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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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在离开青府之后,芮姜并没有即刻追上嬴渠,而是找去了方室。 伏阴用的是何药,居然有此功效。芮姜原本想着也只是让姒阳在糊涂之下冲撞嬴渠,却没想到他会有那样大胆的言辞。 伏阴摇头:非臣谦逊,实不敢居功,臣用在公子阳身上的香不过是引子,关键在于其后的引魂。 引魂?施术者何在? 不想伏阴再次摇头:引魂一术出自辛图,传言辛图圣庙的大祭司掌千丝傀儡,操纵世间万般魂灵。臣找来的那人当初也是在辛图偷学的一二,因在施术时察觉到辛图气息,惊怕之下早早就离开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出了王都。 言下之意,王都里也有辛图子民了?芮姜想起前几日给嬴渠奉上祝礼的两人,那般相貌装束,应当很好辨识。 这不奇怪,与墨渊一般,辛图也会在各地留人。不同的是,除开正常商贾,余下的辛图子民多是由大祭司掌控的傀儡,看着与寻常百姓并无二致,只有受到命令才会脱离原本的轨迹行动。 芮姜点点头,无意深究,转而问道:女子有孕,最早可几日查出? 十日。 芮姜这才离开方室回了兰池。考虑到嬴渠这会儿的心情势必不会太好,她便先在西庭里洗漱,另换了一身干净衣衫才找去东庭。 芮姜找了一圈,最后方在水榭里寻得嬴渠的身影。他同样换了衣衫,手拿一卷书简,渐沉的暮色里面色显得晦暗不明。她跪去他身旁,讨好地牵住他广袖:陛下,芮姜错了。 见他不为所动,芮姜嗓音低了几度:芮姜本意并非如此,但若是直接杀了他,不是会叫旁人误会了陛下残暴么?芮姜念着陛下那句,有些人位于世人眼中,是该寻个合适借口的 这就是你把主意打到朕头上的理由? 芮姜立马得寸进尺,将下巴磕上他膝头,极为乖顺地蹭了蹭:陛下总不能让芮姜去用太尉之子,他又不是我的夫君,如何有理由惩戒?如今姒阳已除,欧阳氏宗族内少不得要起纷争,不论是另换旁支继任,还是让越君再找旁人生个儿子,我那姑母都不会乐意的。陛下可传令我父亲,拿下越地指日可待。 伶牙俐齿。嬴渠虽回得冷漠,却到底没了方才那股压人的气势。 芮姜笑,抬起他手臂挤进他腿间,昂首问:陛下饿了吗? 方才不是都被你气饱了? 芮姜挨着他撒娇,小手探进衣襟,顺着他硬实的胸膛和腰腹一路摸下去,直至腰带散开,尚未苏醒的欲望被她握入手中。她吻他胸膛上两点,眸光潋滟:那陛下来喂饱芮姜好不好? 嬴渠沉眉,目光自她眉眼滑去她开合的唇齿间,嗓音又低又沉:舔。 芮姜于是低下身子,全然地臣服在他身前。她迎着他的目光启唇,将渐而滚烫的欲望一点点含进口中。 天色将明,百子尚未过半,姒阳愈发涣散麻木的目光便渐渐凉了去。 直到这时,负责看守的玄甲卫才撤了对妡姜的阻拦,一并退离。妡姜早哭哑了嗓子,见还有人伏在姒阳身上,几是目眦欲裂地跌撞过去。 滚!! 她抱着姒阳,如以往轻拍着他的背哄道:我的儿,我的儿 一遍遍,嗓音粗哑如砂砾,泪珠无声滚落,嘴角轻扯,终成癫狂大笑。 今日丧子之痛,他日定千百倍如数奉还! 百花宴毕,各封君便都开始准备返程。姬蘅在离开前又给泱芈递了封拜帖,亦得到对方回信,双方盟约就此达成。 齐君姜驰因受嬴渠诏见而多留了一日,不想却因此被妤姜寻了机会逃出齐君府。 被看管的这几日,她日日在脑中描摹着前往茶马巷的路线,如今得了自由,自然是直奔目的地。 我家公子不在,早些时辰便随公子成一块儿去西香坊了。 妤姜皱眉,焦急问道:西香坊是何地?我有要事寻你家公子,能不能遣个侍女与我同去? 大抵是她表现得太过焦虑,又许是日常寻来的姑娘太多,门口守卫转头向内唤了个侍女来,道明原委。 妤姜连连感激,可真到了西香坊她却是裹足不前了,这分明是风尘花月之地,卜余如何会来? 侍女神色如常,甚至于漠然:我家公子是此地贵客,姑娘还要不要入内? 要,要的!明日一早就得离开王都,她再没有其他机会了,思及此,妤姜想也不想便点头应下。 侍女领了妤姜入内,一路并不左右观望,直接带去了内院。 卜余果真在此,还有其他几名放浪形骸的男子与身无寸缕的少女。妤姜从未见过如此淫乱的画面,当下便呆在了原处。 侍女弯腰福身,依次同几人见完礼便转身离开了,妤姜也没听清她叫的都是谁,只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眸盯着卜余。他显然已经瞧见了她,眉目都浮笑,却是当着她的面将身旁赤裸少女勾至身前,握着人后脑将充血狰狞的欲望塞进少女口中,还不忘问她:贵女也是来寻开心的吗? 