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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指腹碰了一下洛金玉的肩膀,飞快地又收了回来,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这样睡容易着凉,咱家抱你去床上睡,可好?”又自问自答,“你不说话,就当你是答应了。” 既然洛金玉已经“答应”了,沈无疾便略弯下了点腰,一条手臂绕过洛金玉的后膝,另一条长臂绕过洛金玉的脖颈后头,略一使力气,便将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沈无疾抱着洛金玉往内室床边走了几步,忽又停下,低头望着熟睡中洛金玉的眼睫,轻声埋怨:“你也忒轻了,也是不矮的人,可咱家便是一只手都能抱起你来了。你怎么越来越瘦?好像咱家府里养不好你似的。” 洛金玉自然没有回应他。 沈无疾虽说是“埋怨”,实则心里比谁都疼得紧,离得这么近,越看越觉得洛金玉瘦弱得惊人,想来想去,又想出了一个原因:“恐怕是咱家前日里吓唬你,吓唬得过分了,折腾几个来回,才害得你寝食不安,身子迟迟不好,还这样羸弱。” 沈无疾越想越自责,大步朝床走去,温柔无比地将洛金玉放到床上躺好,为他脱去靴子,拿过锦被盖好,单膝跪在床边的脚踏上,扒着床沿,仔仔细细地看着洛金玉的睡颜,越看越觉得洛金玉是神仙下凡,又越看越自惭形秽,转头望向一旁桌上的西洋镜,看着里头映出来的自己这张脸面,什么艳若桃李,全是些世俗风尘样儿! 洛金玉本就是困极了,忍不住趴在桌上小憩会儿,心中没敢深睡,如今被沈无疾抱去床上,虽沈无疾动作已是足够轻柔,可洛金玉还是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也睁不开眼,只听到身旁有人在低声絮絮地说话。 洛金玉也不知这是做梦,还是真有人说话,他努力认真去听,听见那人像是在说什么…… “你若真是块石头,咱家也拼死焐热你。可你若是下凡的神仙,咱家又该如何是好?想来,你不过是到人间历一遭劫的,时候一到,就该回去天上,位列仙班了。若非如此,世上又哪里能有你这样的人。”沈无疾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洛金玉的衣袖,痴痴道,“可你倒是潇洒了,留下咱家失魂落魄的一个人。人家织女七仙女走了,都还给牛郎董永留个孩子呢。不过咱家也不稀罕那个。咱家就只想与你亲热些。唉,你…………我…………咱家………………咱们………………金玉………………神仙………………月老………………” 洛金玉:“……” 他心道,大概是在做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三段,沈无疾的省略号是省略一万个字的意思。倒数第二段,洛金玉的省略号就真的是省略号。 洛金玉:我说在做梦,就是在做梦,绝对是在做梦(逃避现实.jpg) 57、第 57 章 却说另一端, 九尾灵狐宋凌本在梦中因妒恨成狂, 竟活生生冲破了禁地长老们所设禁锢, 三魂七魄齐归位,因此在洛金玉面前幻化成了人形。 可待他正要与洛金玉更进一步时, 忽然脑中嗡地一声沉沉钟响,惊得他一个激灵, 旋即虽反应过来, 正要紧紧抓住洛金玉, 却见洛金玉在自己眼前渐渐淡去,脱离了这个梦境。 而宋凌自己则感觉被千万只手往回拉扯, 他心知是长老们施法所为, 不由得冷哼一声, 祭出法器,与之搏斗起来。 宋凌本就是少年天才,天赋异禀之辈, 曾深受玄门中人重望,只是后来为情所困, 走火入魔,这才落得如此狼狈下场。他此刻与长老数人斗法,也是不落下风,只不过他暗自心想,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燕康这一世虽已被我设法阉了, 不料仍贼心不死,竟还能轻薄玉儿!如今玉儿又在他府上,与他朝夕相处,我绝不能再坐视不理。 他左思右想,竟将心一横,使出个金蝉脱壳之法,狠心自断一尾作自个儿化身,然后逃了。 要知九尾灵狐的九条尾巴乃是天生所有,亦是天赐与狐族的无上荣耀,灵狐无不以自己尾巴为荣。若以狐尾作为替身,一时三刻间,便是亲爹亲娘在面前,都难以辨别真假。而一旦断尾,哪怕日后修炼再多,也长不回来,难免落于族人怪异目光。 可宋凌此时已顾不上那许多,他一心挂念洛金玉是如何遭沈无疾轻薄无礼的,心中怒火狂烧,别说一根尾巴,便是九根全不要了,他也甘心! …… 宋凌自断一尾,终于得以逃脱,灵识瞬间闪现到千里之外的一个树林子里,化为原型白狐,正要隐在树枝头观察是否有追兵时,便听到了一阵喧闹之声,嗅到了浓厚的血腥气味。 他定睛看去,只见遍地是被杀的护卫大汉,而动手的那群蒙面黑衣杀手正围在马车四周。 为首的一把掀开车帘,将里面的人蛮横拉扯出来。 马车里都是女眷,一位老夫人,两位年轻妇人,一位小小姐,一位小丫鬟……哦,最后被拉扯出来的倒是个小子,可却是个即刻就要死了的小子。 宋凌乃是修真者,自然能看出人之气息薄弱,略算得到阳寿尽处。 他心中一动,忽然兴起了一个念头,暗道:虽然我以狐尾做了替身,一时三刻那些人察觉不到,可时候久了,难免怕露出端倪,不如我早早寻个人间肉身,更好隐藏气息踪迹。何况,我要夺舍本也要合适的生辰命格,如今掐指一算,眼前这少年竟如此与我恰当,莫非是天意? 这么一想,宋凌说做便做,立刻化作一道白光,飞速地从枝头窜入到那濒死少年的体内。 宋凌虽看出这少年本是将死,可那些凡人却难以看出,尤其是那几位女眷,她们只知平日里这孩子便先天体弱,弱不禁风,如今连夜逃命,风餐露宿,只剩出的气儿倒也再正常不过。 女眷们哭哭啼啼,将少年围在中央,哀求杀手们手下留情,可哪里顶用。 为首的杀手冷笑道:“要怪,就去阴曹地府下头怪你们家老爷,好好的官不做,白花花的银子不要,非得学戏台子上面的包公海瑞,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 一个妇人算是其间胆量最大的,闻言,忍着泪道:“老爷已被你们杀了,我们几个老弱妇孺,也碍不了你们的事,也从未碍过你们的事,何不放过我们。” 杀手道:“你倒会说!那你怎么就不知什么叫斩草除根?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若要怪,也别怪我!”说着,他一招手,道,“都杀了,别留活口。” 其他杀手便举起兵器,朝手无缚鸡之力的等死妇孺们靠拢来。 宋凌已附身这少年体内,见状不由皱眉,正待动手,就听得一声响亮口哨,随即马匹嘶叫长鸣,一道清亮的男人声音在林间响起:“看来这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