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其他小说 - 潮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才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用力握她。

    他在思考的间隙,服务生在旁边觉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立刻抱歉地朝甘霖笑笑,追着驺虞的方向,小跑过去帮她拉开鎏金的玻璃把手。

    几分钟,直到身后有急色客人入住,催促地抬了两下大灯,甘霖才收回视线,打了半圈儿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喷着泉水的假山环岛。

    回程的夜太深了,接近黎明。

    车内还留有驺虞身上的味道。玫瑰,油桃,细嗅下还有些柑橘的回甜,那是种很女性化的柔软香气,透过鼻息,直往男人的胸膛里钻。

    但这些流水线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种属于她的甜和腥,这才是真正让甘霖觉得被侵扰的东西。

    那味道是她的汗和水,擦掉了皮肉上的,却像沾湿了灵魂,无法擦拭。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更加暧昧湿软的画面。

    甘霖关了空调,其实他也不冷,从刚才起身上的热度就居高不下。

    拉下两排车窗,他慢慢地在郊区的环线上行驶。

    车速不快,在分叉口右拐,走的不是回头路,所以在小径偶遇一片抓住他眼神的香樟树。

    有些忘乎所以了,不管是今晚他们做的事,还是他们这种欲盖弥彰的,加之欲望的关系。

    甘霖恍惚了一下,伸手出去,却被深秋泛黄的枝丫割痛了手指。

    红色的血珠含进口里,他眨眨眼睫,突然想起在海运镇的初中部,篮球场的西侧,也长着这么几株瘦弱的香樟。

    说是想起,其实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是会考结束的日子,下午四点钟,周围县城几百名即将毕业的初中生,洋洋洒洒地从参考地点鱼贯而出。

    甘霖和几个同考场的男生在聊试题,不紧不慢地落在人群后,走回贴着他们学校班级卡纸的大巴车。

    学生还不齐,司机正在车外的阴凉里和一群同行蹲着闲扯抽烟。

    车内半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少男少女们,所以很有些人在年少时期特有的青涩和暧昧在发酵。甘霖人刚一上车,就注意到自己座位旁边有几个女生正在捂着嘴偷偷朝着他嬉笑。

    互相脸凑着脸朝后座的方向指指点点。

    坐在他身后的男生是个嘴贱的,看到他回来了,更是一个口哨吹响天际,抓着他座位上一枚粉红色的信封大肆嚷嚷:“行啊甘霖,这都毕业了还有妹妹给你送情书呢?来,快给大家朗读朗读。”

    说着鼻子欠儿了吧唧地凑过去吸了一口。

    “哎呦呦,这信封还喷了香水呢。嘿,粉红色的小秘密。”

    今天本劳模准备再度双更一下

    睡前来刷!

    潮湿(1V1 H)第二棵香樟树

    第二棵香樟树

    甘霖模样生得兰芝玉树,肤白胜过新雪,个头又是难得高挑。

    初中三年里,因为爱慕他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清风霁月,而给他的座位里塞情书礼物的早熟女生绝对不在少数。

    不过这次不同,周围的同学们没了那种羡慕和嫉妒,反而异常兴奋,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不明又隐晦的把柄。

    见当事人不理这茬,神色漠然地走过去直接坐下,前排女生便胆大地叫了一句:“啊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咱们班还真有这种不要脸皮的,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给班长送情书。”

    “哎?什么意思,你知道谁送的?”后面的男生叫得蛮聒噪。

    女生看到甘霖没反驳,正得意着,轻蔑地冲着小镜子理了理自己今早刚烫好的刘海,眼睛往车尾的角落里一斜,便开口酸酸地说:“我们上来时只有她一个先回来了。那这东西还能是谁送的?咱们座位上可没写名字。大家都能证明。”

    周围几个正在轮流涂抹芭比粉唇膏的女生立刻讽刺地发出一片倒彩。

    “哇,”捏着情书的男生也烫手似的怪叫起来,仿佛他们说的那个“她”是个没人权的角色,立刻准备拆开信封当面替甘霖朗读,“牛逼啊,连扫把星都看上你了甘霖。你怕是要倒八辈子血霉。”

    扫把星说的是周渔,当时她人正缩在角落最后一个座位里不吭不响。

    像平常那样,她总佝偻着肩膀掩饰着开始逐渐发育的柔软胸脯,瘦弱的面庞上挂着两只骇人的大眼睛,这年纪的少女还没抽条,应该是有些可人的婴儿肥的,可她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这些优质的水灵灵便通通没有。

    本该丰盈脸上又干又瘦,还在单薄的鼻梁上生了一些胡椒粉似的斑斑点点,可能她也觉得自己不讨喜,所以长年留着刘海厚厚地盖住眼睛。

    不知道从初几开始,学校里就突然开始传说那个倒霉鬼再世的小道消息。

    说周渔是他们湾城千年不遇的扫把星。

    谁要是沾上她,必须倒霉一学期,喝凉水都要塞牙缝,走马路都要摔断腿的那种邪门。

    孩子们的谣言没什么东西可以佐证,好像是无害而有趣的流言蜚语,但是霸凌和孤立的行为不是闹着玩儿的。

    尤其是在自尊心极其敏感的青少年群体中。

    从谣言起同学中便没有人愿意和周渔接近,大家见到她就像见到了瘟疫。住宿房间的舍友们起先将她关在门外,在后来她面无表情地砸了一次门上的玻璃后,都要求调换到别的宿舍。

    班主任几次劝说没有办法,加之周渔的父母对她又不是很关心,后来事态发展到在教室也没人肯跟她同桌,只能安排她去垃圾桶旁边的单独桌子上课。

    今天也是,大巴车上的位置很多,大家都挑了前面的座位生怕晕车影响考试,而她则主动地坐在最后面,没有窗户的差位上。

    甘霖闻言回了下头,视角里那个座位上只剩下一段尽力缩起来的裤脚,下面是发青的脚踝和脏兮兮的白球鞋,上面沾着些讨人厌的酱红同乌黑。

    但甘霖没注意那些污渍,看的是:她又没穿袜子。

    上周他明明趁着体育课大家都去换运动鞋的间隙,在她抽屉里塞了一打崭新的高筒棉袜。

    为什么不拿来穿呢?

    再回过头来,甘霖心里头烦躁异常,直接伸手把后排男生手里的信封扯了,粗鲁地塞进背包里。皱眉撂下一句:“老师不在都造反了是吧?”

    少年抢夺的力量太大,那封信直接被揉成了一团废纸。

    他不常生气的,发火时神色也是带着收敛的,像是高山上飘了一层薄雾,可着恐吓的内容有问题,说什么老师呢?

    过了今天,他们这伙人可就跟初中部说拜拜了。

    甚至有几个学生,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后,根本不打算在读劳什子高中,所以初中老师还管得着他们社会人拉屎放屁?

    周围的同学们可不怕,立刻哄笑起来,把甘霖的行为当成是同他们一样的嫌弃和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