照之前寡大夫教的,疼也只是小声呻吟,不会大喊大叫浪费体力。

    “皇后娘娘,非常好,呼吸是对的,用力也是对的。”寡大夫之前还担心皇后这样娇贵,又是头一胎,生产的时候会疼到叫喊,甚至晕厥。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皇后在产房里就像她平时养胎一样,没有多余的动作,所有体力都用在了生孩子上。

    除了双胎有些麻烦,皇后大约是寡大夫接生过最配合最会生孩子的产妇了。

    还没开指,阵痛不是很频繁。在阵痛的间隙,郝如月还能吃东西补充体力,甚至忍着腰疼下床走动。

    把寡大夫看得目瞪口呆,她知道皇后坚强,却没想到能坚强到这种程度。

    除了吃东西,郝如月也喝了一些在药膳空间里兑换的补充体能的灵药,生怕产程太长,自己会脱力晕厥。

    因不清楚灵药对孩子的影响,每次只喝一点,并不敢多喝。

    这时院中乱起来,有人在喊太子,还有跑动的声音。郝如月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太子的喊声:“别拦我!我要进去找额娘!”

    然后是大阿哥的声音:“太子,你别冲动!咱们是来拿对牌的!现在还没人去禀报汗阿玛呢!”

    眼下已是二更天,宫门落匙,想出去必须用对牌。

    皇上在丰台大营,军营重地,想要进去也必须用到对牌。

    出宫的对牌,皇上手里有,皇后手里有,太皇太后和太后手里都有。但能进军营的对牌,宫里除了皇上有,便只皇后手里有一块。

    还是昨天临时给的,以备不时之需。

    想要顺利出宫,顺利进入军营报信,两块对牌缺一不可。

    平时冷静自持的太子,此刻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个劲儿只想往里冲。

    若不是有大阿哥拦着,且太子的力气不如大阿哥足,早被他冲进产房去了。

    “保成!额娘没事!额娘好着呢!”郝如月忍着疼走到门边,却没有开门,只隔着门板与太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