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耽美小说 - 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当柳公子不愿现于人前。”

    柳长诀悦耳清冷的声音极淡,“风月楼与西平王府已在一条船上,我来见你,是提醒你小心,昨日林书俞在风月楼私下见了太子。”

    梅庚思忖片刻,太子虽算不得明主,不如洛王精明,但若林书俞想要个傀儡皇帝,同太子合作也不为奇,便颔首道:“英国公府一日不倒,皇后卢氏便位居中宫,只要太子不功不过,东宫若想易主也不容易。”

    柳长诀一双美目忽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有几分不悦,“他出头太快,已惹了太子一党忌惮,西平王,你如此心急,恐怕会害了他。”

    梅庚眉梢微挑,他听出了几分关切来。

    可前世同他联手将楚策置之死地的,也是眼前这位三殿下,梅庚对他始终存着几分忌惮,人之所以有弱点,是因欲。

    偏偏柳长诀此人,处世淡泊,从来瞧不出欲,寻不到弱点。

    梅庚敛了视线,指腹于杯口绕了一圈,无谓轻笑:“小策封王在我意料之外,这其中怕是少不得有人推波助澜,但柳公子如此关怀小策,可是早就相识?”

    “不认识。”柳长诀淡淡否认,又意有所指道,“但西平王应知为何。”

    因为血脉至亲?

    前世他可没念及血肉之情,与他联手将楚策逼至死路,那如今这隐晦的兄弟之情又是何意?

    若是太子和洛王,梅庚会毫不犹豫地认定他们做戏,可柳长诀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梅庚未开口,柳长诀兀自起身,又是通身的出尘缥缈,临出门前,回头说了句:“西平王,天下为先。”

    “受教。”梅庚颔首,有一刹那,明白了为何柳长诀要对楚策赶尽杀绝。

    天下为先。

    彼时的楚策尽失人心,若大楚皇室无人登基,外族势必破关而入,换言之,若楚策接下的是个烂摊子,那柳长诀将面临的便是生死存亡之际。

    风月公子来去匆匆,梅庚这才瞧向一别两年的挚交,收敛起深沉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管他,以茶代酒,敬重逢。”

    风溯南皱起眉,端茶轻饮还不忘嘟囔着:“男人就该喝酒,这茶寡淡。”

    梅庚脸色微僵,他酒量原是不错的,但临漳别院的那夜后,若非不得已便再未沾酒。

    一杯茶过,陆执北方才问道:“梅庚,那便是风月公子?”

    “嗯,柳长诀。”梅庚神情凝重几分,“暂且算是自己人,此人心思缥缈难测,不可尽信。”

    “行啊你。”陆执北咂咂嘴,“那可是风月楼主,难得一见,听闻与人相见皆以白纱掩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

    梅庚沉默片刻,“他只是不愿见人,还不至掩面。”

    虞易敛袖,不紧不慢地轻声:“他说得没错,运河一事,你与五殿下得了民心,太子一党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不是还有洛王殿下。”梅庚笑意中蛰伏阴狠厉色,又覆了层霜雪似的冷,旋即问道:“侯府安生了?”

    虞易牵唇绽出抹笑,似自黑暗中开出的妖冶之花,缓声道:“父亲缠绵病榻,虞康氏照顾着,自然安生。”

    他说得平淡,可虞康氏怕是恨透了虞致壬,怎会尽心照料,这偏执的深情总归是得了报应。

    梅庚心知肚明,不便多问,好友重聚便未再谈公事,无非闲谈几句续旧,谈西北苦寒埋忠骨,谈大漠孤烟桀骜魂,谈江湖苍茫张狂客,谈山河表里少年臣。

    是少年意气,是鲜衣怒马,是乱世流离。

    分明未饮酒,却更胜豪饮千杯,聊着聊着,陆执北忽而问了句:“梅庚,你真打算就和五殿下这样下去?”

    梅庚顿了顿,他想上辈子加这辈子,与楚策之间,爱恨掺杂了二十六年,羁绊至久,深入骨血,哪里又是想放便能放手的。

    “不然?”梅庚笑了笑,“我见不得他娶妻,也对旁人无意。”

    “满永安敢扬言不准皇子娶妻的,怕是只你西平王一人。”虞易也叹了口气,又失笑着说了句,“什么孽缘。”

    梅庚未答话,却在心里暗暗道,那可当真是孽缘,他杀了楚策的妻子儿女,剥了他的皮眼睁睁见他挣扎而死,最后万念俱灰踏上城墙前,他换上的那身白衣,不知是在为谁祭奠。

    是为早已死在时光中的梅庚和楚策,是为无数条因他而死的性命。

    风溯南低声嚷嚷着,“我觉着挺好,人家两情相悦,就该白头到老。”

    “你懂个什么?”陆执北怒其不争,一巴掌拍他头顶,又哭笑不得地揶揄了声,“整日泡在烟花之地,还好意思提两情相悦?”

    风溯南极不服气地怒瞪,反驳了回去:“你懂个什么!青楼里多的是痴人,同那些官宦之女比起来,不知多么干净忠贞。”

    陆执北这下无话可说。

    陆执北和虞易原是因西平王与五殿下这段孽缘而担忧,反倒是被风溯南打岔给胡闹着揭了过去。

    风溯南暗地里向梅庚眨了眨眼,西平王便明白了这小子是故意的。

    第八十六章 别无所求,我要楚策

    运河虽未竣工,但西平王与五殿下之仁义辛劳早已美名远扬,永安朝堂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次日,便有弹劾西平王私扣赈灾银的折子递上去,早朝便因此事再度吵得不可开交,御史台几位大人长篇阔论地上奏西平王目无君王,私扣因贪污案搜出的银钱用于运河。

    待他们说完,西平王方才慢条斯理地上前道了句:“臣惶恐,赈灾银原就是为临漳水患而拨,既有官员克扣,臣寻出再用于建造运河有何不可?”

    “那也该先送入永安清点后才可动用!”有人怒斥反驳。

    梅庚轻笑,“事出从权。”

    “西平王所言有理啊……”

    “臣附议。”

    “那这也不合规矩!”

    又是七嘴八舌的吵闹,没过多久楚恒之便面露不耐,当即金口玉言——命西平王禁足三日反省,就此揭过。

    惩戒不轻不重,却让朝臣们心思各异,一时间面面相觑,竟没了话。

    梅庚敛目接了圣旨,心里冷笑不已,户部给的那几两银子还不够挖个水沟,楚恒之心知肚明追查下去也是他面上无光,禁足三日也好堵了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

    更让众人心思微妙的,是初次上早朝的淮王殿下只字未言,数次欲言又止,又胆怯懦弱地没敢出声。

    遂原以为五殿下会参与争储的诸位大人,在那温和无害的少年身上看见了四个字——难堪大用。

    ——

    同禁足诏书一同到西平王府的,还有大楚天子的赏赐,特恩准梅庚于永安过了年再赶赴西北边境。

    泫鹤堂,本该在宫中的淮王殿下倚在软塌上,笑意盈盈地道:“册封礼定在下月初三,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