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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答她，只淡淡道：“看来是被灭门了。”

    此话得来的是苏芩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还能不知道吗？谁会半夜跑到人家家里头。”言下之意，这些人深夜皆待在这屋里肯定是同一户人家，此时里头一个活人都没有，不是灭门是什么？

    龚凌被她白了一眼后，愣了愣，也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傻话，果然和傻子待久了，脑子都不灵活了。

    苏芩怔忡地看着里头，告诉龚凌方才那老妪说的话。

    “自作孽，无法阻止。这是何意？”

    龚凌反复把这句话念了好几遍，猝然知道了什么，想着就是拉着苏芩赶紧离开。

    苏芩被拉得一懵逼，“你干啥呢？”

    “快离开此处，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落脚。”虽然想趁早离开此地，不过这周围方圆五十里都是荒山野岭，实在不适合贸然前往，更何况此时时间也不早了，依他们的脚程，深夜时分，肯定还被困在那荒芜之地。

    “啊？”苏芩不解龚凌为何突然如此着急。她脚步随着龚凌飞快的步伐，连连绊了好几次，要不是有龚凌抓着，她恐怕早摔个狗吃粑粑了。

    龚凌虽听到身后的小丫头疑惑的应声，可仍是没停下来说明，反而脚步加快了许多。

    两人走了好些会，愣是没见着任何一间客栈。心中越来越焦急，龚凌是知道此时若不躲起来，遭殃的会是他们俩，毕竟他们方才进去那被血染红的宅子，早已无意间成了“知道太多”的局中人；而苏芩则是被这镇子的阴森诡异气息搞得心神不宁，一直担忧着这里会不会有鬼魂突然把他俩往地府拉去。

    半晌，方才那奇怪的老妪又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手中的拐杖“蹬蹬——”敲着地板，指引着不熟悉此处的两人。

    “跟我走。”老妪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理会两人是否愿意和自己走，说完，便迳自转身而去。

    苏芩龚凌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迟疑之色，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武力值大概能抵得过这鹤发鸡皮的老妪，若这其中真有什么阴谋，想必是能应付的。

    如此想着，便跟上其的脚步。

    空荡荡的街道阵阵响起几声细微的脚步声以及规律的拐杖敲地声响，显得越发凄凉。

    一刻钟后，两人走进了一间土阶茅屋，屋内只有简单的一张木床和一张草席。

    老妪把两人带到此处，便离去了。走之前，龚凌叫住了她，霍然问道：“老奶奶，这儿是不是已经发生很多起灭门惨案了？”

    老妪笑了下，那笑声着实阴森。她应了一声“是”，便不再多做停留。

    苏芩等着老妪完全消失在两人眼前时，扯了扯龚凌的袖子，“你这是何意？”

    龚凌先是转身坐在草席上，把行囊放下，才缓缓道：“你方才注意到那些白幡了没有？”

    苏芩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那飘扬的一面面白布，她也是因为看到了那玩意儿，心里总觉得这儿有不干净的玩意儿。

    “当然有，然后呢？”

    “那么多白幡，代表这里死了不少人。”龚凌先是一解释，随后继续道出他的猜测，“今早我俩不算晚抵达此地，巳时此刻人们应该都要出来做事谋生，可这里的人却都宁可把自己关在家里，这是第一点。”

    苏芩拧眉，“会不会是这里的风气就是如此？他们也许习惯夜晚再出来？”就像花街那样，夜晚一来，人潮纷纷涌上，为那孤寂的夜色增添了明亮的色彩。

    龚凌摇了摇头，笃定道：“不可能，此地荒凉，深夜更是苍凉阴森，没人会在那时才出来干活。”除非那人脑子有问题，喜欢挑战自己的“极限”。

    苏芩想着外头的街景，也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想似乎有些傻。

    “然后呢？第二点是什么？”她赶紧问道。

    龚凌被这屋里的霉气熏得轻咳几声，才继续道：“第二点，我俩方才看到的是灭门惨案，若是稀罕，你觉得人们不会跑出来凑热闹报官吗？”

    “不可能。若是不常发生这事儿，人们早就被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驱使，跑到那儿探望一番。”苏芩先是断然一道，随后惊呼一声，“难道这儿的人不出门，都是因为怕自己被灭门？”

    龚凌点头，“我猜想这些灭门惨案恐怕跟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关系，不然何以恐惧？”只有心虚之人才会畏惧躲在深处的人。他们自知犯了错，却始终不觉得那错误会造成什么影响，这种人往往贪生怕死。

    苏芩轻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担忧，“要不……我们早点离开此处？”她虽然很喜欢帮助人，但实在不想成了红颜薄命之人。更何况，这里灭门的事本就归那些官兵管，她一过客能管什么？

    既不能让他们重新活过来，也不能还他们清白。什么都不能做，她还不如为了这条宝贵的命，赶紧跑路。

    龚凌也是如此打算，此地不宜久留。灭门惨案自古以来无非是为了寻仇，这仇恨并不干他俩的事，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人的恩怨都是自己种下的果，没人可以帮他们把这果扔了。

    苏芩瞧着龚凌一直不回应，又紧张地问了一次，见其点头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可老天特别喜爱逗弄人。

    在两人已盘算着跑路一事时，外头又再次随着夜晚的到来，传来阵阵尖叫声，声声凄厉，如死亡前的哀求。

    20、恶俗酿成仇恨人

    黑夜中站着一名谋面人，眼神锐利，身形稍显清瘦。“他”冷冷瞧着跪坐在面前地上的老妪，好似瞧着一只蝼蚁，冰冷无情。

    “很快就轮到你了，老东西。”蒙面人音质清冷，带着阴柔。

    老妪只是沉沉喘了几口气，并未回应一字。她双眼直望着前方，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并未照映任何事物的影子。手臂血红缓缓流出，在地面绽放出一朵“红花儿”。

    蒙面人见状，只是冷冷地哼笑几声。

    苏芩龚凌二人赶来此处，便是见到如此画面。龚凌立马闪现至蒙面人面前，手直直朝着其百会穴伸出，蒙面人瞳孔微睁，在龚凌快要碰到“他”时，往后一倒，躲过了袭击。

    蒙面人往后退了几十步，狠戾地瞪了龚凌一眼，便跑了。

    “喂！”苏芩想着就是追出去，却不想被龚凌抓住了手。她转身不解地看着龚凌，不虞地问道：“为何不追？”

    龚凌看着蒙面人逃跑的方向，淡然地道：“莫要多管闲事，这是他们必须自个儿解决的事。”

    苏芩愣了下，想起了龚凌所说的灭门家仇之事，有些迟疑地把目光转到狼狈不堪的老妪身上。她望着老妪出神了好一会，才有些丧气道：“可这老奶奶……给了我们地方住。”他们这样弃之不顾，岂不是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