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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斯先生走了。」一名浑身发抖的中年妇女畏畏缩缩地说道。

    「金斯先生是谁？」克莱尔焦急道，语气越发凌厉起来。

    「是城中七号街玛丽夫人歌舞坊的小管事。」这名中年妇女被她这一吓，突然间口齿伶俐起来。

    城中七号街玛丽夫人歌舞坊？

    兜帽下的柳眉蹙了起来，克莱尔发愁了。她出生在贫民窟，父亲还活著的时候带她进过两次城，但绝对没有让她知道花街在哪里。夏拉城是大城市，占地面积很广，常住居民据说就有五十万之多，她到哪里去找一个中年猥琐男人？

    不过，快手马克、疯牛汉斯、独眼狼尤兰科他们都在城里，她不能不进城把他们一一找出来。如果这次不快点掌控他们的踪迹，以後人海茫茫，她怎麽复仇？教她魔法的死灵法师说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伤害过自己的人，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可是，十二主神在夏拉都有一座规模不小的神殿，由高阶祭司坐镇，佣兵，盗贼、骑士、魔法师四大公会也有很多强者常年驻守，她如果被发现身份绝对逃不出夏拉！

    算了，先快点离开这里再说！

    克莱尔打定主意，召唤出一匹梦魇，侧身坐上後飞快地离开。

    披著暗红色死亡火焰的梦魇背上，她骨杖高举，被抛弃在原地的僵尸骷髅陆续消失在空气中。

    克拉克家门口的死灵生物全部消失了，仿佛这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僵尸骷髅，除了空气中还飘荡著浓郁的尸臭味。

    ☆、十一 身份暴露

    「好可怕，她终於走了。」

    「神啊，公正的死神，他的法师杀死了作恶多端的杀狗的丹尼一夥人。」

    「克拉克家的两个女儿好像也死了。她们不是坏人，死灵法师还是杀了她们。」

    「你进去看看。」

    「不，还是你进去。」

    「……」

    两个大胆的男人小心翼翼，以随时能转身逃跑的姿势磨蹭到克拉克的家门口，伸长脖子向里看。

    空荡荡的房中充满尸臭味，地上到处是鲜血，血淋淋的尸块东一个西一块，上面都有很明显的撕咬痕迹。简陋的木板床上，克拉克家的大女儿还在痛苦地低泣著。

    女死灵法师将她的僵尸骷髅都带走了，留下的应该是活人！

    两人提心吊胆地避开地上的尸块踮著脚尖挪步到木板床，小心查看，就看见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眼神呆滞地望著屋顶的破洞，嘴里呓语：妹妹，妹妹。

    「你妹妹呢？」他们惊讶地问道，低头查看地上的尸块。尸块好像看不到有属於小女孩身体部件的。莫非克拉克家小女儿的身体被僵尸全部吃掉了？

    痴痴呆呆了很久，索索流泪的克拉克家大女儿声音嘶哑道：「死了，然後又爬起来撕咬丹尼老贼了。」

    她不确定没有了声音的妹妹是不是死了，但亲眼看到妹妹身上闪烁起暗红色光芒，然後动作迟缓地爬起来，挤到僵尸中和僵尸一起撕咬尸体，没有再看她、喊她姐姐。

    「你还活著。」两人中的年长者冷静下来後指出这一点。

    经过死神神殿一千年的普及教育，世人都知道：死灵生物不一定都是死灵法师制造出来的，它们中有的是通过时空缝隙从冥界跑过来的，有的是被死灵法师召唤过来後来无法送还到冥界最後滞留在亚法空间的，有的是死者死不瞑目怨气过大，自行变成了死灵生物在人世间徘徊。

    没有灵智没有操纵者的死灵生物会主动攻击周围的生者。克拉克家大女儿没有被活活吃掉，绝对是女死灵法师不许僵尸伤害她。

    「唔，其实，她就是来找他们几个报仇的吧？」年纪稍微小一点的男子猜测道。

    年长者撇撇嘴。这不是明摆著的吗？女死灵魔法师的目标就是她询问的四个恶霸！

    这四个恶霸在这贫民窟横行了十四五年，现在，被他们伤害过的人回来报复了。

    这个女死灵法师身型娇小，露在兜帽外的下半部脸庞下巴尖尖，肌肤光滑，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没有成年女子那样尾音带有一点圆润，年龄应该不超过十八岁。

    她会是谁呢？可惜，黑色连帽长袍遮住了她的面容，居住在这一代二十年的他们无法从外貌上推测她是谁。

    两名男人面面相觑，退到屋外後说明里面的情况，再找了两名胆子大的妇女，请她们把身体虚弱精神几近崩溃的克拉克家大女儿抬出来。这屋子充满尸臭，地上残尸凌乱，绝对不能再住人了。

    被血腥事件惊吓住的人们根本睡不著（或许该说是不敢睡），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奇怪的女死灵法师。一名少年提到，她在某间坍塌的土屋前站了很久。

    那间坍塌的土屋吗？

    在贫民窟居住十年以上的居民陡然想起了一个小女孩，一个黑发黑眼、名字叫克莱尔的小女孩。当初，那四个恶霸要逼迫小女孩伺候他们，小女孩不肯後被他们活活打死，尸体用一张破草席裹裹随意地扔到了臭水沟。

    原来她没有死啊，难怪会指名道姓要杀他们四个。

    推断出女死灵法师可能是克莱尔．布莱克了，当夏拉城官员和诸神殿派人来调查此事时，贫民窟的居民将克莱尔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於是各方组织记下了克莱尔．布莱克的名字，严密监控这个新出现、善恶未定的年轻女死灵法师。

    夏拉官方以欺压平民、筹划阴谋暗杀官员之名迅速把独眼狼尤兰科从某子爵地牢里提出来，将他投进官方死牢并大肆宣传政府打击犯罪雷厉风行。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拉官方想把独眼狼尤兰科当做礼物拉拢群攻力量强大的死灵法师。

    死神殿公开克莱尔．布莱克的名字和职业，要求她即可到死神殿登记，接受死神殿约束。

    人过留影豹过留踪，心肠不够狠的克莱尔没有杀掉见过她的所有人，结果自己的身份经历被世人知晓了。以後，她该怎麽生活呢？成为死神殿登记在册的死灵法师吗？

    ☆、十二 一体双魂

    所有的神殿都不可信，要我接受死神殿的约束是不可能的！

    几天後，在夏拉城外贫民窟周围悄悄徘徊的克莱尔获得了以上这些消息，紧抿的淡玫瑰色菱唇挂起不屑的淡漠。

    向世人标榜绝对光明的光明神殿暗地里都放纵教士做很黑暗很邪恶的事情，她怎麽可能再信任神殿？更何况她已经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去死神殿只是自投罗网，不死也会被永远监禁起来。

    公开了身份又能怎麽样？她可不是从前任人摆布的克莱尔．布莱克了。职业什麽的，诸神殿和魔法师公会哪条法令说会死灵魔法就一定是死灵法师？

    我也可以这样！

    一棵大树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