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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口,我和文应都闭上嘴散了开去,认真工作起来。 书店的洗手间设在休息室内,简简单单一个小单间,每次只能进一个人。 我想上厕所,进到休息室时,看到雁空山正在洗手,应该是刚刚用好洗手间出来。 他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道:“你阿公去旅游了?” 我脚步一顿,在他身后停下。 “嗯,昨天走的。” “那你晚上吃什么?”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姑婆堂虽然有厨房,姑婆冰箱里食材也不少,但我厨艺实在不行,只会煮面。 “外卖。”我说,“附近小饭店也有不少的,或者我晚上在这里吃好再回去也行。” “这里”当然不是只书店,南普街是岛上最繁华的商业街,吃饭的地方怎么也不会少。 雁空山抽了纸巾擦手,转身面向我。 “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我一愣,有种突然被五百万砸中的惊喜。 “反正你晚上也要来的,何必走来走去。”他见我没反应,又道,“添双筷子的事。” 和我说着话,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他头顶数值却慢慢变成了鲜明的黄色。 我:“…” 黄的这样突然,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他哪一次不是黄得很突然?每次黄的点都奇奇怪怪的,叫人抓不到规律。 这要是别人,我都怀疑他叫我去吃饭目的不纯了。 但雁空山肯定只是想叫我去吃饭而已,我大可不必那么期待他对我做点什么。 “那麻烦你了。” 最后,我愉快地答应下来。 书店关门后,雁空山去接雁晚秋,要我先走。 阿公家的电路改造已经开始,远远就能听到动静。我将小龟王停在门口,回家看了一圈,负责人老郑告诉我一切都好,要我不用担心。 电路这种东西,我看也看不出什么,参观了没几分钟就走了。 在门外等了没几分钟,雁空山他们就回来了。 雁空山动作迅速,不到一小时饭菜汤就全都做好了,还是四菜一汤,三荤一素。 “棉棉,你以后能天天来我家吃饭吗?”雁晚秋砸吧着嘴,盯着眼前的菜口水都要流下来。 我咬着筷尖,肚子咕噜噜响着,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我也想啊…”有人做给自己吃,谁想吃外卖? 雁空山解下围腰挂到墙上,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吃吧。”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和雁晚秋不约而同举起筷子,飞速扫荡起眼前的菜肴。 一顿饭吃得迅捷无声,酒足饭饱后,我们俩双双瘫在椅子上,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雁空山卷起袖子收拾桌上的碗筷,要我们到客厅呆着去。 在阿公家,阿公做饭我就负责洗碗,大家分工明确,没道理到了雁空山家就让他全部一个人做的。 “我来我来,你去休息就好。”我连忙起身,想从他手里抢过洗碗的活儿。 手指还没碰到碗筷,他侧身避过,下巴微抬,态度更坚决地让我去一边呆着,好像嫌我碍事一样。 我摸摸鼻子,无法,只好牵着雁晚秋开心地去客厅打游戏了。 “棉棉,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雁晚秋最近得了一款新游戏,需要两人甚至多人配合经营一家餐厅,操作十分考验默契度,谁来切配,谁来煮饭,谁来送餐,都有讲究。号称情侣玩了会分手,夫妻玩了会离婚,好朋友玩了当场决裂。 我和她虽然没有很大的默契度,但胜负欲也不大,两个人乱七八糟的玩着,手忙脚乱也过了好几关。 “就是前面那个红色的大房子,我姑婆住的地方,你知道吗?” “哦哦,我知道是哪里了。哎呀,番茄没了,棉棉你切点番茄啊。” “我在蒸米饭呢,别急别急,我马上来。” “你不觉得那里很恐怖吗?” 话锋急转直下,我按键的手一顿,心里有些不妙地看向雁晚秋。 “…啊?” 小女孩也看向我,大眼睛里盛满天真。 “我每次路过那边都会觉得很冷,说不定,那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哦。”她五官分明那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打从心底里战栗起来。 “我…我没觉得啊。”我中气不是很足地道。 就算真的有…那什么,都是姑婆的朋友,也、也不大会伤害我的吧? 小女孩耸耸肩,点到为止,并不继续深入话题。 但要命的就是这种欲盖弥彰,含而不露。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这么坏啊…糟糕,我现在好慌哦,越来越慌,一想到等会儿还要骑小龟王回姑婆堂,简直都想敲开隔壁的门和老郑挤一晚了。 “哎呀,棉棉,你那边着火了啦,快点灭火!” 我猛地回神,着急忙慌在游戏里奔跑起来,用灭火器扑灭了明火。 雁空山洗好碗后,可能嫌身上有油烟味,直接去楼上洗了个澡。等他洗完下来,雁晚秋叫他也加入我们,成为了后厨的光荣一员。 可怜雁空山,好不容易现实里喂饱我们,游戏里还要负责做洗碗工。 “阿山你怎么还没洗好啊,你动作好慢哦!” 还要因为不熟练游戏,被雁·厨师长·晚秋嫌弃动作慢。 阵阵沐浴露香气从他身上飘荡过来,甜甜的,带着点柠檬的味道,好像柠檬汽水哦… 我忍不住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雁空山被这个游戏搞得焦头烂额的,都没发现我偷看他。 “棉棉,黄瓜呢?客人都生气了啦!”雁主厨又在那边催了。 “哦来了来了!”我连忙收回心神,专注到游戏上。 到了九点半,游戏结束,雁晚秋打着呵欠要睡觉了。雁空山送她上楼,我纠结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走和留之间徘徊。 到雁空山下楼,我还在犹豫不决,连他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都没发现。 “在想什么?” “想今晚要在哪里睡…” 我一怔,抬头看向身旁,雁空山垂眼俯视着我,问:“你想在哪里睡?” 我转了个方向,从下往上看他,让自己尽量显得弱小又无助。 “那个,今晚我能睡在这里吗?”怕他不同意,我又马上加了一句,“我睡沙发就好!” 他蹲**,平视着我:“姑婆堂住得不舒服?” 倒也不是不舒服,但真正的原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搞得我好像在宣扬封建迷信似的…万一他笑话我怎么办? 我移开视线,含糊道:“有点冷…” 他目光仔细在我脸上描摹,好像在评估我话语的真实度。 我紧张地抿着唇,想说不行就算了。他忽地站起身,留下一句:“你睡床,我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