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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人,熟悉了你就会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 谢轻舟只觉得方玉漱讲话刻薄了些,倒没真记恨,如实说:“我冒用了你母亲的名号,可能他替你不平吧,没什么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猜是因为你的一些处境,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吧。他不是故意针对你,可能是觉得你不应该留在叶家,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叶至容补充说。 谢轻舟不解,“我的处境?哪一方面?” 八年的相处,叶至容对方玉漱多少了解,于是揣度着他的心思道:“玉漱十八岁就到叶家来,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事需要他这么做。或许他认为爸利用你联姻,和当初他家里利用他一样,所以看到你,可能那些难堪的事太历历在目了吧。” 谢轻舟微微怔愕,澄清道:“那我想他是误会了,我和江深是真心相爱,本来就打算要过一辈子的,联姻这事没人强迫我。” 打算过一辈子,叶至容在心里反复嚼着这句话,淡声余:“嗯,等过两天他就回过味儿来了,你担待些。” “对了叶少爷,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谢轻舟忽然问。 叶至容与他印象中有些弯腰驼背拄着盲杖,眼珠浑浊的盲人不太一样。他双眼是清澈的,面对着人时总像微微含笑,若不是毫无神采,一眼看去与健全人也没什么区别。 谢轻舟有一定学医背景,认为按常理来说,这种外观上毫无影响的眼盲多不是器质性病变或者损伤,极大可能是神经或者心理上的问题造成的。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揭别人伤疤,连忙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叶至容笑了笑,无所谓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这眼睛是小时候车祸撞伤头部造成的,治了二十多年也没什么起色。” “能感觉到光线吗?”谢轻舟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 “感觉不到。”叶至容对谢轻舟的动作毫无反应,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杖站了起来,和声说:“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去了。” “好,那你小心一点。”谢轻舟认为自己还没有和他熟到可以扶他的地步,只帮他开了门。 他目送叶至容拄着手杖回了走廊另一头的房间,关上门后不禁想,原来方玉漱和叶至容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可明明看起来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叶至容对方玉漱的温柔,方玉漱对叶至容的关心都不像假的。 他百思不解。 走廊另一边的卧房里,方玉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叶至容不在房里,披了件浴袍便匆匆下楼去找。找了一圈没找到,便又回房间里查看,见叶至容已经回来了,正在系自己睡衣的扣子。 “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圈。”方玉漱轻嗔道,接手帮叶至容继续系衣扣。 “哦,爸叫我。”叶至容一手覆上了方玉漱的腰,摸到了衣服上的系绳,“你这件浴衣,颜色应该很好看。” 方玉漱看出叶至容是在敷衍,还想转开话题,这位大少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说谎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眨一下眼,可他也没戳穿,轻快道:“大红色。” “应该很适合你。”叶至容无神的双眼含着笑意。 方玉漱噗嗤一笑:“你又没见过我。” “没见过,我也知道你很好看。”叶至容柔声说。 方玉漱顿了顿,半晌儿低落道:“好看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我。” 八年了,叶至容八年都不肯让他生个孩子,一直严格避孕,也不愿意标记他。 方玉漱说完这句,叶至容也沉默了,须臾神色严肃了起来,“玉漱,我们讲好的,等叶氏交给至臻,爸退下来分了家我就放你走。” 又来了,这八年来,叶至容不止一次提到要他走,他为此已抗争到疲惫。再过八年,他三十四岁,不年轻了,也不算太老,到时候叶至容一定会给他一大钱赡养费,定能保证他下半生衣食无忧。可他还会再爱一个人十六年吗? 剩下八年,过一天少一天,方玉漱索性刻意麻痹自己,能不提就不提。 他从衣柜里拿出两套睡衣,娇笑着问叶至容:“你想我穿哪套睡衣,裙子还是长裤?” 他穿女装是为了叶至容,就算看不到,也能触摸到。这些年他衣柜里的男装越来越少,转而换成各式各样材质手感极好的女装,也学会了穿八公分以下的高跟鞋,偶尔也化妆。 他天生骨架纤巧,脸也小而精致,穿起女人的衣服根本雌雄莫辨。既然是好看的,方玉漱自己也很快就接受并习惯了。 叶至容答道:“都可以,要是穿裙子空调就开小一点。” 方玉漱窸窸窣窣在镜子前换好了丝质的吊带睡裙,拉过叶至容的手放在自己腰侧,媚声问:“你要摸摸吗?这条裙子质地很滑。” 叶至容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沉声说:“到床上去。” 第59章 债 不知是同情方玉漱的遭遇,还是把叶至容的请求记上了心,之后几天,谢轻舟面对方玉漱的冷嘲热讽时只是一笑置之,连个回击的眼神都没再有。 这天又是夜里,谢轻舟整理完实验数据回去时叶家人都已经休息了。正打算去小厨房随便弄点宵夜垫肚子,竟然又在外面的阳台上看见方玉漱。 这次他还是一个人站在灯下抽烟,衣衫单薄,身形纤瘦。 方玉漱见厨房的灯骤然亮也回了头,看见谢轻舟时并不很意外,也没像上次一样灭了烟扭头就走,而是冲他招了招手。 谢轻舟犹豫了下,还是把即食加热的便当随手放在桌上,拉来玻璃门也去了阳台。 “抽吗?”方玉漱嘴里吐着烟雾,朝谢轻舟递过一个烟盒,拇指还按着一个金属打火机。 “谢谢。”谢轻舟抽出一根,点燃嘬了一口便拿在手上。 他不会抽烟,也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只是自然而然就陪方玉漱在灯下点亮了这一簇花火。 “叶少爷已经睡了?”谢轻舟问道。 方玉漱:“睡了,他平时十点就睡。” 谢轻舟了然点头,也没再想到别的话题,静静盯着火光站着。 方玉漱侧头看了他一会儿,似陈述一般地问:“至容找你谈过了吧,是不是叫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谢轻舟见他猜到了,也没遮掩,嗯了一声作回应。 方玉漱轻笑一声,“你怎么老是嗯嗯啊啊的,是本来话就这么少吗?还是在叶家不习惯说话。” 谢轻舟看了眼自己将灭的烟,想起他爸瘫痪之前也爱抽烟,但怕他学会,总是一个人偷偷在厕所里抽上两根。至于他为什么话少,恐怕是因为爸爸出事以后就剩他一个人,做实验需要的专注度也比较高,同学同事间闲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