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其他小说 - 结爱:犀燃烛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双肩包——

    “双肩包”居然是一双灰色的翅膀,张开有数米之长,轻轻煽动,尘土飞扬……

    没等皮皮反应过来,五鹿原将她一抱,振翅飞下了悬崖。

    除了被陌生男人抱着有些尴尬之外,皮皮觉得,在山间滑翔是件非常享受的事,这辈子也许就此一回,个中滋味,必须细细品味。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有多么喜欢超人、仙女的故事。但那些都是,都是神话。

    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吗?还是脑死亡产生的幻觉?身体悠悠乎乎地在空中荡漾,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地惬意。

    “你要去哪?”五鹿原问道,“我受了伤,不能飞太久。”

    怕她掉下去,他将她抱得很紧,几乎是脸贴着脸。

    “你到底是狼族,还是鹰族?”

    “不知道五鹿家的人都是会飞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飞?”

    “我受伤了,不知道有多严重,”他咳嗽了一声,“万一支持不住掉下去,这辈子我可能都不会飞了。”

    皮皮想起昨晚歇息的那颗树,道:“那你能带我飞回山上么?我先生可能在找我。如果飞到山底,离我住的地方就太远了。”

    “对不起,我只能往下飞,不能往上飞。尽量争取平安着陆。”

    听得出他受伤严重,几乎每说一个字都吸了一口气,似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也行。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好了。”皮皮道。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你我素昧平生,为救我你差点送命,请允许我回报你。”

    “你也救了我一条命。”

    “那不一样。”他淡淡地道,“你是可救可不救却救了。我只是随手之劳。——你的行为很高贵。”

    不知为何,皮皮觉得五鹿原的用词有些古怪,但又说不清古怪在哪。就是那种无论你跟他谈多久,都没法和他亲近,都距离他的内心很遥远的感觉。

    虽是滑翔,他们其实是以很快的速度往下飞,转眼间就看见到谷底的树尖。下面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榉树,找不到一点间隙。

    皮皮心想,没有空地,怎生降落?在林间,也展不开翅膀;也许可像老鹰一般歇在树尖?但他说过不会爬树……这果然这不是五鹿原该来的地方。

    皮皮在心中纠结得胃疼,忽然“噗”地一声,空中飞来一物,五鹿原的身子猛然一震,好像中了一枪。

    一股血滴到皮皮的脸上。一抬头,五鹿原的翅膀上插着一把猎刀,刀尖穿翅而过,流血将半条翅膀都染红了。正在缓缓降落的两人顿时失去了平衡,笔直地向树间摔去。

    “啊~~~~~”

    受了伤的五鹿仍然紧紧地抱着皮皮,眼看就要跌到地面,他忽然凌空一翻,用自己的身子垫住了皮皮。

    但他们还是重重地跌在地上。

    皮皮睁开眼时,五鹿原已经昏迷了。而自己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半天挣脱不开。皮皮连忙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呼道:“五鹿原?醒醒!你醒醒!”

    一摸胸口,他已没有了心跳,皮皮一着急,立即俯身下去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刚把头低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不高兴的声音:

    “好嘛,皮皮。离开你还不到一天,就另结新欢了。”

    ☆、第32章

    这阴阳怪气的腔调除了祭司大人还会有谁?

    若在往日,以皮皮憨厚随和的性格,贺兰觿挖苦几句也不打紧。但人都是会成长的。特别是这几年皮皮走南闯北,三教九流都见过,黑社会也得罪过,打过流氓,雇过保镖,她学会了管理自己的情绪:不是变得更宽容更温顺更识眼色,而是变得不再忍气吞声,有愤怒就展现出来。

    救命要紧,皮皮克制住了想骂人的冲动,不回话,头也不抬,继续俯身用力按压五鹿原的胸口。没按两下就被贺兰觿揪住衣领扯到一边。

    “你干嘛?让我救他!”皮皮猛地一甩他的手,“他救过我的命!”

    “拜托,”贺兰觿冷笑,依然拽着衣领不放,“看清楚了再伤心欲绝。——他还没死。”

    狐族的心脏一分钟只跳三下,狼族的心脏一分钟会跳几下皮皮就不知道了。总之五鹿原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看上去就是断气了。不过贺兰觿也犯不着骗她,关于狼族他知道得肯定比自己多。皮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地上的五鹿原仰面朝天,大半个身子被左翅掩盖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给皮皮一种视觉的震撼。每一根羽毛都那么真实,飞翔的样子又那么自如,这种天然的状态是生物合成或机械组装不可能做到的,除非到了未来世界。皮皮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这种生物可能存在吗?大灰狼还可以飞的吗?沙澜,多么神奇的国度。

    “皮皮!”小菊叫了一声,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

    她这才看见贺兰觿的身后站着一群人。方氏一家和钟沂,金鸐、家麟和千蕊,还有两个脸涂迷彩、手拿猎斧、背着沉重行囊的陌生男子,清一色的英俊面容,大约也是狐族,是地面部队来接应他们的。皮皮的目光在小菊和家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们看上去衣冠不整,脸上有划伤的痕迹。家麟的猎刀上沾着血,好像经历过一场战争。

    她向众人点头致意,心中挂念五鹿,也顾不得团聚的喜悦,再回头时,五鹿原的双眼已经睁开了,企图坐起身来,翅膀扑腾了一下,被贺兰觿一脚踩住,又翻倒在地。

    “哎,轻点。”皮皮喝道,“他受伤了!”

    贺兰觿没有理她,“嗖”地一声将翅膀上插着的猎刀拔了下来,没有半分怜惜之意地在羽毛上擦了擦血迹,放回别在后腰的刀鞘中。

    皮皮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眼瞪圆了:“是你——扔的刀?”

    “他劫持了我的女人。”

    “他救了你的女人。祭司殿下,你的女人被狼袭击的时候,你在哪里?”

    贺兰觿没有回话,脸已经不能崩得更硬了。一旁的金鸐微微挑眉,嘴角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怒火中的皮皮忘记了祭司大人不喜欢被人当众挑战权威,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及时地闭住了嘴,将接下来的几句更刻薄的埋怨吞了回去。毕竟说好了这是一场合作,必须要给合作方一点面子。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贺兰觿将她拉到一边,避开众人,低声道:“我有没有叮嘱你留在树上不要下来?”

    “……东西掉了。”

    “就算需要下来,可不可以第一时间爬回去?”

    “……迷路了。”

    “也就是说你非旦下了树,还在林子里逛了一圈?早锻炼?”

    “……遇到了一些事。”

    “只要听话都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