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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北国风云15又出现一块宫斗的好料

    且说南汝两国的行宫同在北国皇宫南片区,也就隔了两道宫门的距离,画风却截然不同,一座是风雨雷电锤,一座是风和日丽晴。

    汝国行宫,“我的爱情还有回旋之地”令韩书封心境霍然大变,天也晴了,花也艳了,微风也沉醉了,满门心思要嫁给南皇当妃子,并不忘在心里千恩万谢汝皇带他来北国,因而围着汝皇团团转,事事不假于人手,伺候得格外用心。

    自小便承欢汝皇膝下的他并非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巨婴,反而耳濡目染之下早早习得了讨长辈欢心的诸多技能,伺候人只是其中一项。

    爱情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韩书封气色容光焕发中透着喜气洋洋,汝皇便打趣地问:“封儿何事如此高兴?一早上便见你笑得像朵花儿。”

    韩书封站在她身后打理她散开的发髻,带些腼腆、带些羞涩地打马虎眼:“昨晚皇上准许封儿去大悲寺进香,封儿今天便没来由的高兴,许是佛祖显灵。”

    汝皇知他不想道出心情好的真正原因,不过好歹她也年轻过,怎么瞧他怎么像是思春了。

    思及此,心里打了个突,意识到十四岁的侄子确实到了会思春的年纪。

    带他来北国的目的是和亲,若是心中有了意中人,凭他外柔内刚的个性,和亲一事到时候恐会节外生枝。

    于是开玩笑地试探他的反应:“朕看你个傻小子昨夜在外面定是遇见喜欢的女子,今儿个心情才这般晴朗。”

    蒙对,奖励一分。

    “对呀,封儿昨夜遇见心上人了,皇上真聪明。”韩书封笑得格外灿烂。

    他看得出汝皇的试探,若是自己回答慢了或者回答得磕磕巴巴,根本是给她送标准答案。

    倒不如将计就计说实话,皇上反而会猜测他话中有几分可信度。

    他从小出入深宫大院,接触贵族高官,一点“真亦假时假亦真”的反侦察手腕尚且耍得游刃有余。

    汝皇扭身掐一把他的脸颊,也真亦假时假亦真地说道:“朕前头说什么来着,带你到北国,一准儿带不回去。”

    韩书封古灵精怪地陪着笑脸。

    到底才十四岁,吃的盐就那么多,心里着实没底汝皇有没有被自己的马虎眼混过去。

    唉,亲姑侄也免不了因地位和立场而隔层肚皮隔层心。

    班若安静待在他们旁边无所事事,对姑侄俩无聊的你来我往半分搭腔的欲望也没有,干脆闭目运法修习起来。

    韩书封手巧地为汝皇梳了个简单舒服又不失典雅的发式,从梳妆台前扶起她,亲热地抱住一条胳膊撒娇:“姑姑,等下你跟大臣要议事,左右没封儿什么事,待在行宫里怪闷的,封儿想出去逛逛北国皇宫。”

    汝皇宠溺道:“真不能带你出远门,猴子都没你会乱跑。爱去哪儿去哪儿吧,横竖被人家北国笑话的是你这个未出阁的野小子,不是朕。”

    韩书封作阴谋得逞的得意洋洋状,末了又眨巴着大眼作有贼心没贼胆状:“姑姑遣个哥哥陪封儿一起出去逛呗。”

    汝皇道:“坏小子,自己想出去疯,还要拉上一个陪着你被笑话。”

    韩书封故意再叫一个人陪自己出去是另有打算,面上却打着哈哈:“这就叫做‘一人胆小如鼠,两人胆大包天’!”

    汝皇环视左右几个自己的近侍,想想等下要跟大臣议事的内容,便格外开恩道:“瞧你们几个的馋相,想出去玩就都跟你们封主子一起出去吧。正好看着他点,别叫他在人家地方上乱闯,失了分寸。”

    几个近侍欢腾地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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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书封笑,瞥见班若,象征性地出声邀请:“班若哥哥也跟封儿一起出去玩吧。”

    班若猜他十有八九是要出去找南国女帝,若是自己单独行动便不好跟他姑姑解释,于是拉上几个侍从来混肴视听。

    他虽对南国女帝有抵触情绪,却也无意拆穿韩书封的小心机,轻启薄唇,冷淡地拒绝。

    意料之中的拒绝,韩书封也没有强拉之意:“好可惜,那下次再一起逛吧。”

    昨晚小凤凰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梵夫人,他其实不太愿意与之为伍,以免梵夫人看见他们俩老待在一起,讨厌小凤凰的同时也顺便讨厌一下他。

    年纪轻轻就一肚子鬼心眼儿,本文又出现一块宫斗的好料。

    如此这般,八个汝国弱柳扶风的阴柔男子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韩书封,互相嬉笑、互相推搡地飞扑出汝国行宫。

    前文提过,汝国因为是岛国,国土面积有限,因而他们的皇宫不得不往天空发展,地表面积尚不及南国皇宫的一半,更遑论七十万平方米的北国皇宫。

    几个汝皇近侍都是生长在汝国皇宫的笼中鸟,又都是第一次离开汝国来到大陆,眼见恢宏壮观、堪称无边无际的北国宫殿,无不心生敬畏,好奇地打量看到的一切,彼此窃窃私语,掩口轻笑,尤其格外关注北国雄伟高大的站岗士兵。

    因国与国之间根深蒂固的思想文化差异,他们下意识就担心起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将来不好找婆家。

    韩书封则一心三用,一面和他们聊得不亦乐乎,一面细心观察宫廷路线,一面拐弯抹角地牵引他们往南国行宫逛去。

    此时叽叽喳喳的近侍之中有人突兀地脱口而出:“皇上刚才说南国女帝是个美人,你们有谁看得真切,是不是真有皇上说的那么美?”

