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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岳庭面不改色:“他有急事。” 秦砚也没在意,抬手取过一枚红心萝卜雕成的花:“这都是你做的?” 傅岳庭道:“对。” 秦砚说:“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傅岳庭摩挲着食指的伤口。 秦砚再有五天就要从这里搬走,他也只剩六天就要暂时离开,趁这几天时间,他想在秦砚搬走之前,至少学出一桌像样的菜,否则以后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他看向秦砚,只说:“这些很简单。” 秦砚扫过一旁的食材,又问:“其他人都不在,我帮你?” “好。”傅岳庭很珍惜这样独处的时光,闻言把最简单的事情交给秦砚,“你帮我把它切成丁。” 秦砚没下过厨,但切成丁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 洗过手,他接过傅岳庭递来的刀,把菜放在砧板上,弯腰正要切菜,颈间的项链又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傅岳庭看着坠在细链上的戒指,五指微拢,终于问:“之前,我看韩叔给你的戒指底下,还有一个盒子,它有一对吗?” 秦砚低头看过一眼,回道:“不是,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胸针。” 傅岳庭眸光微动,他转身藏起唇边的笑意:“胸针?” “嗯。”秦砚没有隐瞒的必要,“是一个妹妹送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傅岳庭试探的心霎时僵住。 妹妹? 什么妹妹? 第61章 这样,也足够了。 秦砚收存的那个胸针, 是一个妹妹送的。 傅岳庭下意识摸上刀柄,缓缓握住。 难道当初也有人送了秦砚一枚胸针,秦砚把它留下, 反而把他送的扔了? 傅岳庭转脸看向秦砚, 薄唇抿直, 眸底压着一团暗沉。 秦砚正切着手里的菜, 没察觉到他的视线。 白金细链上的戒指吊在半空,随着动作微微摇晃。 傅岳庭盯着它,不断在心里整理思绪,组织语言。 直到秦砚手里的菜切到一半, 稍停下随手把它理齐, 刀刃敲在砧板的声音中断, 傅岳庭才堪堪回神。 他握着菜刀的手紧了紧,终于问:“这个妹妹,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枚戒指,是秦砚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可想而知对秦砚有多么重要,所以刚才听到和它放在一起的另一件东西是胸针, 他才有些惊喜的奢望。 可没想到,会这么巧,还有另外一个人送给秦砚同样的东西。 想到这,傅岳庭垂眸看着桌上的食材,沉声说:“让你这么珍惜她送给你的礼物。” 闻言,秦砚终于转眼看他。 傅岳庭避开他的视线, 握着刀作势在食材里挑挑拣拣。 见他没什么异样,秦砚只把刚才似乎听到的奇怪语气当成错觉,回道:“她算是我第一个朋友。” 话落又轻笑一声,“只是,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这样想。” 看到秦砚面上的笑意,傅岳庭的心情急转直下,坠到谷底,握住刀柄的手用力得僵疼。 秦砚已经把注意力又放在还没切完的菜丁上。 再切两下,看傅岳庭好像不太着急,他才直起身,让思绪稍稍回到记忆里。 那个时候,他才被韩峰收养不到一年。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好心人多,但也见惯了人情冷暖,韩峰的事四邻间已经传遍,他也知道韩峰是因为女儿不见才领养了他做安慰,这样长久的温暖对他而言来之不易,何况常常有多事的人喜欢拿这件事寻开心逗乐,在他面前说韩峰早晚会丢下他去找亲生女儿,加上他那个时候年纪还不大,夜里总是做噩梦被韩峰赶出家门,白天就只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想到即便又回到从前,也不会一无所有,从不懈怠,就永远抽不出时间去交朋友。 这一年间,他有久违的安稳生活,却更有压力,附近的那座山,是他仅有的安全区。他经常去,所以才会在偶然的一天,在山上遇到了浑身抹得泥猴似的女孩。 不过那个胸针,当初他其实险些没有收到。 第二天他得知消息赶到山上去的时候,狂下整夜的雨水灌进了女孩安身的山洞,把地面冲得泥泞一片,连勉强可以睡觉的石面上也全是泥沙。 所幸胸针上的钻石在斜照进来的日光下闪闪发亮,才让他没有错过这两件东西。 说起来…… 秦砚忽而记起什么,笑道:“你问我才想到,她和傅总也很有缘分。” 傅岳庭只觉得他语气里的轻松怎么听都很刺耳:“哪里有缘分?” 被秦砚这么记挂在心上的女孩,他现在已经后悔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秦砚说:“她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是同音。” 傅岳庭眉间倏地蹙起刻痕,不想让秦砚发现,又迅速抚平,不得已,敷衍一句:“是吗。” “对。”秦砚把砧板上的菜丁装进盘里,才转脸看向傅岳庭,“她叫婷婷。” 婷婷…… 这个名字不知道让傅岳庭又记起什么。 他眼底对“妹妹”的不满转瞬消散得干干净净,冷峻的神情僵在脸上,重新覆上一层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又移开视线,免得让秦砚看到他的眼神:“她的全名叫什么?” “全名?”秦砚动作微顿,“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 傅岳庭问:“她告诉你,她叫婷婷?” “那倒没有。”秦砚回想片刻,“她只肯告诉我她叫婷,我叫她婷婷,她好像还不太高兴。” 傅岳庭握住刀柄的手又用力起来,对着空气说:“当然不高兴……” “什么?” 傅岳庭才意识到他把话说出了口,忙转移话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在赵氏千金的生日宴上,傅岳庭就聊过自己的私事,秦砚也没认为这些需要藏着掖着,傅岳庭问,他随口就答:“是小时候,在山上遇到的。” 听到这句话,傅岳庭眸光微闪。 秦砚说:“我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泥,像在泥水里滚过,之后也一直不肯洗澡。” 提起这件事,他已经回忆起那幅画面,轻笑一声才说,“像个野孩子。” 此刻再听到秦砚的笑,傅岳庭非但不觉得刺耳,还觉得心底发烧。 这股火烧火燎的热度一路向上,往他耳后蔓延。 担心被秦砚察觉,他又问:“既然他浑身都是泥,你怎么知道他是女孩?” 秦砚微怔。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问起这个问题。 见状,傅岳庭不由升起些微慌乱。 他之前已经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告诉了秦砚,如果秦砚稍微转变思路,说不定就会直接联想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