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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客为主。 姜嬉听言,不禁捏紧了帕子,看向皇叔。 只见皇叔收回目光,懒懒看向老太君。 “区区异姓侯,当街拦本王车架,多年未见,东宁侯府长本事了。” 老太君心中一窒。 好在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她尚能稳得住心神,眯起眼,堪堪能与顾煊对视。 她张口,松弛的皮肤随着话音舒缩。 “厌夜王慎言,只是去接郡主入城,王爷何以冠之阻拦车架之罪?” 顾煊看向闵英。 闵英受命,从怀里掏出一封叠得齐齐整整的纸。 闵英捏着它送至老太君眼前晃了一晃,随即收手,揣回怀中。 东宁侯府老太君只看了一眼,却是瞧得真真切切。 她顿时瞳孔剧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懒懒散散站着的李舒景。 这个孽障! 孽障! “顾煊,奸臣也。” 这样落人话柄的话也写得出来! 若有真凭实据也就罢了,偏他是百战攻城拔寨、开疆辟土的大庆战神! 老太君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顾煊那是以血肉打拼出来的功绩,轻易不可相碰。 出于无奈,她东宁侯府要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如今也好,她们碰了一鼻子灰,正正有了激流勇退的由头。 想着,她道:“倒是老身糊涂了。其间怕是有许多误会。” “知我者,祖母也!” 李舒景被绑着,并着腿蹦到老太君跟前。 他身子一转,道:“太后娘娘,我真是去接我神仙姐姐的。” 又说:“神仙姐姐,你快为我作证,否则你的阿景要被厌夜王冤枉死了。” 姜嬉手一抖,手上的热茶差点没翻倒。 这祖宗,还嫌不够乱吗? 堂内的目光交汇,最终汇集成一条,落到姜嬉脸上。 姜嬉僵着小臂,把茶碗搁回矮几上。 她下意识看向皇叔。 皇叔眸光沉沉,脸上一如即往地没什么表情。 她转动脖子,看向李舒景。 李舒景轻眯着桃花眼,嘴角勾着如有若无的笑意。 姜嬉收回目光,浅浅笑着。 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所有可行的说法,权衡出利弊。 阿景与姜妩有婚约,若说阿景去接她自然不可行; 若说阿景不是去接她,便从旁佐证了他故意拦截皇叔车架的事实,这自然也不行; 若说阿景未曾去过,说法就与皇叔方才的说法相悖,陷皇叔于不义,更是万万不行。 她手上轻轻捏着帕子,最终想出了个折衷的说法。 她婉声道:“阿景昨日确去接了皇叔。” 姜嬉此话一出口,她自己心里砰砰直跳。 堂内凤眸微微眯起,桃花眼蓦然圆睁。 宫墙高耸,长巷幽深。 因着皇后最爱玉兰,陛下便在整个起居宫室周围种满玉兰。 绿叶红墙,细密百花,更兼有花香丝丝入肺腑,叫人心旷神怡。 姜嬉说完那话,寻了个看望皇后的由头,便从太后那里出来。 她遣开婢从,缓步走在玉兰树荫下。 李舒景一袭紫衣,持着折扇快步跟了上来。 “神仙姐姐!” 姜嬉脚步并未放缓。 他似乎习以为常,很快追了上来。 “神仙姐姐!”他又喊。 姜嬉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你怎么出来了?皇叔呢?” 李舒景桃花眼一眯,勾起薄唇道:“神仙姐姐为我作证,我去接了皇叔,被擒是自然也是阴差阳错的误会。至于顾煊……除了小爷我,他还捉了俩呢,他俩可是实打实地拦截车架。估摸着他正与太后讨价还价,商议如何处置吧。” 姜嬉不置可否,又问:“姜妩呢?她不是陪你进宫了吗?” 李舒景吹了声哨,叠起双手枕到脑后。 “谁知道,我又没叫她跟着。” “阿景。”姜嬉停下脚步。 “嗯?”李舒景停下脚步,又眯缝着眼感叹,“好久没有与神仙姐姐这样走走了。” 姜嬉正色:“姜妩一心对你,不要等失去了才珍惜。” 李舒景也敛了神色:“那你呢?” 姜嬉一怔。 李舒景说:“我一心对……” “阿景。”姜嬉打断他,仰起头,杏眼定定望入桃花眼里,“你永远是我弟弟。” 李舒景一怔,继而笑了。 他笑得如妖如孽,树荫之下,黛眉朱唇更加分明灿烂。 须臾,他倾身凑到姜嬉耳边,敛了笑容。 青年音色煞是好听,透着分外危险。 “姐姐,你好过分。” 姜嬉面色白了白,往后退了几步。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说罢提步便走。 李舒景看着她的身影,勾唇一笑,随了上来。 “神仙姐姐!” 姜嬉道:“你不要跟着我。” 李舒景道:“神仙姐姐不想听听我今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丰功伟绩吗?” “我昨日写的信,你没有收到吧?” 姜嬉杏眸露出几分迷茫:“什么信?” 李舒景道:“痛骂顾煊的信。他威名在外,京城里要打压他气焰的多得是。东宁侯府就是其中一个,我知道今天我祖母会借题发挥,就先给顾煊递了封信当把柄。怎么样,我聪明吧?” 姜嬉道:“你和你祖母对着干吗?” 李舒景沉默了半晌。 姜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叹息道:“我在给东宁侯府寻另外一条生路。” 他神色不似诈伪,叹息也很是深重。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姜嬉不语。 须臾,她道:“你自己要多当心。” 李舒景立刻换了副表情,“嗯?神仙姐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 “神仙姐姐,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骂顾煊的吗?” “神仙姐姐,你快说你想知道!” “神仙姐姐,你去交州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 “神仙姐姐……” 玉兰长道的源头,一抹素净的身影静静站着,直到声色清晰的青年音色喊着“神仙姐姐”,随着距离渐远,隐没在玉兰树的绿叶丛里。 圆圆的脸上,终是露出浅淡的疲惫。 李舒景,我最后再努力一次。 顾煊处事向来利落稳妥,没多久,他便从太后宫里出来了。 日光下,皇宫琉璃瓦折射出绚丽光彩。 他眯了眯眸,问守在太后宫门口的单青山:“人呢?” 单青山不知他问的是姜嬉还是李舒景,俱答了一遍。 “郡主往那处去了,东宁侯与郡主前后脚,应是要去同一个地方的。” 19-3 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方向是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