    聊到心上人,韩书封不露声色地作倾听状。

    一个近侍兴冲冲地举手:“我见着了,我见着了,上午我有跟着皇上一起进朝阳殿,南国女帝就站在我斜前方一丈处,我正好能看见她的侧颜,确是个美人。不过比起咱们的封主子,可还要逊色半分呢。”

    韩书听得出近侍最后半句是在顺嘴拍他的马屁,没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何况还是和心上人挂钩的马屁,听得他心猿意马,风情地瞪近侍一眼:“哥哥休要胡诌,封儿岂敢与南国尊贵的皇帝相提并论!”

    只要眼不瞎,就看得出他美滋滋的脸色,更别说以看人脸色为生的近侍,没拿他的话当真,笑嘻嘻地应道:“小的该死,下次不敢了。”

    以南国美帝为主角的话题仍在持续发酵,一个说:“欸,你们说南国变成女人当皇帝,她岂不是跟咱们汝国女子一样可以娶几房夫侍。”

    这话韩书封爱听。

    另一个质疑:“南国是以男子为尊的,自古以来就是男子三妻四妾,何曾听说过有女子三夫四侍?”

    这话韩书封不爱听。

    有人出声附和:“可不是嘛。而且南国女帝也已经大婚,那位齐皇后可是南国响当当的一块金字招牌,名声传遍三国,是个顶厉害的角色,此般人物岂肯与他人共侍一妻?”

    这话听得韩书封心情急转直下,想起南国金字招牌昨晚警告他的话,陷入深思。

    须臾,近侍中有人惊呼:“呀,咱们瞎走怎么走到南国行宫的范围内了。”

    第一七一章北国风云16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他们以为的瞎走其实是韩书封刻意引导的结果,胆小的近侍紧张道:“咱们位卑足羞,快绕走吧。”

    有胆小的,就有胆大的:“咱们只是逛逛又不做什么坏事,而且都是北国客人,怕甚。那边有个五角亭,封主子走累了吧,咱们过去坐坐。”

    此话正中韩书封下怀,却没有马上同意,而是露出瞻前顾后的表情:“不好吧,咱们的说话声会吵着人家。”

    胆大的近侍没规没矩地怂恿:“走吧走吧,咱们只坐坐,不说话。”

    韩书封勉为其难地:“这……好吧。”

    胆大的近侍低声欢呼。

    于是五角亭被汝国小蹄子们攻占,调笑,聊闲篇,仿佛一群扎堆开会的麻雀,五角亭默默戴上了耳塞。

    韩书封前头撒那么多小心机才如愿坐到南国行宫门口,以为他接下来会有更大的行动,比如攻进行宫,却遗憾地止步于此。

    像这样坐在心上人行宫门前的亭子里望望看看,他今天便已心满意足,幸运的话兴许能盼到心上人和夫婿走出行宫。

    学什么不好,非学无晴大师的守株待兔。

    别说,还真给他盼来了个小惊喜。

    还是刚才看见无晴的武将看见五角亭内的“盛况”,第二次跑进行宫向二圣禀告。

    武将其实是连接牛郎织女的鹊桥转世的吧,给!他!涨!俸!禄!

    梵花正无所事事就着丈夫的手吃他剥好的葡萄,听见武将的禀报,没有发表立场,倒是齐放不喜地嘟起脸:“由他们坐去吧。”

    什么情况,一拨人两拨人的,当他们行宫是集市吗?无晴也就算了,他可不想邀请一群汝国娘娘腔进来喧哗。

    梵花赶忙吐出葡萄籽,唤住得令欲走的武将:“等等,请那几个汝国小郎君进来坐坐吧。”

    齐放等到武将走后才不阴不阳地哼哼:“皇上,为夫怎不知你如此好客?!”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抓着他的手腕吸干他指头上的葡萄汁,吸时还发出色情的啧啧之声,“等下人家小郎君进来,你不喜欢也别板着张臭脸。”又张口含住他果香四溢的指头。

    齐放被她濡湿的舌头舔得心头痒痒,做做样子地往后缩了缩手腕:“知道啦。为夫还能不给皇上几分薄面?”

