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历史小说 - 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在线阅读 - 第14章

第14章

    第008章 宿敌

    杨徵舟携着几枝梅花回来之时,谢玉折已经不在了。

    柳闲正趴着,遮眼的两条白绸长长地垂在桌上,就着桌上殷红的落梅,石林上霜而不寒的雪。

    刚才主角被他惹恼,可他正直善良,执剑相对时又怕真伤了他,他蹭上去划断了衣袖,谢玉折怒得还没骂他就走了。

    柳闲一下一下地戳着那块整齐断裂的布,心想不愧是皇族,真是把好剑,割出来的破洞都丝毫不印象衣服的美观。

    他叹气问:“唉,你说他回京后死了怎么办?”

    杨徵舟正控着寒泉清洗那几枝灵梅,以备后续酿茶用,闻言道:“过客而已,生死何妨。”

    柳闲手支着头撑在桌上,鄙夷地往后仰:“你好冷血,那可是一条人命。”

    没人吭声,显然懒得理他。

    柳闲继续:“我不想他死。”

    杨徵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你死。可你瘦了很多,往后留在楼里养身体吧。”

    柳闲顿了顿:“我想杀了他。”

    “……你不想他死,但你想杀了他?”杨徵舟语调怪异地复述。虽然他能猜出来柳闲没安好心,但没想到竟是这种奇怪的想法。

    他为花剪枝:“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哈?我明明看他很不顺眼。”

    杨徵舟怜悯地摇摇头:“他只是一个凡人。”

    柳闲冷笑:“和我要他的命不冲突。”

    杨徵舟很少见到柳闲对一个人有这么坚定的杀意,他好奇问:“为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不杀了他,他以后就会杀了我。”柳闲扯了扯自己被斩断一截的袖子,淡声道:

    “多少人花万金都找不到法子见我,他也快死了,让他跟着我,我护着他,这人居然还不乐意,太匪夷所思了。”

    杨徵舟不清楚其中玄机,只道好像跟着柳闲等死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

    可怜谢玉折刚还想拔剑救他,可怜可怜。他摇摇折扇,在脑海里臆想了一番这两人未来为何会你死我活。

    不应该是过路人吗?可一个是连上修界都去不了的凡人,下修界的战功再赫赫又有什么用?

    难道是夺宝?柳闲不缺啊。

    世仇?可柳闲祖辈只有他一人一世……啊有可能,毕竟柳闲手下那么多条人命,万一有几条是谢家祖宗的呢。

    情仇?可柳闲被关了一百多年,也不至于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做情敌;难道……他看了一眼柳闲这张常年不见光,白得病态的脸。

    这张脸曾妖孽得天妒人怨,如今蒙住了那双最标致的眼睛,反倒成了一副写意的水墨画。

    不会吧?

    柳闲无情道心大成,未曾听说过他喜欢过谁,虽然现在袖子断了,但应该不是断袖吧。

    难道谢玉折未来是,然后因爱生恨?

    哟,看不出来。

    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杨徵舟问:“死在京城也是死,不是正合你意吗?”

    对一个古代土著解释自己穿书的苦逼经历也太复杂了些,柳闲言简意赅地无奈道:“必须我亲自动手,不然他还能因为各种丧尽天良的理由复活,然后让我倒连续的霉。”

    他本想与主角死生不见,书中剧情不进展,也就没有烂尾一说。可如今他们不仅碰了面,主角还千方百计守他身边只为了取他性命,要不是他把人气走,还不知道要被烦多久。

    既然因果已经种下,那便只能阻我者诛之了。

    察觉到杨徵舟还要提问,柳闲率先开口:“别问我为什么不现在动手,问就是时候未到。”

    杨徵舟被猜中,扬扬眉,合上了嘴。

    柳闲在心中怒骂。

    难道是他不想动手吗?可谢玉折这个“凡人”身上,怎么会有个还没结契的同心护身咒?这不是上古秘术,天下只有几个人会吗?哪位道友给这个凡人下的咒?!

    要是在一百零七年前,他早已把这位高人揪出来打一架了;可现在是一百零七年后,他只是个崴了脚都要哭一哭的公子哥。

    那夜团圆夜告别李女侠后,他强忍着恶心,捏着谢死敌的手腕走遍了半个上京,翻来覆去观察他手上法咒,明摆着就是同心护身咒。

    结同心咒者,同感同念,同死同生。

    谢玉折身上是还没结契的同心护身咒。意思就是,倘若他要是把谢玉折打成重伤,他就会和他结契,再想动手,就是共赴黄泉。

    所以结契之后,他不但杀不了,还要为了自己不死,尽心尽力保护弱小的谢玉折。

    这种亏本的买卖,傻子才干;他要解咒,他不干。

    柳闲叹了一口时运不济的气,打开杨徵舟给的芥子袋,在里面翻翻找找,从中取出来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红绳,把袋子推回去说道:“这个我拿了,其他都不要。”

    杨徵舟定睛一看,问:“那你还要找他吗?”

    柳闲施施然把红绳系在左手腕,为自己沏了一杯茶,随口回道:“谢小将军被我气回了上京,估计过几周坟头就开始长草了。你找他干嘛?想研究怎么泡坟头草茶?”

    杨徵舟无语凝噎:“不是谢玉折,是十七。”

    “十七?”柳闲斜靠在玉椅软红之上,懒洋洋地拢着茶盏,他纳闷的尾音拖得很长:“这条绳子是我的,十七也没出现,你怎么突然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