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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局长说话再怎么个不中听,刀子还不是下到我身上?” “酒桶。” “酒缸!” 最后,温童不想当着老郑的面难为情下去,她叫赵聿生松手,“放我下去。” “下哪儿?下我的腿还是车?”话完他并没有追究答案,而是凑到她颊侧,双唇若即若离地摩挲在上头,“晚上在你手掌写的字,猜出来没有?” 温童面上一层薄薄绒毛,而他更带来绒毛般的触感,她微微往一边躲,“没有……想问不知道为什么给忘了。所以,写了什么?” 话完许久,赵聿生却没下文了。没一会儿他告诉她,既然猜不出来,短时间内就不会揭秘的,押后看表现再议。 温童气到心梗。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苏河湾。 今夜赵聿生要回家,温童同他和老郑再会,继而下车,开门时衣角却卡在安全带插扣处了。她懊恼地抬头,赵聿生人畜无害貌,反倒问她,“有什么中枢系统落下了?叫老郑开灯,你在座位底下好生找找。” 温童反将一军,“这么不舍得人,直说就是了。” 车里人连忙将她衣角解开去,冷冷“放生”她,又在车子驶离后,憋了好久终于失笑。 ☆、- 转眼来到十二月中旬。各大首页大数据地跟风话题, 你的一八年是虚掷还是保收? 有时温童觉得这种一句式自传顶无聊不过,偏还一年一度、周而复始。而人的一年,十年甚至是终生, 都没可能三言两语一笔带过。 阿公花下的医药费, 在政策上已然能报去一部分。温童得空回趟南浔处理此事,顺带去妈妈墓偿还遗憾。 料峭岁暮时序, 阿公一卧不起无人打理的缘故, 坟灌木错落着一堆,温童用镰刀割到后来, 没力使,索性席地而歇。被黄纸烧熏了眼, 她徒手揩泪,想到有一年清明天干物燥, 祭祖时不当心引燃坟后那片林子。 彼时她与阿公慌阵脚,不住地扑救。眼见着火势不可收拾,没成想风向陡然一转, 林火不多时就自灭了。 阿公说, 是因为保佑。 也是启发, 永不要让逝人的火燎得你无法行。 下山后, 温童只身去到阿婆娘家。老实说要是这边人无#守坟,他们家就一点不管不问的话,着实气到她。 她忍不住同对方发作,就这么薄情寡恩嘛?你们连最起码的人情都不通。 大舅倒是等着她说这话的,反过来作威福的样子, 手指头一路把她撵出去,说你也配,登上老老的枝, 掉过头对我们摆阔。 “你有的是钱,干嘛不请人打点。哦,该我们的,想使唤人先把钞票给足了好伐!” 温童当真是气不过,当着一屋子亲戚的面,把手包抖个底朝天。林林总总小两千的现金,泼在地上,她扬扬下颌冲对方,“够不够!不够我他妈再去取……” 话完那几个就拾拣起来,温童干脆泼蛮到底,勒令他们拿钱就必须兑现。且不论有用与否,总之,她临去前又想到手提袋里一大摞的冥币,一不做二不休, 把那些也振臂撒下去。 从庄子出来一径去到车上,温童步伐尤为轻快,像是连日来闷在心头阴云里的雷,终于作响。打得轰隆隆地。 随后,驱车去苗家。苗苗伤势基本排除风险,隆冬天又不易感染,就出院了。温童上门拜访时,红包果篮和保养品统统做齐全。 饶是清楚苗爸苗妈梗着一口气,她也尽量劝服二老,赔必然会,但想等到肇事者落网。这样才算真正意义上的交代。 该是表现可嘉,对方并没有多纠缠。 且还客客气气地送她下楼。温童后来才知道,那是苗苗竭力在父母面前替她拉票的结果。苗苗说,权当我年轻小白! 但我就觉得,有些个友情,别说车轱辘撞或碾,就是核弹轰炸都清剿不掉。 * 公司各种呆账清算结转完毕这天,是阳历跨年。 清早洒些雨,密匝匝在地上蒙一层霜。公司四下净是年节的气息,满眼如意红。赵聿生来公司的时候,还是寻常冷色调的派头,加厚开司米西装,套一件双排扣呢子大衣。 走过二部门口,正巧有行政的人拦住他,“赵总,新年好。尾牙酒水订单,简单签个字的事,我就不去办公室叨扰您了。” 赵聿生潦草过目,颔首示意他递笔,将将要签之际,只听见二部里一团笑闹,且都是女性嗓音,清脆贯耳。 他抬头去望,原是二部那些辈姐姐们惯喜欢年节的仪式感,拎了好些个瓜果糖酥,大包小包,按人头打赏。要是碰见个嘴皮子乖巧的,耳朵一兴,会特为多投喂些。 轮到温童时,她一本正经貌,使劲浑身解数地卖乖道:“祝姐姐们来年美过山田优,老公男友个个小栗旬。” 话完,在场女士把屋顶笑掀锅。 有人故意为难,那离来年还剩半天呢,我还没男友的,你上哪给我分配的老公呀…… 总归,温童脑子还好与否不知道,某人是真真额头发涨。 对面员工等他签完,领过酒水单,只听他低低一声道,叫什么二部,叫盘丝洞好了。 终究温童难以消受地逃生出来,也没看路,就可劲闷头往。出门没几步,有人大衣开襟兜住她,再手掌扪着她额头抬起来。 “哎呀……” “哎呀什么哎呀!”赵聿生教训的口吻,叫她站好了,上蹿下跳地像个猹,一点不像话!温童捂捂额头照做,一脸负气样,他手劲真的有弄疼她。 走廊里二人状似正经上下级的样子,一个训诫一个受教。 温童其实打心底想好生看看他,不论什么心态脾性,人在佳节时期总有仪式感的。但是,意气不容许她仰这个头。 而赵聿生低头磊落状,不长不短的几分钟里,目光已然将她面上相了个遍。 她今天施着很隆重的妆容,发型也精致捯饬过,虚笼笼在头顶盘个髻。一身全黑毛衣配红黑格子半裙,脚上是马丁靴,某人冷不丁开口,“多的跟啊,快到我嘴巴。” 温童噎语,随即抬头嗔他,“赵总很无聊,为什么这么计较没意义的差值?” 他笑笑不声,趁着远近无人留心,用抬袖假装拂她头发上异物的动作,掩盖实则掌根揉她脑门,将将吃痛处的痕迹。 不经意间,温童嗅到他袖口的木调香,心跳不由突突地,下意识鼻尖跟紧些,想要闻个够。有人才不让她如愿,蜷起示指在她鼻梁刮了一弧,顺带把她搡走。 然后音量沉沉地,落到她额头,“小狗。” - 赵家是顶守旧不过的底子,除非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否则所有舶来节庆,一概没资格被请进门。 只不过人一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