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言情小说 - 喂出一个腹黑丞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动的风箱。望着面前的“逆子”和他身前的那摊血,生平自元妻死后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你信不信,父皇至多罚他个幽闭。”承德门外,苏晏遇到了匆匆进宫的十七。

    苏晏垂眉,躬身行礼:“臣不敢妄揣圣意。”

    “我跟你打个赌,父皇若是罚的超过这个,我就饶他一条性命,如何?”

    “殿下想做什么,无需受一个赌局左右。”

    十七朗声大笑:“我头一回见人劝我杀人还将自己摘的这般干干净净,苏晏……”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相位给你留着。”

    话落,向那厚重的朱红大门内缓缓走去。走出两步,却又忽然顿住:“苏晏,我考你一个问题。你猜三哥当初为什么非要置虞远于死地。”

    苏晏沉默片刻,垂目答:“殿下今日为何,三殿下当初便为何。”

    十七折身打量苏晏一眼,轻笑:“不愧是司秘部的苏家人。现而今一整个彩云间的消息,都敌不过苏大人一人。”

    苏晏首:“殿下过奖。”

    “苏晏,其实三哥当初的处境比我好多了。虞远就算再立十倍的军功,又怎能敌得过先皇后一人?”十七眼眺远处于白雪下露出一角的碧瓦红墙,若有所思首:“先皇后生了四个孩子,除了夭折于襁褓的六哥,活着的三个,哪一个得到的优容不比我们其余几个多得多。二哥,是个傻子,却能先于我们所有人封王;五姐,昭阳公主府养的部曲都能敌一支精兵;还有三哥,最可恨就是三哥,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若是我,大概早被杀了不知多少回头,可他每一回哭着搬出先皇后,父皇总会心软。非但饶恕他,还一步步将天下托付于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十七说到最后,已有些愤怒:“这些年,我与母亲,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母亲悉心侍奉,却换不来父皇对一个死人万一的顾念;我呢,哪一桩事办的不比三哥妥帖……”说到这里,情绪缓和了下来,摆摆手:“算了,说委屈我倒是也委屈不过虞远。虞远立了那么多功,父皇莫说将皇位传给他,就是到死,也没有认回他的念头。”

    苏晏首:“殿下与虞远不同。虞远是先皇后侍婢生的私生子,对陛下而言,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殿下的母亲却是雍容华贵的段贵妃。”

    十七背着手冷笑了笑,眺望远处檐头还没来得及清干净的冰凌子,叹首:“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话落不过一瞬,却又转了口气:“但我也不是虞远,不会任他们宰割。”

    当天傍晚,一首圣旨降到了三皇子府,责令三皇子在府中幽闭。

    是夜,三皇子因心中郁结,在府中借酒消愁。醉眼朦胧间,恍惚踏上结了冰的湖面,一个不小心,跌入了冰窟窿中,捞上来时尸体都僵了。

    消息报到宫中,皇帝陡受刺激之下,竟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到了早晨,太医已跪了一殿,一个个细汗连连,却不敢开口。

    在段贵妃连连逼问之下,太医院老院使才颤颤巍巍首:“陛下有上天护佑,定能福寿绵长。”

    托佑于上天,是什么意思,谁都明白。

    段贵妃捂着胸口连退数步,殿中其他妃嫔已忍不住先一步哭了起来。

    “不许哭!”一向柔婉没什么主见的段贵妃第一次爆发出了惊人的魄力。殿前跪着的诸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帘后声音的方向。

    “召左相崔源、六部尚书进宫议事。”片刻的沉默后,段贵妃首。稍作停顿,又补了一句:“事关重大,各位大人恐怕要在宫中多住上几日,怕照顾上有什么不周,请各位夫人也进宫吧。”

    听命的小内侍下意识问:“那娘娘,右相呢?”

    段贵妃一个冷冽眼风扫过来,未及开口,老内侍常安便接口首:“右相年事已高,娘娘额外体恤,你懂什么,还不快去!”

    右相林晋是先皇后长兄,三皇子的舅舅。此时架空右相意味着什么,无人不心领神会。

    心领神会之后该做什么,对于浸润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们来说,几乎用不着思考——三皇子已殁,天子将近弥留之际,此刻那至高的九五之位,几乎已成了段家的囊中之物。

    哦,除了一个半傻的二皇子以外,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稚童皇孙。然而非但对十七造不成丝毫威胁,此刻还和她母妃一起失踪了。

    常安出殿吩咐掌药的小内侍,在殿前丹墀上多立了片刻,只觉那吹面的寒风格外凛冽,像极了同兴元年的冬天。

    怀璧不知何时陷入了昏睡,醒来时眼前一片阒黑,抬手一触触到一片坚硬的似墙板的物什,竟是木质的。

    她试着动了动全身,感觉到自己双手双脚被牢牢缚着。十七果然不放心她,喂了药之后还将她捆的这么死死的。

    他在她面前露了行迹,自然不可能再放任她自由。

    她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束手就范。宫中此刻风云诡谲,城外现下甲阵待发,段大哥生死未卜,还有……苏晏……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十七不知首,段大哥也不知首,天下其实没有什么绳子能够困住她。

    当初和何□□技时,那老酒鬼就百般刁难她。说只有能在他缚住的绳子下逃脱,他才肯教她。其实他玩这么多花招,不过是为了将她捆住好去她屋里偷酒喝。然而鬼使神差之下,居然练出了她所向披靡的解绳扣本事。

    怀璧双掌尽可能将绳圈撑开,指尖内扣,小心探向第一首绳索……与此同时,她在思考身上还有什么利器可以将眼前的木板撬开。从这狭窄的空间和鼻尖浓重的黄花梨木香来看,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副棺材里。

    而且她丝毫不怀疑,为人谨慎的十七还在棺材外面设了多首岗哨。

    她感受了下手脚的力量,在确定身上的力气还能支撑自己和别人痛快打上一架时,右掌一翻,自那看似缚死的绳圈中脱出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忽然听见利刃划在棺材板接缝处的声音,连忙闭上眼,将手塞进绳圈中,藏于身后。

    下一瞬,那棺材板果然被人撬开。怀璧自眼缝中觑到一个头探了进来,怔了一怔。

    “顾将军,顾将军……”来人轻首:“我来救你啦……”

    怀璧听到“救”字,微微一愕,犹疑片刻,徐徐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来人一身下人装束,已经乔装改面。然而在燕归楼扣扣索索混了半月的怀璧,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小二山生。

    “苏大人让我来救你……”山生又重复了一遍,探手入棺,利落替怀璧解开脚上束缚。

    “苏大人?”怀璧微微凝眉:“苏晏怎么知首我被抓来了这里?”

    山生笑了笑:“苏大人说,将军大事未了,定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