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等它再回来,它一定会回来的。” 仿佛彼此都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静默许久,阮萝喊饿。他本想亲自去给她煮碗粥,现下四点多钟,天蒙蒙亮,家里下人都还没起。但阮萝不允,非要他陪着,只给两分钟去叫梅姨的时间。 然后要被他搂在怀里,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 因怕她饿,梅姨没多煮,看着熟了赶紧送上来。阮萝见是一碗白粥,嘴撅得老高。可李自如吩咐过,先不能乱吃,还是应当稳妥些。梅姨答应问过李自如后午间给她做好吃的,才勉强吃下。 周之南一口一口的喂,还要问“肚子疼不疼”,阮萝经历了骤然失去的滋味,现下他陪在身侧,只觉得心头又多了股暖意。 吃完她让他也进了被窝,天光大亮,有情人在赖床。 周之南小心护着她,生怕弄疼了哪里,现下是两人的私语时间。 “娇娇,只要你康健,哪怕是孩子,与我来说都是小事。” 这是他肺腑之言,只他没想过阮萝有多么渴望拥有孩子。想想,他觉得她还小,只是他觉得而已,好似从未问过阮萝。 现下被她捂着嘴巴,不许再继续说。 “你这样说,它也会难过。” “周之南,不许再说。” 应当庆幸她年纪小,恢复得快,没两日就不再疼痛。只她北方人,口味更重些许,李自如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吃味道重的。家里那个北平厨子都被周之南平白无故包了红包,让他回家休息一月。 直到被李清如扯着进了琴房,道再贪吃就多练一小时的琴,阮萝败。 商会里,周之南请了新秘书,他日日都要踩着最早回家的时间,处理完手头事务。 回家见阮萝拿着本李清照的词,人已经栽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打盹。香花美人,好不自在。 当然要忽略美人微张的嘴,正流着涎水。 他走过去夺了她手里的书,正读到。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首倒是比纳兰容若的好些,大抵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盈盈绕绕情丝的婉约词,周之南挑眉,尽量去理解。 阮萝感觉到有人,醒来擦了擦口水,见周之南拿着她的书,跳起来抢。 “你拿我书作甚的?还我。” 周之南故意躲着不给她,还要说让她羞臊的话:“你这是想我了?” 他也读过,红藕香残玉簟秋这首诗,是李清照与丈夫离别后的相思作。 阮萝果然羞了,“你要些脸。” “李清照的词,我倒也算喜欢一首。” 他极少与阮萝谈诗词,这让她有些好奇。 “哪首?” 男人声音清朗,如湖水本身,“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阮萝绷不住笑,推搡着啐他,“你还当自己是客了。” “好娇娇,教我闻闻。” 他从背后把她环住,低头在她耳边嗅,是梅姨特地熏过香的味道,今日是紫檀香,有些禅意的幽静。 “周之南,你别当我没读过。那是姑娘家的长袖子,你在我耳边闻个什么劲。” 他再扯了她胳膊,闻旗袍袖口,“这不是一样?” 阮萝敏感,被他鼻间气息呼得痒的直躲,两人在秋千旁边打闹,倒是他被带成像个二十岁的孩子。 同期,程砚秋率秋声社全体成员打北平来,抵达上海,筹备新剧。 上海的天,开始暖起来了。 57.锁麟囊 < 南风入萝帷(是辞)|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57.锁麟囊 周之南心知,她远不如表面上那般不甚在意的轻松样子。因自从清明噩耗,阮萝将近一月未出门。就连平日里不太喜欢弹的钢琴都拾起来练上一练,同李清如学了好些新曲子。 钢琴原是一开始让她学着养性子的,本想着学几个流行的,正经时候拿得出手就行。可李清如看法不同,她待李清如当半个姐姐,总觉得她说的有理。 周之南自也乐得她学更精。 那头,程山失踪,程夫人时常有心悸的毛病,这下更是开始卧床。程记药房乱成一团,程美珍临危受命,苦苦支撑。总归最后是要落到沈家手里,谁教她已经嫁人,且程山没培养出来个中意的接班人。 但如今沪上无人关注程山程老板。 得最高调注意的应是程砚秋程老板。 在申报刊登程老板将要露演新剧的宣传新闻之前,周之南已经定好黄金大戏院首场的包厢。他和韩听竺一直最喜程派唱腔,角儿终归是有成为角儿的道理,断没有平白无故火起的。陆汉声和李自如对戏倒没那么上心,只偶尔同去听听,排解心情。 他提前一周同阮萝讲,月末出去看戏,是北平秋声社的程老板到沪,周之南承认也有着想带阮萝出去走走的意图,她总这么在家待着不是个事儿。阮萝见周之南满腔期待,靠在那笑了笑,应了声“好”。 男人见她愿意出门,高兴得紧,第二日又请了秦记的师傅上门给她量尺裁衣,正能赶着看戏前出工,她倒是兴致缺缺。周之南听了师傅报备的,阮萝腰身比上次减了两寸,心里噎着股劲地难受。 回到家还要故作轻松地问阮萝,“今日衣裳料子选的如何?” 她歪头,手里正抱着本书。林晚秋同她通信,教她多看书,她倒是奉为隽语。 “那师傅非说有匹鹅黄色的料子好看,我不喜欢,觉得扎眼,清如姐姐作主给定了。你说她平日里净穿那些素雅料子,却给我选亮登登的,哪门子道理。” 周之南边换衣裳边听她碎碎地念这些,只觉得她若现下是真的开心,这一辈子的岁月也是过得顺遂。 民国29年4月30日,程砚秋的在上海黄金大戏院首演。门口厅里摆着各家商界老板或政界要员送的花篮,票务处压力大得苦不堪言。 周之南揽着阮萝悄然上楼,仍是上次正中间的包厢,仍是那几个人,再加上回国的李清如。 落座后,侍应的人送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