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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灿随意翻了一眼菜单,没有什么好吃的,把菜单甩给郑嘉琪,“想吃什么自己点。” 她抿着嘴摇摇头,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对孟灿小声嘀咕:“你点什么我吃什么。”她一直都如此,都是听从赵野安排。 孟灿蹙起眉头,不喜欢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双手环抱往椅背上一靠说:“那就都别吃了,你点了我们就有饭吃,你不点所有人都饿着。” 看着他凌厉的眼睛,语气也不是很温和,让她害怕,刚才宣泄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过去,眼眶又开始泛红,她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凶? 其他的人都直愣愣的盯着她,更让她浑身不自在,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让大家没饭吃,心生愧疚,她怎么这么无能?为什么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看着周围每个人的眼睛,让她瞬间想起那天她被记者围堵的情景,所有人都在逼她,让她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 张削看她状态有些不太对,弱弱的提议,“要不还是我去吧。”被孟灿怼回去,“你给我老实呆着。”显着他了? 看着眼前的小妞双手掩面痛哭流涕,在座椅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其实他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但现在不行,如果她不做出改变,她就永远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自己都不会思考,时间久了才会把她逼疯。 连和陌生人说话都不敢,还怎么往下走下去? 他就是要逼她,人都是逼出来的,想当初他刚结束小黑屋试验时,对所有的事物都恐惧,哪怕别人咳嗽一声,大声说句话,他都怕的不敢呼吸,是伊恩改变的他,伊恩让人把他打了好几遍,激发出他身体最原始的逃生欲和反抗欲。越害怕什么,就越要面对,大不了就变成废人,可又有谁真正的规定疯子与正常人之间的界限了呢!? 世间永远没有一把真正衡量标准的尺! 遇强越强,万事硬刚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他稍微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只是点个菜而已,有那么可怕吗?如果还是做不到,那我们就走,不过路上可没有吃的。” 他又进一步逼迫着她。 最后郑嘉琪放下掩着面的双手,看着眼前的男人,英俊消瘦的脸,始终保持着他不苟言笑的冷酷,他和赵野不一样,赵野什么事都宠着她,顺着她,是真正把她捧在手心上的人,但眼前的男人完全反着来,完全不顾她一个精神有问题人的情绪。 心中既抗拒又害怕,在最深处居然能接受这种方式,这是为什么? 赵野对她好,好的无可挑剔,好的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拖累他,给他添麻烦,她想痛哭都找不到一丝借口,好的无论自己怎么做赵野都会毫无底线的包容自己。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对赵野愧疚,总想以各种方式改变自己,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正在好转。 “可以了吗?如果可以就自己去和服务员说。”孟灿还在等她的回应。 最终她在那一丝挣扎中爆发,擦了擦眼泪,强迫着自己和服务员给他们一群人点了餐,这个任务才算是完成。 看她坐回座位,孟灿又开了句玩笑,“感谢你让我们中午有饭吃。” 她抽泣了一声低下头。 “怎么不说话?以前不是挺能说的么?” 以前她那么开朗,不想让她变成一个内向无趣的闷葫芦。 她怯怯的小声说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就说你喜欢我啊,以前你不是天天都搂着我说你很爱我的话么?”孟灿又逗她。 她再一次不吭声,而是有些脸红的吃着眼前的意大利面。 孟灿看她耳朵尖都有点发红,无声的笑了,他的小妞又在害羞。 吃完午餐,众人开始上路,郑嘉琪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怕和陌生人说话,因为半路加油或者需要去便利店买东西时,孟灿都会让她去,而他就站在后面远远看着她,心中松一口气,这一步她终于迈出来了。 一群行人已经来到亚利桑那州,郑嘉琪总算主动问了问题,神色依旧还有点谨慎,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怯生生问:“我们要去哪里?” “大峡谷。”孟灿笑着回应。 