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耽美小说 - 矮行星亲吻耳朵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竟连哭的力气也**了。

    指尖摩挲过台灯下的折纸小羊,他叠了许多只,好像不厌其烦似的。

    俞霖想,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原来一直有人替她温暖他,挽留他。

    那个男孩慌乱无措地转头,向她鞠了一躬,把手里那袋苹果递来。

    “阿阿阿阿姨!”

    俞霖抿了抿唇,把落在颊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其实她还是有些局促,但也尽可能地在释放善意。

    “不进去打个招呼?”她接过袋子,缓声问。

    蔚知属于给台阶就下,他立刻诚恳地点点头,“要的,要的。”

    蒋放春从书里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当即也有些傻了。

    蔚知站在后面对他挤挤眼,露出无奈又无辜的小表情。

    俞霖让他坐了椅子,她坐在床边给他俩削苹果。蔚知挺不好意思地推辞了一下。他以为蒋妈妈还恨他呢。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这要是让他给一个恨得牙痒痒的人削苹果,他还不得怄死啊。可俞霖连连说没事儿,他也不好再跟人说不用不用。

    蒋放春的目光隔没多久就要落在蔚知的身上。蔚知瞟了一眼桌板上的书,才找着了一个合适的话题,和蒋放春打起了手语,以驱散这尴尬的氛围。

    以往在别人那儿,他俩用手语聊天都是加密信息。可到了蒋妈妈跟前,却不同了。蔚知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蒋妈妈,那手语快得跟火影忍者结印似的。那水平,解码他们的对话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于是也不敢跟蒋放春聊些情情爱爱有的没的。他俩聊完专业聊课程,聊完规划又转回来聊病情,差一点又要把蔚知聊哭。

    直到蔚知离开,赶回学校,他们也没能就昨天的话题聊个明白。蔚知的心绪疙里疙瘩,一路上都难受,像喉咙卡了刺似的。可他又不想在社交软件上和蒋放春聊这个。到时他俩谁也看不见谁,如果没聊好呢,如果没说明白呢。他的担忧层层叠叠地码起来,恨不得此刻立马变明天,他还想去见蒋放春,还想陪在蒋放春身边。

    住院部都要关门了,蔚大海才脱了白大褂往那边赶。

    下午蔚知那小子莫名其妙地跑来送水果,神叨叨的,什么也没说。等他走了,蔚大海就悄悄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住院部,当时他还吓了一跳,不过看样子蔚知只是来探病。

    他不知道蔚知在搞什么神秘。凭着记忆,找到楼层,蔚大海跟值班护士打听了一下情况,才晓得是蒋放春住在里面。

    昨天那个可怜兮兮的问题忽然也有了解释。

    他意识到蔚知和他含糊地表述了那样多,许是在人家那儿吃了委屈。

    蔚大海靠在墙边,顿时忿忿起来。

    遥遥看着那间病房的方向,他不满地嘟嘟囔囔:“谁家孩子还不是个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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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 口袋里揣满星子的少年

    下课铃响,蔚知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他去食堂一楼点了份烤冷面,准备吃完就赶去二院。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爷爷的消息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一张**,是院儿里的桂花树。

    前几天的暴雨把绿叶洗得油亮,照片拍出来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树上的桂花却遭了殃,嫩黄的小花被打落了,在地上堆成小丘。

    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奶奶都想你了。]

    爷爷:[最近迷上做木工,想给你在旁边装个秋千呢!]

    他眼里含着笑,匆匆吃完最后一口,给爷爷拨去电话。

    “小宝,下课啦?”

    蔚知把盘子放好,从食堂走出来。

    “嗯!现在准备去二院探望朋友……就那个姓蒋的同学,您还记得吗?”

    “记得呀,画画特好看。诶!他怎么了?”

    “还是听力的问题。最近一直都在住院。”

    “啊?这么严重呐!那确实要好好看看。你去吧,去跟人聊聊,开导开导,不管这个病的情况怎么样,心情一定要保持愉快!需不需要咱家给帮帮忙啊?等会儿我给你爸打个电话,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老爷子上了岁数,听不得这种消息,蔚知刚说完,他就连珠炮似的蹦出一大堆。

    蔚知往地铁站去,边走边乐。他心里暖乎乎的,唇角也扬起来。

    “不用不用。我之前就去看过,什么都挺好的。您就别给我爸说了。”

    “哦哦,那行!”爷爷放下心来,在电话那头吹口哨,光听声儿,蔚知都能想象他隔着笼子逗鸟的画面。

    爷爷慢悠悠地问:“最近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不开心呐?”

    “啊?”蔚知被问得一愣,不明所以,也只能先应下,“嗯、嗯。”

    “小宝,我悄悄跟你透风啊,你也别跟你爸说,”爷爷的语气乐呵呵的,“是你爸打电话给我们,说你最近情绪不好呢,让我们关心关心你!我看他自己还不够愁的,小宝懂事儿,你有空也多关心关心他哈。”

    多窝心的一件事,被爷爷说出来却平添几分幽默。蔚知想起那个永远带着笑的蔚大海,忽然觉得命运也**要将他打入谷底。每一天,他还是照常苏醒,他还能赶一趟车,匆匆忙忙地去看他喜欢的男孩。

    这能算什么天大的折磨?

    带着愁苦和沮丧,浑浑噩噩度日,那才是折磨。

    “好嘞,知道了爷爷!”蔚知跟爷爷打保票,他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趁着那股轻盈劲儿,他说,“等他出院了,我带他一起回去看你们,好不?”

    那边很果断地应了,“好呀,当然好!到时候爷爷给你们做大餐!”

    临近晚**,城市机器缓缓运转起来。蔚知与许多陌生人擦肩,马路上填满了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连日的坏天气过去了,蔚知仰起头,正看到一点晚霞的尾巴,日落月升。他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悸动。

    他想起他们逐渐远去的少*时代,忧愁和无虑有时互不干扰。夏天很长,无边的暖色调的夕阳代表着明天见。他们不为未来沮丧,因为未来永远属于明天。

    他们现在正要实现这个“明天”呢。

    在交替的四季中,在忙碌的城市里,在不太平坦的小路上。

    走向现实或许比原地做梦痛苦,但是这个现实里有蒋放春,单单是这件事就已经足够打动他了。

    蔚知和爷爷挂了电话,坐上地铁。

    他戴着耳机听钢琴曲。他现在有一种条件反射——只要一听到钢琴曲,他就要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蒋放春时的场景。那画面一帧帧从大脑里跑过去,像放电影。他是导演。他总喜欢拉近景,加一些五毛特效。追光灯打在蒋放春身上,他的睫毛好像都沾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