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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蒋岑尴尬,又瞧见他身后人,手里的赁铺契约突然就递不出去了。 “我家小姐替老爷来再瞧瞧铺子,那公子您看这长租的事情……” “租!” 秦恪哦了一声:“公子爽快!那这租金的事……” “自然是好说的!”蒋岑将那契约拍下,“这样,你们开个价吧,爷看看合不合适!” 待秦恪领了人去核对地契,蒋岑才复揉了鼻尖:“那个,那契约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知道本来写的租金多少。” 秦青点点头:“我忽然想起来,昨晚有人说,就是收租子也能带我吃香喝辣。莫不是那租子钱,是我爹出的吧?” 蒋岑立时就否了:“胡说!那租金我替你爹存着,留给你做嫁妆!” 第三十二章 光彩 秦青刚要再开口, 秦恪却是回来了,乐呵呵执了地契:“哎呀,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蒋公子的铺子。说起来我家老爷对公子赞许有加, 今次实在是缘分。” 一席话说得在场人等皆是震惊望了过去, 秦恪笑容滞了滞,颇有些格格不入,终于从拢着的袖中伸了手出来摸摸脸:“怎……怎么了?” 秦青转身向他:“秦管家近来许是操劳, 这幻听的情况,不知持续多久了?抬手过来,我替你瞧瞧。” “小姐这就是取笑老奴, 老奴虽是秦府老人吧, 可也算不得年纪那般大,哎呀, 过分了。” 可不是过分了么, 蒋岑都觉得这场面话说得, 跟骂人似的。 这就好比是猫突然夸老鼠跑得真快, 这搁谁能受得了?想着蒋岑不觉就抖了抖, 又打了个喷嚏。 秦青正在契约上落了自己的手印, 打耳听了,瞧了他一眼, 蒋岑默了声上前来, 掏了那日蒋贺送自己的新章盖上,覆指过去也按了印,司户所的人仔细核实了一遍, 又吹了吹,这才将两份契约分递过来。 “那两家此番就算是租下了,我这里登记好了。” “大人辛苦!我送送大人!”秦恪说着便就领了人出去。 蒋岑捧着自己的那一份租赁契约, 仔细瞧了瞧,也不知道想什么,片刻才收进怀里去。 秦青仍是立在那里,原本要问的话倒是压了压,只于他身后瞧了一眼:“木通呢?” “外头呢,没叫他进来,怎么?”蒋岑狐疑,转念一想又没了正经,“你要与我说悄悄话可是?你放心,这里就我俩在,你说!” “……”秦青只作耳旁风过了,直接问道,“那十五年,你在哪里?” 蒋岑本就奇怪她今日为何会来,还当是她跟着过来压价的,不想在这里等着呢,可她问的什么? “怀是我给蒋家义子取的名,”秦青看他,“倒是不知你如何想到的呢。” 这便是已经确定了,如此蒋岑也没想再装愣,嗨了一声认得干脆:“名字嘛,你既是取了,那就用着,他本来就没名,光是晓得自己姓赵罢了。” “那十五年……”秦青皱眉,“你藏在哪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怕是真的变成了鬼。”蒋岑啧了一声,“其实有时候想想吧,我都觉得挺可怕的。” 见她不解,蒋岑很是热心地解释:“哎,我那会儿半夜还坐在你床头瞧过你,你有没有觉得凉飕飕的?” “……”秦青只怪手里没有棒槌,不然撸了袖子抡过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蒋岑哪里是个识相的,偷眼瞧了瞧外头人还没回来,便就走近了些,献宝一般又道:“不过呢,我也想过,许是因为我日日与你一起礼佛,感动了他老人家,才叫我们一道入了轮回吧!” 这话听着似是很感人,秦青却是须臾就觉出不对来:“你礼了什么佛?那佛经哪个字不是我一个人念的?闪开,别堵得跟个真山似的。” 蒋岑理亏,任她骂了,嘿嘿笑着反是凑得更近了些:“我都病了,我才不闪开。” “病了还来传染我么?” “那谁叫我夫人是大夫……” “闭嘴!” “我今个鼻子不通气,闭了嘴怎么活?” “回去叫木通给你熬葱煮姜汁喝,记住,一碗水,半碗姜,狠狠地煮!” 她说得使力,却只得几声闷闷笑意。 秦恪这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头,若说是哪里不对么——哎,这蒋公子什么时候跑去小姐那边站着了?自己的铺子么,什么不好看的,要瞧那么仔细。 “蒋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哦,无甚。”蒋岑打秦青身后的柜子上抹了一把,煞有介事道,“就是瞧瞧我家这檀木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秦恪笑眯眯跟着也瞧了一眼,“蒋公子记错了,这是楠木。” “……” 秦青咳了一声,往边上退了退:“秦管家,再领我进去瞧瞧。” “是,小姐!”秦恪一回头,“那蒋公子您……” 蒋岑负了手在身后:“好说好说,我熟,我先给你们介绍介绍。” 这个真的是不用了,秦恪想说这铺子已经跟着司户所的人瞧了千八百回了,莫说他了,老爷连怎么改都已经定了,可是一转头,却发现自家小姐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倒也不好将人给拒了,便就只能带了蒋岑一道。 只是这一趟下来,秦恪终于是瞧明白了,哪里是人家蒋公子给自己介绍,分明是自己给他二位说将,这口干舌燥的,也不晓得那蒋公子究竟开心啥。 后来回去的路上,秦恪才突然想明白了。怕不是这无形中,他方才瞧了一出小儿女的相会呢? 哎呀这个事儿么——是不是过分了? 秦知章瞧了几个孩子切药,刀重,孩子小使不上巧劲,吃力得狠,他也不着急,踱了步过去,停在了一个孩子身后。 “赵一。” “师父。”孩子回了头来。 “切得不错,学过武么?” “学过一些。” “嗯。”看他拿刀就有些不同,秦知章点了点头,“怎么不继续学了?” “教我的人说,学了傍身就行了,也不指望我上阵杀敌。” 秦知章便就没有再问,一个孤儿却是有人教他习武,说出去谁又信呢,只是他能这般答,便就不像是要刻意隐藏的,送他来的人呢,看来不怕他查出来什么。 想要监视着他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只是若为了其他理由呢,那就多了去了,不过还得细细想来,比如…… “父亲。” 秦青进了门,见秦知章转身,笑道:“父亲又在叫他们切药?” 秦知章嗯了一声,想起那日她入自己屋中,坚定地与自己说:“可是女儿觉得,该说。” 女儿长大了,该当有自己的朋友,秦知章自问并非一定要探知,可秦青与他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