美国亚利桑那州大峡谷闻名遐迩,有世界七大奇观之一之称,是一个寻求刺激的好地方。 她只是哦了一声,她刚到美国时赵野就带她去过,景色虽然很美,她却没有欣赏美的心情,她以为这次又是带着她就是去那里游览一下,并没觉得有多么新奇与期待。 走过世界那么多地方,好像她都没什么感觉。 “想不想学开车?我可以教你,等回国后考本驾照,然后你带我去兜风?”孟灿闲聊着。 忽然她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说他们要回国,她有点排斥回国,回去后她就要面对那些丑闻,虽然已经过去有半年,但那些事还是摆在那里,抹不掉。 她低着头不吭声,孟灿看得出来她不太想回去,语重心长的说:“不是所有事情,你想躲避就可以躲避的掉,要想真正的不被人嘲笑,就要想办法让嘲笑你的人闭嘴!” 她继续低头不语,但他的话她听进去了,沉默许久,问出那个她最想问又最不敢问的问题,“你介意吗?” 介意自己母亲是个妓女,介意自己一丝不挂被人看光,介意所有人都在骂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野种,介意她是所有人口中的淫娃荡妇么? 孟灿怎么会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眼中的眸光暗下,喉结滚了滚,反问一句:“你介意我是一个变态杀人狂魔的国际通缉犯吗?” 如果从内心深处讲,他当然会介意,别的可以都不说,唯独她被别人看光这件事,他心里疼的要死,她在他心里是一块透明无暇的美玉,他一直以得到她所有为傲,现在这块美玉有了污点,他一个既传统又追求完美的人,怎能不介意,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所有人都可以来介意这件事,唯独他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全是他种的恶果,当然得由他来吃下。 郑嘉琪转头看向他,眼中微微流露出震惊,他说什么?他是国际通缉犯? 双方都沉默了许久,才听到郑嘉琪小声又坚定的说了一句,“不介意。” 他是什么样的人,脾气乖张怪异,为人暴戾血腥,还那么强势,几乎人性所有的缺点他都有,这种人才应该不是被世人所接受的吧? 但她好像从来没有介意过!况且,现在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 难道心里变态的人都相互吸引吗? 孟灿无声的笑了,他就知道他的妞不会介意他的所作所为,不会介意他的身份,哪怕自己再混蛋,再无恶不作,她都能接受。 这样的妞,怎么不值得他为之付出一生! “郑嘉琪你听着,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你,所以你也要为我好好活着!” 她郑嘉琪就是他孟灿这辈子再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他的一辈子都将是一具行尸走肉,一直活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中而不能自拔! 生命的意义 郑嘉琪再一次哭了,是感动的哭,他说他活着就是为了她!脆弱又冰冷的心被他生生撬开,让她感到久违的温暖,暖的眼泪都是热的。 孟灿轻笑着递给她纸巾,“又哭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他们才到了目的地,悍马攀爬到一处峡谷的缓坡上,再往上上不去了,所有的装备只能靠人力背,不过他们来的人多,全是壮汉,自然用不到孟灿和郑嘉琪来背。 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孟灿担心她会摔倒,想要扶她,每次她都感觉到无比紧张,身体都在发抖,这是来自她潜意识的排斥,很难改变。 自从跟了孟灿之后,她对于性有着极重的保守观念,所以照片的曝光给她带来巨大的刺激,导致现在很怕别人碰到她的身体。 这也是孟灿带她来这里的目的,要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让她放下对自己身体的排斥,如果身体不能接触,以后还怎么一起生活?他们还要生孩子的! 终于到了顶端,郑嘉琪累的够呛,现在是五月份的天气,这里还很冷,有的地方还覆盖着雪,孟灿给她穿上厚厚的棉衣。 其他人开始拆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纷纷往自己身上穿,郑嘉琪搞不懂别人都在干什么,粗喘着气小声问孟灿,“他们在干什么?” 上一次赵野带她来走的是旅游路线,基本就是看看周边的风景,拍几张风景照。这次他们来的地方没有多少人工的痕迹,而且海拔很高。 孟灿也在拆着张削给他递过来的背包,拿出一件很奇特的衣服,有点像蝙蝠衫,“准备比赛。” 比赛?比什么赛?她满脸疑惑的看着孟灿,还想继续问,但所有力气只够喘息用。 孟灿把背包整理的差不多以后,走到众人面前豪气喊着:“看谁先到谷底,且飞行行程最短,就算赢,第一名奖金一百万美金!” “哇哦……”众人都在欢呼雀跃着,这群人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年轻人,对刺激有着强烈的追求,对于这种极限运动更是向往。 孟灿又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不过意外死亡的我可不付安家费。” 