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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房里没有多余的家具,衣物都堆放在一个大藤条箱里。箱子被当成了桌子,上面用破了洞的陶壶当作花瓶,插着几朵新鲜的野花,花香稍稍冲淡了房里缭绕不散的药味。 靳丞拨弄着野花,说:“巴兹确实是个很好的朋友。” 唐措深以为然,不过他还以为会在这里触发什么支线剧情,转了一圈,却毫无收获。靳丞时而望着他略显苍白的侧脸,见他看得差不多了,摸摸肚子,说:“出去吃,还是在这儿开火?” 唐措回头。 “你不饿吗?” “。” “你刚刚仿佛回了我一个句号。” “你看出来了?” 靳丞摊手,他觉得唐措的表情简直过分好读,看不懂的人可能都是傻。 唐措继续面无表情,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思老是能被靳丞看穿。长此以往,他都不好在心里偷偷骂人了。 最终,两人决定出去吃,免得把巴兹辛辛苦苦收拾的房子弄乱,临走前还难得良心发现地把地铺归位。 “走吧。”靳丞拍拍手站起来。 唐措却还蹲在地上,伸手摸着地板暗色的纹路,微微蹙眉。 靳丞疑惑,“怎么了?” 唐措没立刻答话,只是动作迅速地又查看起其他地方的地板,最终用指甲在一条地板缝里刮过,再放到鼻下—— “血的味道。” 第48章 风吟之歌(七)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完全被擦干净了, 唯有渗进地板缝里的还有些许残留。而这出租屋的地板不知被多少人踩过,颜色暗沉、年久失修, 又很顺利地掩盖了血的颜色。 靳丞用匕首从地板缝里刮了点木屑下来, 仔细看过,说:“血迹存在的时间应该很久了,至少不是近期。” 唐措则继续在房里搜索,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你看这血迹的分布,像不像一个魔法阵?” 这说法引起了靳丞的兴趣。 他干脆舀了盆水过来,以水代笔, 将所有的血迹串联。等到串联完毕,他摸着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幅图, 说:“这确实有点像魔法阵, 而且你知道像哪个吗?” 唐措会意,“未完成的画?” “啪。”靳丞打了个响指,“就是它。虽然有些血迹补不全了,但照这个总体分布来看, 这个图跟画里的魔法阵很像。” 可这又指向什么呢? 虽说这血迹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或许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可这么明显的线索,如果不是指向巴兹, 有点说不过去。 可巴兹这么一个善良热心又开朗的人,怎么会跟玫瑰教派的魔法阵扯上关系? 靳丞和唐措随即给出租屋来了个更加详细的二次大搜查, 最终在床板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张信纸。准确来说,那被叫做遗书。 【今天终于是晴朗的一天,风推开了窗子,风铃又响了。叮当叮当的,真好听。 寒冷总会过去的吧。 等这个冬天过去,大街上就又会响起好听的音乐。贝贝屋的果酱馅饼也会有新的口味,因为约克郡的果子又要成熟了。 我如此盼望着。 一切都会变好。 而我死去的消息,希望只有风知道。】 这是一封不算遗书的遗书,没有交待后事,也没有落款,但唐措和靳丞一致觉得它的主人就是巴兹。 推开窗望出去,黑色的杂乱房屋仿佛时刻都有倒塌的风险,而住在里面的人就像一根根杂草。哪一根杂草会真诚地期待音乐降临,并挂念着贝贝屋的果酱馅饼呢? 头发像红棉花一样的巴兹啊。 “他应该生了病,快死的时候写下了这封信,时间就在去年的冬天,也就是半年前。”靳丞说着,目光又落回屋内唯一的木板床,仿佛在那儿看到了缠绵病榻的巴兹。 他继续道:“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认识艾伯特医生。艾伯特医生又跟玫瑰教派有关,所以他的房间里出现了魔法阵。” 线索被一一串联,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可如果这一连串的事情是个连环,那他们还缺几个重要的节点。 譬如是不是艾伯特医生最终治好了巴兹,所以魔法阵被擦掉了。又譬如巴兹的事情跟丽莎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关联,以及彼得医生的派系问题。 两人随后离开出租屋,在街上买了点吃的,边吃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主线任务还没有更新,可能就是要让他们在白叶区进行调查,等调查出什么结果才会触发接下来的剧情。 靳丞很没有形象地蹲在马路牙子上,问:“你是侦探,你说接下来去哪儿?” 作为一个高贵的骑士,唐措自然还站得笔直,哪怕吃着最廉价的饼子也无损于他的气质。想了想,他道:“同样都有魔法阵,丽莎死了,巴兹却活着,你觉得区别在哪儿?” “引导者不同?丽莎对应的是牧师彼得,巴兹对应的是艾伯特医生,也就是说,他俩不是同一个派系的?” “也许。” 唐措咬下最后一口饼子,说:“我要去看看丽莎的尸体。”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顺利抵达收尸体的小院。 还是一样的路线,靳丞和唐措齐齐蹲在小院隔壁的房顶上,从高处将里面的情形收入眼底。然而靳丞只瞧了一眼,就道:“尸体被运走了。” 此时已是黄昏,距离靳丞发现尸体买卖过了大约五个小时,尸体被集中运走也是有可能的。按照那个小胡子男人的话,尸体会被运往洛克王国,卖给高贵的死灵法师。 “用尸体实验死灵魔法?”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解释。西西里特大陆的死灵法师似乎不像有些西幻故事里那样人人喊打,他们还会用钱买尸体,虽然这买卖听起来不太人道,可仔细想想,他们没去刨坟,也没用活人,还挺正规。” 语毕,靳丞眼珠子一转,干脆大大方方地下去敲门。 唐措依旧在屋顶上看着。 来开门的是负责给尸体撒粉末仿佛的那个仆从,靳丞装出一脸苦相,说自己有尸体要卖,来问问价格。仆从报了价,他却不满意,说要见老板。 仆从态度冷硬,又夹杂着几丝不耐烦,最终只说老板去码头送货了,就把靳丞打发出去。 码头就在白叶区。 法兰公国有一条横贯大半国土的宽阔河流,叫蜜风河,整个公国大半的货物运输都靠这条河流。往东可以抵达小风车海港,往南可以前往白花王国,比陆路更好走。 两人随即又赶往码头区。 入夜之后的码头依旧灯火通明,仿佛整个白叶区的灯火都被聚集到这里,成了黑夜中的唯一一片光亮。穿着粗布衣裳的苦工们来回搬运着货物,一船又一船,一车又一车,远远地还能听见码头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