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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得来,于是众妃嫔都向她明里暗里打听钟粹宫的事儿,平答应只恨自己不是个哑巴。每回只能战战兢兢的回话,用各种言辞表示自己只是个聋瞎,甚是不知。 今日贵妃终于可以亲自来请安,平答应简直要热泪盈眶,太好了,我不必被人敲打问话了。 她缩着脖子老实呆着的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现在场的主位娘娘们都一脸心事重重。 难道为了贵妃出山,她们愁的这个样? 不至于吧。 平答应暗自纳罕。 -- 算着时辰,贵妃该到了。 然而小太监们却报纯妃娘娘到,众人不由错愕。 纯妃可怀着孕呢! 虽然按着日子纯妃下个月才临盆,可女子怀孕是说不准的,再者冬日雪天滑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皇后前几日就免了纯妃生产前的的请安,纯妃意意思思的推辞两回,也就基本不来了。 今日怎么也来了? 几个主位心里有数,贵人以下消息不灵通的却是摸不着头脑,只以为贵妃病愈,所以纯妃才赶着到了。 纯妃由左右宫人扶着小心落座。 嘉妃颇具深意的一笑:“姐姐来了。” 纯妃脸色淡然道:“妹妹这不也来了吗?” 这下任谁也看出来有内情。一时屋内一片寂静,无人敢出头说笑。 随着贵妃再次支棱起来,纯妃嘉妃又回到了二争一的对手状态,彼此都是聪明人,自然一下子就淡起来。 按说这会子再推心置腹的说话,就是看不起对方的智商了。 但这次的消息至关重要,纯妃生恐自己分量不够问不到准信儿,于是准备提前跟嘉妃联络一二。毕竟两位妃子同问,皇后也不好直接不予理会。 于是纯妃一手支着有些酸楚的腰,一手轻轻抚着肚子,端着金贵的孕妇相对嘉妃笑道:“等皇后娘娘出来,还望妹妹……”她话音未落,外头小太监禀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贵妃娘娘到。” 这一嗓子生生噎住了纯妃的话,她越加烦闷,贵妃真是大事小事都跟自己犯冲! -- 高静姝走进长春宫之前,深吸了口气。 她花了五天时间,把自己变成贵妃,现在她终于要走入这个深深宫廷。托贵妃没有朋友的福,她并不担心自己露馅。 只是,因为贵妃的为人,她也做好了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准备。 谁料到众妃嫔按规矩向她请安问好后,就根本没人理她了,一时室内氛围安静而尴尬。 高静姝忽然有种寂寞如雪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原来她们不是不怼自己,而是有大事发生,暂时顾不上怼自己。 -- 众妃嫔向皇后请安后,方再次入座。 高静姝刚坐稳,就见大着肚子的纯妃,身子略前倾发问道:“娘娘,臣妾昨日下午听了内务府一信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特来请教娘娘。” 高静姝心道:什么大事这么急切啊,按惯例不应该先聊聊家常吗? 皇后永远带着温雅从容的笑意,听了纯妃这话,目光却在高静姝身上略微一转,这才对纯妃点头:“是,皇上亲口拟了章程,已叫内务府与礼部再定细则了。” 高静姝一愣:章程,什么章程?都看我作甚?我可一直在关禁闭。 事实证明,此事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纯妃和嘉妃听皇后亲口确认后,脸色顿时半酸半喜,看起来格外纠结。 皇后语气郑重向在座妃嫔道:“皇上昨儿与本宫说起贵妃礼制一事:从先帝爷手里传下来的规矩,初封贵妃享有公主、王妃、命妇朝贺的尊荣,当年的敦肃皇贵妃年氏便依此规矩受礼,皇上登基后,贵妃亦依旧例享此殊荣。” 高静姝骤然被点名,感受到紫藤搀扶自己的力度,便顺着起身:“臣妾身受皇恩,日夜感戴于心。” 皇后莞尔:“坐吧,你身子才好呢。” 纯妃扶着肚子似不安的动了动,嘉妃拿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 皇后也不卖关子,继续道:“皇上向来遵祖制,从今起就定了贵妃册封的礼制载入会典,为百代不易之法:初封贵妃才可享内外命妇朝贺之礼,由下累升至贵妃者则不按此礼,不受命妇跪拜。”(注1) 众嫔妃起身领命称皇上圣明。 纯妃嘉妃心中俱是喜忧参半。 喜得是,皇上这会子完善贵妃册封的礼制,多半是要册第二位贵妃了,总比原来几年绝口不提的强。 忧的却是,这礼制一完善,哪怕做了贵妃,她们终身要比高氏低一头! 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辨别。 不过总不能听着蝲蝲蛄叫就不种田了。 皇上既然已经定了逐步晋封的贵妃地位低于初封贵妃,她们这辈子又不能回炉重造,横竖是赶不上初封了,总不能为着待遇差点就不做贵妃了。所以还是要收拾心情,积极投入竞争上岗。 于是喜悦渐渐就压过了酸楚。 礼制上头算什么,先帝爷的年贵妃倒是跟如今的贵妃一样得宠,有命妇叩拜的尊荣,可还不是早死,生的儿子一个都没留下,到死也只是个皇贵妃。 而当今太后虽是一步步升上来的贵妃,在体面上差一点,可只要有儿子,就有将来,儿子做了皇上,就能做太后!谁还会记得当年她做贵妃时不如年氏? 人总要看后福的。 纯妃嘉妃已经在心里狂踩了好几脚膝下空空的高贵妃。 高静姝心里却在盘算:钟粹宫实在是消息闭塞了些,看这些人的神色,想必昨儿就从内务府听说了消息,今儿只等着跟皇后确认。唯有自己两眼一抹黑,简直是提着头就来了,毫无所知。方才皇后的解释,想来也多半是解释给自己听的。 她正在琢磨建立自己情报系统,而问完心事的纯妃,终于有闲心找上了她开怼。 其实纯妃原不是个掐尖冒进的人,只是如今怀着孩子,就像有了一块免死金牌,说话行事自不免张狂些,又因贵妃实在挡了她的路,所以心里那口气总是不平。 她生着一张银盆似的圆脸,虽怀着身孕脂粉不施,却仍是两颊红润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