众人却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他们这群血腥的男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出来混就不怕死。 郑嘉琪稍微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累的一直在地上坐着的她,爬起来震惊的问孟灿:“你、你们要从这里跳下去?”这不是在寻死吗? 孟灿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解释道:“这个叫翼装飞行,是一种极限运动,也是所有极限运动中死亡率最高的一类,今天你就要和我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怎么样,敢不敢?” 她再一次震惊,他们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环顾了一眼四周,海拔两千多米的峡谷顶端,向下微微俯视一眼都吓得她两腿发软,峡谷底部犹如绸带般宽窄的河水,丝毫看不到河水流动的迹象,她害怕,她恐高,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摇头,“我、我不敢。” 这是她自患有双向情感障碍后第一次产生的生理上的恐惧。 孟灿已经开始穿衣服,张削给他帮忙,“很多事情需要尝试,试一次会让你终生难忘。” 终生难忘?这个词语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在某个夜晚,男人进入她时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经历”这男人给了她太多终身难忘的经历。 她还是不敢,孟灿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用安全绳带把她背贴着自己牢牢捆在一起,她有点挣扎,身子都在发抖,想躲却无处可躲,孟灿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语,“这次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与死神擦肩而过,别担心,如果死了我们就一起死。” “不、不要这样,我不想死了行不行?”她挣扎,生理与心理都都表现出她真的不想死了,她已经决定以后会好好活着,为什么他的行为总是这么疯狂?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她怎么可以拒绝?孟灿带着她来到峡谷的边缘,脚向下一踢,细小碎石向下滚落,很快不见踪迹,升起一股烟尘。 孟灿紧紧搂着她的正在瑟瑟发抖的腰身,现在她想摆脱他的碰触都不可以,“你不是一直都想追求生命的意义吗?今天我来告诉你!” 这是他在看她心理测试报告时看到的,测试的最后一栏的问题是,你想对自己提什么问题! 正常人都会问一些现实性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升官发财,爱恋结婚之类的,只有少部分人喜欢问一些哲学性的问题,往往这些人的心里都有问题。 她写的就是:我为什么而活?为什么存在这个世界,我的生命意义是什么? 孟灿话音刚落,张开双臂一个纵身向下跳下去…… 郑嘉琪吓得惊叫着:“啊————”更是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们都带着风镜和头盔,耳边却还盘旋着呼呼的风声和自己尖—叫的声音。 身体直线下坠所产生的失重感,刺激着她的大脑,脸都被风吹得麻木了,血压更是瞬间飙升到顶点,心脏狂跳不止,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她想大哭,却因为气压的问题,呼吸困难,她感觉要窒息了,脑子里缺氧般的疼痛,所有神经末梢瞬间被放到最大,所有对高空的恐惧感都在冲击着末梢神经。 身体还在直线下降,两千多米的高度降落得需要一段时间,孟灿张开双臂控制着方向。 太长时间没有玩翼装飞行,这久违的冲击感同样也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喜欢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刺激,更多的能给他一种征服的快感。 曾经在U.A.时,他和十一还有其他的人经常去玩这些极限运动,翼装飞行,高空跳伞,徒手攀岩,极速冲浪,每一项运动都标志着他一个血性男人的强悍! 我来,我见,我征服! 这是每一个出身U.A.的人的人生格言,他们要的不仅仅是金钱,更多的是想要满足自己永远都在躁动不安的心脏,唯有不断的征服,人生才有意义,战争,极限就是他们的乐趣! 现在孟灿是在穿着衣服,如果脱下衣服看他的纹身,一定都变了颜色,应该已经出现黑色,因为他的兴奋早已超出在床上做爱的愉悦,征服世界要比征服女人爽的多。 “宝贝,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被你踩在脚下,这是多么骄傲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