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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 “依依姐姐…现在要如何……哥哥总不该一出门就被冻死了吧?” “不会, 乐安昨日不还活蹦乱跳的?兴许…是困了。” 谢依依强压住涌上来的阵阵慌乱, 抬手揉了揉扑过来抱住她双腿的乐音,又唤来一旁候着的两个宫人, 吩咐两人将乐安抱了起来。 平日里她用何草药都得与慕明帆说一声,今日这种情况,她更是不敢自己做主。 若真出了什么状况,以慕明帆对他这儿子的重视度,到时她必然留不下自己这条命。 她, 不得不去宫中此刻举行家宴的殿内去寻慕明帆,与他说清楚今日之事。 乐音仰起小脸,看着被身旁宫女抱起来的乐安,灵动的眸中沾上了几点泪花。 “姐姐能救乐安吗?” 谢依依不敢摇头,亦不敢点头。 她也头回看到这般状况,贝齿几欲将下唇咬破,深吸几口冻人的凉气后,她只能镇定心神,垂眸同乐音说道: “先带去我那处,再去请示你父王。” 她以银针封了乐安两个穴道,面上再如何装得镇定,不住打颤的手也讲她心底慌乱悉数暴露。 乐音站在她身侧,仰着小小的脑袋,一切都看得万分清楚,忧心慌乱,又不敢扰了谢依依,只能在旁小声啜泣: “昨日不该听哥哥胡说…我…我便不该看他闷就想着趁今日父王不在带他溜出来……” 谢依依不知如何安慰她,能说服乐安门口守着的老嬷嬷,还有她一份功劳。 她搁下了手中针具,素手轻轻将乐音被泪水粘在耳边的发丝,又重复了一句,“先去寻你父王。” 乐安这会儿性命暂且还能保住。 她只能按着规矩来,先寻到慕明帆,之后,才能带着乐安去太医院。 除夕黄昏的坤宁宫分外热闹,早早悬挂起的灯笼映着橙红斜阳,来来往往的宫人脸上皆带了几分喜意。 谢依依几人行色匆匆的模样尤为扎眼。 谢依依将身上淡粉色斗篷兜帽掀起,套上脑袋,遮住小半张脸,热闹非凡的迎新之夜,倒也不具有何人能认出她。 只是她决计不能自个儿进宴厅,不得不搬出乐音小郡主的身份,命后门处守着的其中一位宫人进去寻慕明帆请示。 几乎是那宫人进去的一刹,缩在乐音婢女怀中的乐安轻咳一声,原先红润的肌肤忽地一片惨白,面色痛苦地伸出双手胡乱抓着。 等谢依依握住他那双手,他面色稍缓,又难受得呜咽起来。 乐安瘦小的身形这样轻颤着,实在惹得人心疼不已。 谢依依手下微微用力,心头生出一个决定。 “将乐安殿下交与我,我先带他去太医院。一会儿太子殿下出来,你们再带他过去。” 她这样自作主张实在有些大逆不道。 乐音那侍女一时也愣愣得反应不过来。 还是乐音扯了扯她衣摆,稚嫩的童音关切问道:“乐安穿得这样厚,姐姐你抱不动吧……” 谢依依秀眉微蹙,她还能勉强抱起乐安,只是去太医院的路算不得近。 “抱得动。” 清脆的嗓音响起,她还是将乐安从那侍女的手中抱了过来。 慕明韶出宫后,去太医院的路她走过两回,甚为熟悉,她便不信自个儿还走不动这么点路。 不过咬咬牙的事罢了。 她直接伸手将乐安抱了过来,转过身子就要奔着太医院而去。 结果刚行两步便停住了步子。 有一行人挡住了她,被兜帽遮住上方视线,她只能瞧见一袭墨色锦袍,腰间暗蓝色鞶带配有一块泛青玉佩。 谢依依一时呆愣住了。 这装束该是个贵人。 却不知为何如她们一般挑了后门。 一瞬迟疑,她侧过身,给人让了路。 那人却不动。 还是乐音小声在旁唤了一声“九叔叔”。 谢依依觉得自个儿再用几分力,下唇都能渗出血来。 她用力垂下脑袋,恨不能将整个人都埋入地底之中,叫这人发觉不了。 可眼前这人却丝毫察觉不出她的抗拒,脚步轻迈,一言不发再度站到了她跟前。 她细瘦的胳膊瞬间打起颤,这会儿才发觉她根本不动裹成这样厚厚一团的乐安。 在她不住后退,最后抵在朱红的粗大木柱之上时,慕明韶终于低声开了口: “我可以救他。” 慕明韶实在料想不到,他因不愿与裴清荷扯上太多关系,而特意迟来宫内,竟会碰上一个身形举止都那样肖似谢依依的人。 这人罩着兜帽,只能瞧见一个瘦削小巧的下巴。 在跟着走了两步之后,他心底却蓦然确定下来。 他伸出手中折扇,缓缓抬手。将她的兜帽往后撤去。 廊下红灯笼散出的红光与夕阳余晖打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意外美好。 仿若一切都没变,除却她下唇的几点殷红。 谢依依眼皮微抬,无波的眼神就这样静静望着他。 他也不曾想过,再见她,如他先前所预料的所有场景都不太相似。 他心底格外柔缓惬意,没有半分想象之中的大起大落。 兴许,是得来的太容易。 他在外花费了那样多功夫,却不曾想过,她人一直留在宫中不曾离开。 枉他还因这人的性命连做了几回噩梦。 “你……如何寻来的?” 谢依依轻声问他。 樱唇一张一合,那几点殷红愈发显眼。 他还不知晓,她如今竟不怕疼了。 二人眸子相对。 慕明韶那双幽潭一般的墨色眸子依旧深不见底。 谢依依眸子依旧澄澈,却也轻易望不透了。 半晌静默不得回答,谢依依便再一回开口问道: “以什么代价呢?” 慕明韶喉结微动,心底思索许多,最后吐出的夜只两个字: “回来。” 谢依依深吸了口气。 慕明韶看她微微泛红的鼻尖,心神一动。 他以为他该欣喜若狂,却没料到竟还能这样平静地与谢依依谈条件。 她与以往实在不大相似,哪怕他想就这样将人拉过来,抵在怀中,手上却一直不敢有任何动作。 强行忍耐,他几乎要将手中折扇的扇骨捏碎。 他甚至能想出谢依依会与他说谈何条件。 谢依依又将那口气缓缓吐出,在寒凉的空气中化出一道白雾。 接着,那眸中本就难以捉摸的星点恐慌散得一干二净。 他还是头回听见谢依依以这样冷如冰棱的嗓音与他开口。 “若有何条件,劳烦九殿下去与太子殿下商谈,奴婢与乐安殿下并无任何关系。” 谢依依缓缓说着,娇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