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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 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贺云曙忽然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 他在床罩底下睁开眼睛,缓了缓才猛地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新婚之夜,顿时紧张地竖起了耳朵。 走廊里有脚步凌乱,听声音,他的未婚夫似乎是真的如他所祷告的那样,醉得人事不省了。 厉戎的确是喝多了。 他本来只是想先多喝几杯,晚上方便装醉。不料润瑞员工被压迫得久了,难得见厉总这么好说话喝得干脆,纷纷前来敬酒。 酒量再好也抵不住人多,到最后他竟然真醉了。 还是厉素素做主,让人先送厉戎回去。 此时此刻,几个人架着醉意沉沉的厉大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新婚之夜,按理说应该让少爷和少夫人同床共枕。 可房间里少夫人已经睡熟了,惊扰了也不太好。 他们僵立了半天,听到房间里少夫人轻声说:“扶他进来吧。” 几个人如闻仙音,连忙小心把厉戎扶进房间,好好地放在床上,又连忙出去了。 贺云曙蒙在床罩里,感觉旁边的人躺上来床都下陷了一寸。他紧张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房间里只能听见厉戎沉沉的鼻息和偶尔发出些不舒服的动静。 看来是的确醉了。 被安排了一桩不喜欢却推不掉的婚姻,酗酒大概是他新婚丈夫排遣情绪的唯一方式吧? 贺云曙小心地钻出床罩,撑起身子低头去看厉戎。 众人走得匆忙,只把厉戎放在床上而已。他手撑着额头,不舒服地紧闭双眼,俊脸上浮着红晕,身上还穿着礼服,酒气很重。 贺云曙想起酒醉的人平躺不好,纠结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过枕头,放在旁边。双手在厉戎脑袋旁边小心翼翼地比划着,思忖怎么才能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把枕头推过去。 要一气呵成才行。 贺云曙咬咬牙,双手搁到厉戎脑袋,才刚一使劲,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第十七章 是夜 陡然间天旋地转,贺云曙重重落在枕头上,被天花板明亮的水晶灯弄得微微眩晕。他刚刚还没有意识的新婚丈夫轻而易举地把他压在床上,他却看不太清楚对方的神情,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厉戎单手按着身下人的手,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来,手里肌肤柔滑的触感竟然很真实。 屡屡入梦的omega躺在一床玫瑰花瓣上,穿那么娇艳的红,柔软的丝缎紧贴身体。好像在害怕似的喘息得很急促,胸口在颤抖中起伏着,可丝缎底下的乳尖却像两个小小的玫瑰花苞一样挺立起来了。 明明是他自己不请自来,穿得像只骚狐狸精,却还要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厉戎用手指在那和玫瑰花瓣相差无几的嘴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声音染着情欲的气息:“你又来了。” 又来了? 又? 贺云曙讶异地睁开眼睛,还没等他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距离很近,英俊得叫人屏息的脸。 厉戎捏着他的下巴很重地吻上来,像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青少年,吃软糖一样吮咬着。他身上酒气很重,让贺云曙恍惚间想起那一晚,厉戎酒味的信息素同样这样弥散出来将自己笼罩着。他的手掌温度很高,隔着薄薄的丝缎炙烫着贺云曙的身体。贺云曙被吻得晕头转向,双手推拒着他的胸口,却完全无法动作,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也在危险地上升着。 他几乎要放弃抵抗,双手都要伸起来环住厉戎的脖颈时,吻和抚摸忽然完全停住了。悬宕在他身上的人像耗尽能量的仿生人,软而沉的压下来,下巴搁在贺云曙的肩窝。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场错觉。 贺云曙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呼了口气。 看来他的新婚之夜不会以酒后乱性的方式收场了,万幸。 但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被压着度过这个夜晚。贺云曙咬牙挪动厉戎,这家伙本来就比他高大且壮,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更是沉得要命。 贺云曙又很怕动作太大弄醒他,刚才没头没脑的情事会重演。这实在太难了,他使劲浑身解数,才从厉戎身体压制下解脱出来。 危险之地,不宜久留。 贺云曙回头确认厉戎好端端地躺在床中间,才小心地下床,推开房间门出来。 值夜的佣人连忙迎上来,看了贺云曙一眼就红着脸低下头:“少夫人,您怎么了?” 贺云曙轻声道:“他醉了,晚上可能会不舒服,你看顾着点,做点醒酒汤什么的给他吃。我换个房问睡。” 佣人连忙应了。 贺云曙走进另一间卧房,经过全身镜才猛然明白为什么佣人看到他的反应那么奇怪。 镜中人衣衫凌乱得一塌糊涂,丝缎被压出皱痕。脸上染着红晕,鬓发散乱微湿。嘴唇上本来点染的的红被蹭得晕出来一点,又被吮咬过,越发显得丰润醒目。 凭借这幅尊容,谁能想到刚刚卧室里唯一发生的剧烈运动,是挪动烂醉如泥的新婚丈夫呢? 恐怕是引发了一些别的联想。 贺云曙羞愤交加,再次把自己蒙起来。刚刚一番折腾耗尽了他最后的体力,沾上枕头没多久,就沉沉陷入睡眠。一夜黑甜无梦。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贺云曙迷迷蒙蒙,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轻轻敲了敲像举过哑铃一样酸疼的 胳膊。回想起昨晚荒诞的“床上运动”,感觉自己脸上浮现浮现出一丝苦笑。 房间里很安静,外面也很安静。 他猜不出厉戎是不是已经醒了,会有什么反应。干脆先洗漱了一下,先提起精神,才好应对接下来未知的情形。 站在门前,贺云曙倒数了三秒才鼓起勇气开门出去。 门外景象如常,昨天见过的机灵女佣中的一个笑着迎上来:“少夫人醒啦?早上好。”看出贺云曙不知道怎么叫自己,她又笑道:“您叫我小桃就好。” “小桃早上好,以后不要叫我少夫人了,叫我贺先生就好。”贺云曙听这个称呼实在别扭,轻声道。 小桃连忙应道:“那您想在房间里用早餐还是去餐厅用呢?” “餐厅就好。” 小桃像只充满活力的小麻雀, 一边引着贺云曙去餐厅,一边叽叽喳喳,把贺云曙想知道的都交代一清:“少爷昨晚确实难受了,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醒酒汤,喝了就好多了。今天一大早起来,少爷说他有事情要忙,您身体不舒服不必吵您。让您醒来之后先去给太太行礼,他等晚上忙完了再另外去。” 新婚第二天给长辈行礼倒是旧俗没错。 贺云曙坐在桌前,端着热咖啡暖手。苦涩的香气让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