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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是被蓄意谋杀,一人是意外,一人是自杀,八竿子打不着,但命案背后那个一团迷雾的影子,将她们拉扯到了一起。 神秘人。 精通网络的神秘人。 不过在被花崇叫去方龙岛之前,柳至秦一直在跟易茗这个案子,暂未发现和水上乐园监控类似的问题。他本来怀疑过易茗小舅韩炯的不在场证明——因为其不在场证明是旻前县的几个公共监控。有了水上乐园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轻易相信监控。 然而对监控本身做了详细检查之后,他确定监控一切正常,没有被动过手脚。而凤兰市这边也对韩炯的通讯网络、人际关系排查了个彻底,此人常年与地痞流氓混在一处,涉毒,与旻前县最近几年发生的两起命案、数起抢劫案有关,但没有任何线索显示,是他或者他指使的人杀了易茗。 在警方高强度的审讯下,韩炯交待了十年前杀害易隆的经过,自称从小对姐姐韩芬抱有一种畸形的爱恋,在青春期时就想要占有漂亮的姐姐,当时没有付诸行动,是他这辈子最为后悔的事。 因为后来姐姐为了供他和韩珍读书、生活,不得不去方龙岛上工作,被别的男人强暴,竟然还嫁给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心爱的姐姐,就在他还没有长大的时候,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对易隆的恨从来就没有消减过——即便姐姐后来回到旻前县,开了一家红火的餐馆,接济他和韩珍,让韩家的亲戚都过上了舒服的生活。他每次看到易隆都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易隆。 他们越是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是幸福,他心中就越是难平。易隆那是一个强奸犯啊!一个强奸犯凭什么能过这种安逸的生活?他未成年时犯错为什么要被管教?易隆犯的错难道不比他更严重吗? 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杀了易隆。他有把握,姐姐会怪他,但最后一定会站在她一边。因为易隆已经死了,除了他,姐姐身边再没有别的可以依靠的男人。 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懦弱,优柔寡断,凡事都要靠男人。 杀掉易隆,他就是支撑姐姐的男人。 和他厌恶易隆一样,易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方龙岛上出来的男人普遍比旻前县的憨厚,往难听了说,就是脑子差根弦。而他混了多年社会,油腔滑调自不必说,脑中那些弯弯绕易隆根本无法想象。 他以和易隆和好、谈心的理由将易隆骗到县外的海边,在给易隆的烟里加了他们“道儿”上当时用得很多的迷药。 易隆几口烟一抽,就倒在了地上。人还有意识,但身体没有力气,震惊地望着他。 他狂笑着走过去,捡起石头,猛地往易隆头上砸,一下又一下,直到那颗头已经不再有头的形状。 交待了易隆这个案子之后,韩炯又承认自己参与了多起刑事案件,但拒不承认杀死了易茗。 “她不是我杀的。”韩炯看向警员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我不可能为了灭口去杀她。她是易隆的种,但也是我姐唯一的女儿。我恨易隆,也恨她,但没办法,如果我真的杀了她,我姐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凤兰市这地方有些讲究排场。按规矩,花崇他们从旻前县回来,把两桩离奇的失踪案给破了,孟奇友作为刑侦支队的负责人,那是要做东开个庆功宴,请大伙儿吃上一顿的。但是两起半截女尸案没破,阴云压在头上,焦头烂额的,实在是没有心情请客吃饭。 他要真请了,特别行动队也不会去。 柳至秦和裴情、海梓去方龙岛时搭的是特警的直升机,回来时因为花崇打算在旻前县停留半天,核实王秀香当年上岛之前的情况,所以就是从旻前县开车回凤兰。 海梓姓海,但很少到海边,一路上看到那么多风车,一直把脸贴在窗玻璃上。 裴情和他是同学,一个地方出来的,但家境富裕,中学时就随家人去各种岛屿上度假,嫌他丢人,扯了他后衣领好几次,让他把脑袋摆回来。 根据在旻前县了解到的信息,花崇判断王秀香很可能就是制造并传播半截神恐怖传说的人。王秀香是25年前嫁到方龙岛,据旻前县认识她的人说,结婚之前她在造纸厂工作,这份工作在当时本来还算不错,但是她的母亲突然患上疾病,需要去大城市治病。 她们家就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她赚来的钱仅仅够生活,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存款别说治病,就是检查一轮下来,都基本耗干了。 后来王秀香把造纸厂的工作辞了,去码头上跑货运,货运的工资比造纸厂高得多。再后来,大家就听说王秀香嫁人了,嫁到岛上去。 王秀香的母亲撑了一年,还是走了。从那之后,王秀香就很少回到旻前县。 曾经有一位王秀香的朋友对王秀香说,觉得在旻前县生活不下去了,也想到方龙岛上去,倒也不是嫁人,就是做做海鲜生意,学着做点儿方龙香什么的。 王秀香却警告她,说岛上有个半截神的恶俗,专门针对年轻美貌的未婚女性。 朋友被吓住了,打消了去方龙岛的念头。 花崇对了下时间线,发现那应该是20多年前,当时岛外尚不存在半截神恐怖传说。 车在凤兰市外面的高速路上堵着了,耽误了些时间,清早出发,回到市局时已过了中午的饭点。一群人草草在市局外的餐馆填了肚子,花崇考虑到队员们的精神和工作状态,让他们下午休整一下,不急着开会。 这趟去方龙岛,在体力上海梓和裴情其实是最累的。之前当地警方找不大尸体,是他俩勘查地形,分析行动轨迹,不停在北部林子中穿梭,最终锁定了一片区域。 搜查队员正是在这片区域中发现了张熏儿的尸体。 吃完饭海梓打算回去睡一觉,要缓过劲儿来了,那晚上就去市局。裴情问他喝没喝过这边的咸奶茶,他说喝过啊,黑暗料理,裴情说他没见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说是黑暗料理。两人互相损着出去了,花崇想起到旻前县第一天喝过的咸奶茶——就在易氏海鲜煲对面,和岳越一人一杯,第一口没喝惯,还被后面那俩中学女生取笑了。 “你家这边的奶茶挺有意思。”出了餐馆,花崇说。 凤兰市自从上次连着下了几天雨之后,就天天晴好,但毕竟已是11月,就算太阳高高挂在天顶,气温还是低,风还是大,阳光的温度还没泼到地面上来,就被风给卷没了。 柳至秦问:“喝得惯吗?” “刚喝不行,岳越差点吐了。”花崇说:“但喝久了就觉得还行。” 说着,花崇看到路边的“海山茶”,有些好奇,“这是连锁吗?我看到好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