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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依听着这番话,第一反应,便是他又想着法子想令她有所亏欠。 当即将手中提着的药箱重重放在了床边的柜台上,哪怕左手极为不便,也依旧开了药箱,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件取出。 声音还是带着那份倔强和坚定: “不必你来帮我,我昨日已想出了一些药方。” 慕明韶看着她裹成粽子般的左手,此刻要多笨拙就有多笨拙,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言语。 唇角勾了抹难以察觉的自嘲笑意,低声反问道: “他亦是我的侄子,我便不能因着血脉帮他吗?” 谢依依咬了咬下唇,才觉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有些急了,像在自作多情。 只是她见着慕明韶修长的身形,情绪便总有几分焦躁。 况且… 就她看来,慕明韶怎会做这种好事? 她右手捏着刚刚取出的药书,突然想起慕明帆先前同她所说的事。 “那你当初又为何不救下他母亲?” 轻声问着,她未错过慕明韶眸中那抹甚为复杂的意味。 她说不清楚。 有厌恶、有焦躁、有不屑,还有丁点儿愧疚。 慕明韶抬起恢复深不见底的墨眸,嗓音低冷地问她:“你是在怪我无情吗?” 她不及反应,却下意识摇了摇头。 从最初她就知晓慕明韶算不得什么绝顶好人。 救人从来都是为了旁人的回报。 她只是挺好奇,慕明帆身为太子,理应有许多能够让慕明韶讨要的东西。 思索间,慕明韶却忽地改了口: “我便是忧心累着你,你如今又准备怎样偿还。” 那语中竟隐隐约约带了几分笑意。 谢依依神智一愣,又突然反应过来,他与乐安的确有着血缘关系,不需要她特意揽过这事。 “乐安到底是你的侄子……” 被慕明韶半阖起眸子紧盯,她嗓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尤其,她话音还未落,慕明韶便带着几分强势的意味打断了她。 “你刚才可不是这般说的。” 谢依依抿着唇不答话了,脑袋低垂,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子。 此刻耳垂上点了两支红梅状翡翠耳坠。 映着那抵住下颌的雪白兔绒。 已是一幅美景。 他今日过来,纯粹是对谢依依再以自个儿试探穴位的举动后怕。 一来候着她,二来也的确是因她手伤成那样,做不了什么事。 只是,谢依依仅单单站在他身前,竟就这般勾人。 “那你是否还要偿还了?” 他嗓音微喑。 若谢依依继续辩下去,他定会就此离开。 只是谢依依抬起了那张倔强的小脸儿。 “你准备如何?” 慕明韶觉得理智散得一干二净。 他起身紧握住谢依依手腕,将她拽到了屏风后,不由分说就着厚实的斗篷环过人腰肢,俯下身堵住她堪堪恢复的娇嫩樱唇。 似以往一般,抹了蜜般的甜。 谢依依含水的眸子微瞪,一时竟还未反应过来。 待到慕明韶撬开她齿关,如将死之人拼了命般汲取水分,她才回过神来,用力推拒着他。 却又与半分用处。 “依依姐……” 屏风后的乐安不知何时醒了,正扬起稚嫩的嗓音唤她。 她心头一慌,干脆抓着机会对慕明韶舌尖咬了下去。 咬未咬破她不知晓,只是慕明韶依旧待她几欲喘不过气之时,才缓缓将她松开。 依旧紧搂她,附身贴着她泛红的鼻尖,压低了嗓音: “如此,便算偿还了。” 谢依依猛烈地吸嗅着周遭气息,那股血腥味儿却还是难以冲散,她身子发软,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有气无力,仿佛气还未顺。 “你…你怎能如此……” 慕明韶抬手轻柔地顺着她后背,低声反问她: “你曾经不也是这般?” 话音刚落,他怀中身子一滞,谢依依那双勾人的眸子轻抬起,一瞬又垂下。 却令他捕捉到了。 她刚才瞧了眼他薄削的唇。 又咬了咬她自个儿的,闭着眼眸边推他边道: “那…那就算偿清了,你出去吧。” 慕明韶猜到她定是忆起了许久前,她趁着月色偷吻他的事。 却不想,她反应竟会是这般平淡。 他分明记得,那时谢依依羞得将自己蒙在被中许久睡不着。 紧攥着她身上踏雪赏红梅的斗篷,慕明韶强行压住了心里无端生起的几分怒意。 这怒意是对着他自己,果真令他无可奈何。 但至少,来日方长。 他彻底松了束缚住人的手,未发一言,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谢依依憋住的那口气,才有胆子缓缓吐出。 她自然也能察觉到慕明韶那腾然升起的莫名怒火。 分明,这人提起她曾经的不堪之事,她都未有半分怒意。 她从来看不透这人,亦不会在此钻牛角尖,抚平被攥出褶皱的斗篷,她才缓步绕过屏风。 乐安一见她,立刻从被褥中坐起,朝她用力挥了挥手。 “依依姐!我就说刚才听见你声音了,今日这一觉我睡得可香!” 谢依依轻声应了句,坐到床边,握住他小手,替他了把脉。 的确不像前几日那样混乱不堪,揪着的心一缓。 不论如何,慕明韶的确帮了她。 那……她刚才不亏。 “依依姐,你刚才在外面做什么呢?” 小人儿的听力不错,哪怕他们刚才的对话声压的再低,也依旧听见了些窸窸窣窣的声。 谢依依看他眸中探究,颊上微红,嗓音轻柔,语调却有几分怪异地编了句: “在命人给你送些吃的来。” 乐安听罢,揉了揉自己被褥下的小肚子,轻轻“喔”了一声,又甚为憋屈地抱怨道: “姐姐,我想回家……” 看他那双可怜兮兮的小眼睛,谢依依没忍住捏了捏他消瘦几分却依旧鼓起的脸颊,低声喃喃回他:“我也想……” 乐安以为谢依依与他说的皆是东宫,顿时心里一暖,紧紧攥住她斗篷沿,在她怀里头一蹭,嘟着嘴认真问道: “我们何时能回去?总不会要待到我命都没了……” 谢依依手下动作一滞,略有些尴尬的收回。 他们何时能离开,只看慕明韶身上的“病”何时能医好。 可他身上的“病”如何,全靠他一人之言。 亦或…真有世间公认的神医前来,点出他身子安康,慕明帆才能想法子将她与乐安接回去。 “不必。” 静默片刻,她收了颦蹙的黛眉,微翘起嘴角,揉了揉乐安睡得凌乱的发丝,放缓了嗓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