妤姜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 要不要草民帮贵女找几个清倌来?卜余问得温柔,对身下女子的操弄却半点不停。 另有一人从公输成的怀里抬头,瞥见妤姜时面上惊讶:这不是我们齐国夫人的妹妹吗? 话音将落,便是黏腻的一声哎呦,婳妫只觉身子里的性器又胀大几分。公输成也随着她看过去,目光将妤姜上下打量,双手却是掐着婳妫的腰肢重重吞吐。还不够,若这会儿来的是芮姜,公输成眯了眼轻吐着浊气,按着婳妫坐在怀里往死里操弄。 妤姜也看见了婳妫,依稀记得是在百花宴开宴当天陪在陈君身旁的女子,尹姒有介绍说是陈君的女儿。 可与她一般身份的陈君贵女,此刻却是大张了双腿坐在公输成身上,任由那紫黑丑陋的东西在她身子里进进出出。妤姜只看了一眼便急急忙收回目光,险些没吐出来。但婳妫的话却是提醒了她,妤姜重新看向卜余,不死心地问道:是姐姐,是姐姐为了让我死心才叫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男子里偶有几人呼出戏谑的哨声来。 贵女当真是说笑。卜余仿若不觉,嗓音仍是清润悦耳,男女情事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我既为人,喜爱这些又有什么不可?卜余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在女子的口中发泄过后,卜余又提了人摆成跪姿,他覆上去,咬着女子的耳低语,同时也将自己的欲望送进女子的身子里。 四周皆是男女交合的淫靡气息与肉体的碰撞声,妤姜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哆嗦着唇盯着卜余,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儿。 他正是放纵时,浪荡又不羁,简直清艳逼人。 她就这么看完了他在女子身上的发泄。 卜余拍拍女子的臀示意退下,也顾不上收拾,只将衣袍合拢便擒了酒杯继续喝酒,并没有上前寒暄的打算。反倒是另一边的婳妫,在公输成结束后找来她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你就敢来。 可既然来了,摆出这副死人脸又是给谁看?他卜余不要你,多的是其他男人要你,要不要姐姐给你挑几个好看又好用的? 妤姜厌恶地拍开婳妫的手,仍是不死心地去了卜余那。 婳妫失笑,点点唇,去了外院找来自己的侍女送信。 两封信几乎是同时送进了王阙里。 芮姜大怒,不及通知齐君府便找去了西香坊。又怕人知晓,除了车夫和齐妪就叫了子尤一人。 把人带出来! 齐妪领命,不一会儿便和子尤领了妤姜出现。 你是疯魔了不成?芮姜实在难以置信,更无从理解,他有什么好,能让你如此作践自己?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么?堂堂齐地贵女,却与人厮混在勾栏院里,传出去你让旁人怎么看父亲母亲? 妤姜红着双眼,似是刚刚哭过:就是你对不对?是你让卜余这么做的对不对? 我做什么了?? 一定是你,你连表哥都能弄死,我又算什么!你怎么那么让人厌恶,我恨 最后一个你字还没有来得及道出,不知何时到了芮姜身旁的齐君便一巴掌扇了过去。不比尹姒,齐君的这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就让妤姜的面颊浮出红肿来。 妤姜捂着脸:父亲 拿下二小姐。没有本君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齐君一声令下,齐君府的亲卫便上前强行押了妤姜入马车,启程离开。 芮姜犹在震惊中,半晌无话,待回过神,她已同齐君步行过了两条街巷。她沉默,齐君便也安静,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父亲是如何 你的行踪,陛下岂能不知?齐君稍顿,又接着道,父亲尚在,你顾好陛下即可,齐地自有父亲为你照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姐妹同心自然最好,但若有朝一日妤姜拦在你面前,不得妇人之仁手下留情。 你需知,这世间本没什么不可利用。 今日之前,你做得很好。今日之后,也不要让父君失望。 芮姜回了兰池,寻到嬴渠所在窝进了他怀里,嗓音低且软:陛下给个孩子给我好不好? 嬴渠未答,只一下下顺着她的发,偶尔捏她耳垂。 半晌,低头吻她:想着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