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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上方才检阅过了,表示姿容不够好看,不够给他长脸。 傅恒苦笑:满人入关日久,旗人又有铁杆庄稼养活,许多都渐渐走了纨绔之路,养鸟逗狗闲散游民日益增多。其实现在军伍中也多有汉军旗乃至汉人,真正的满洲八旗百战之师越来越少了。许多还都在贵州广西等镇压苗乱的余孽。 他能划拉出来这两千人,又在上三旗挑出来六十四个骑术过得去的,已经很难了。 实在难以做到姿容跟骑术俱佳。 见皇上表达了不满,诸如马齐张廷玉这种伺候过康熙爷的,脑子里就不由感叹:真不愧是圣祖爷的孙子呢,颜控方面都一样一样的。 当年康熙爷圣驾巡行到鄂尔多斯,当地的蒙古六旗王、台吉等自然也命人给康熙爷表演过骑术,分别射羊、兔、獐等物,康熙爷表示:不错,就是那个射兔者虽然射技好,甚为熟练,但生的不俊美,实在是颇为遗憾。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当今身上。 马齐和张廷玉忍不住对视一眼,有点怀念。 -- 其实皇上也有苦衷:蒙古人至今还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八旗子弟在骑射上比不过人家,在姿容上压过也是好的呀。 皇上转过身来面对这群重臣:“今日朕召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推荐自家儿郎或是亲眷中的出色子弟,不限于上三旗,无论出身高低,皆可推荐给朕。”说完一指傅恒:“就像傅恒一般,相貌英武骑术娴熟这个标准即可。” 即可,还即可? 富察氏百年望族,就出了个傅恒呢。 大家集体闭嘴。 高斌是最轻松的,谁都知道他分家出去,人口极少,长子又是走的科举路子,现在还在工部蹲着熬资历呢。况且高恒年过三十,也已经不符合皇上年轻英武的标准了。 至于幼子…… 高斌的思绪飘到了幼子身上。 这孩子真不知道随了谁。 因高恪比贵妃小了十三岁,也是高夫人三十二岁才得的儿子,自然要溺爱些。 高恪性子倒是醇厚,也不是不学无术,只是天资有限。 高斌亲自考过儿子的学问,从他这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看,儿子这辈子顶多就是个秀才了,要当举人,都得考到范进中举那个年纪。 见幼子文的平平,难走科举,高斌自然也想过让他走一走骑射路子,也好把他塞进宫当御前侍卫挣个前程。 谁知道高恪特别抗拒骑马。 高斌前些年少在京城,等他回京述职,发现幼子十二岁还不会上马时,都惊了——满人骑射起家,京中一切跟着满俗走,少爷们出门都是骑马跟在女眷车边上,唯有高恪还是跟着额娘和妹妹坐车。 高斌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亲自带他去练习骑射。 结果高恪理由频出:这匹马太高;这匹马好脏;这匹马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高斌按着满肚子的火,让人寻了一匹温顺矮小的母马,而且洗刷的干干净净。结果高恪还磨磨蹭蹭不肯上马,高斌一鞭子抽到他脚下:“你还腻歪什么!” 高恪道:“阿玛,你看马的眼睛,为什么长在脸的两侧啊?看着好吓人。” 高斌:……他放弃这个儿子了。 因当时他做着江南总督,回京的机会实在少,懒得再跟幼子歪缠,既然儿子不做纨绔惹事的勾当,那么无能就无能吧,横竖自己将来会给他弄个荫职。 于是至今高恪都还对马敬而远之。 高斌想起来还是不免叹气,看看人家傅恒,再想想自己儿子,糟不糟心。 他还在糟心,忽然被皇上点了名。 “高斌,朕记得你有个幼子,今年也该十六了。带来给朕瞧瞧。” 主要是高氏乃皇上做主抬到镶黄旗的,皇上见众人都不吭声,便先点了他的名。朕给你家抬旗,你给朕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吗? -- 是日,高恒见父亲难得面色沉重从外头回来,不由大惊,以为朝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阿玛说了缘故后,又松一口气:“二弟骑术甚差,皇上不会挑中他的,阿玛无需担忧。”出于手足之爱,他才说了句骑术甚差,其实二弟根本没有骑术。 高斌不能不担忧,他了解皇上,皇上是个标准看脸的人。巧了,高恪生的却是俊美非常,姿容甚佳,皇上肯定会把他点进銮卫队,说不得还会放在前列。 难道让他告诉皇上,说自己儿子马都上不去? 他不敢泼皇上这样一盆子冷水,也怕这样一说,从此儿子在皇上面前只剩下个无用的考评,连荫官都弄不到。 因而只得将高恪叫了过来教训起来。见幼子面如美玉目似星辰,身形颀长端的是个美男子,高斌不由又想起宫里的贵妃,亦是难见的绝色,心里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真是儿女都是债,外头多少朝事他都能摆平,偏生儿女上头束手无策。 果然当日下午高斌领了高恪面圣,皇上一见这跟贵妃有三分神似的少年就先有了几分好感,再细看他身形如修竹净直,面容清秀俊美,不管是身材还是脸都比傅恒挑出来的銮卫队领旗人强多了。 于是决定,就是你了,来銮卫队做镶黄旗的门面吧。 高斌见皇上金口圣断,简直要愁死。 确实看外头,谁能看出来高恪连上马都得小厮托着呢。 没说的,练吧! 饶是高斌都有些绝望,短短数日,他怎么把自己的儿子从一个骑射废柴变成一个能跟着傅恒一并护卫皇上的高手呢? 在看着儿子扑腾挣扎着上了一回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