    梵花含着他的指头向上翻起眼皮看他,含糊地:“朕谢谢帝君的识大体,顾大局。”

    行宫外五角亭,韩书封听完武将的邀请,吃惊之余不乏惊喜,慢半拍地起身随他走。

    几个近侍也兴奋地跟在他身后,自觉地闭起嘴巴,不作嬉闹之状。

    行至御前,规规矩矩地向南国女帝请安。

    齐放一见带头的是昨晚的小狐狸精,他这只老狐狸精便猜出今天这出戏是哪个在从中穿针引线,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韩书封假装没看见他存在感强烈的犀利视线,满心满眼都是座上见到他惊愕了一下便恢复如常的美丽女子。

    梵花摆手招呼他们:“小郎君们快些入座,朕请诸位进来是想让诸位尝尝咱们南国的瓜果糕点土特产,诸位一定别拘着。”抛给韩书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昨晚就挺担心小郎不留情面的狠话会伤了小郎君的自尊心,眼下见他没事,自己便也安心不少。

    韩书封羞涩地垂目,福身条件反射地说道:“谢梵……(赶紧改口)谢南皇盛情相邀,叨扰了。”带头坐下,几个近侍才敢跟着围坐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敢乱说话。

    梵花干脆没架子地坐到他们中间,边吃吃喝喝边打开话匣子,近侍们才被她带得活络起来。

    试问能在汝皇身边当近侍,各方面的条件必定万里挑一,她被这样一群仿佛初夏桃子般甜美的小郎君们包围,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多么甜美,他们说话的内容多么天真无邪,连空气中都飘着他们身上淡雅的脂粉香味。

    当了半年皇帝,今天才享受到皇帝应该享受的权利——群美环伺,她这个俗人都感觉自己超凡脱俗了起来。

    然而她之蜜糖,帝君之砒霜。

    齐放被这群汝国娘娘腔笑得起鸡皮疙瘩,即便妻子一脸猫偷到腥的销魂德性,他也不想待在现场受他们刻毒,摆张客气的脸谱敷衍他们几句便退去后殿处理公文,图个清静。

    正主一走,某两人便公然眉来眼去起来,尽管某皇自己感觉不出自己在眉来眼去。

    直勾勾地打量韩书封娇俏的容颜、窈窕的身段,尤其一双轻笑时弯成下弦月的眼眸颇有几分撩人的韵味,神采奕奕的模样更像朵含苞待放的娇嫩花骨朵儿,别有一番妩媚天成!

    感觉收这样一个乖巧听话又活泼又好欺压的小可爱进后宫暖被窝,也很不错呢。

    你倒是想,人汝皇也得看得上你这个“穷女婿”。

    正想入非非,脑内警铃大作,粉碎她的邪念。

    梵花赶紧从他美丽的脸蛋上移开视线,不断暗示自己他和火家的关系,这才清心寡欲了几分。

    美色当前,难得你的节操没有完全被狗吃了。

    可怜被家族背景拖累的傻小子不知道自己还没入戏便被判了出局,因梵花一时色迷心窍而对他的另眼相待,此时此刻心中腾起当她妃子的希望之火。

    可惜这么多人在场,假装初次见面的两人说的都是些流于浮表的场面话,想体贴她两句昨晚受的伤好些了没都不方便说出来。

    于是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偷偷解下腰间玉佩扔到桌下。

    片刻后他估摸着自己这些人按礼不能再逗留在南国行宫,便袅袅起身,颔首微笑着提出告辞,仪态端庄,千娇百媚,挑不出刺儿。

    梵花理解他们这些给皇帝当差的不好在外面打太久秋风,准予他们离去,目送韩书封纤细的背影叹气。

    此幕好死不死落入从后殿出来的丈夫眼中,陡然出声臊她道:“舍不得人家就去追呀。”

    梵花旋身,好笑地乜斜吃醋的男人:“追什么追!你是不是对朕的操守有什么误会?朕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皇帝,虽然很想将此作为永远的人设;也不会遇上个说喜欢朕的男子就不顾一切的照单全收,虽然韩家小郎君委实是个美人胚子。”

    清澈的目光告诉齐放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也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打算,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失风度,不禁被自己的小心眼逗笑。

    梵花纵身跃起,考拉挂在他身上,左右开弓蹂躏他笑得丰神俊朗的脸庞:“还笑,还好意思笑,朕的节操在你眼中就那么脆弱,嗯?”

    众所周知帝君是个轻易不会说假话的男银,一点没给她面子,雄壮嘹亮地从丹田处喊出:“就是有那么脆弱!”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小狐狸精杀了个回马枪。

    第一七二章北国风云17不娶勿撩!

    插叙一则科普,女尊国男子入宫当差不必断根,相反,女子入宫当差则会被割除生育能力,净身成为女宦官。

    所以在女尊国当太监就很爽,汝国太监长期占据南北国太监羡慕榜榜首。

    几个离开南国行宫的近侍小哥哥一路上群情欢腾,更加肆无忌惮地讨论南皇。

    想他们虽是汝皇侍从,到底是伺候人的贱籍,身份卑贱如蝼蚁,竟意外获邀到南皇御前与之共饮一壶茶水,共吃一碟果脯,还与之天南地北不痛不痒地侃上半天大山。

    南皇亲民的形象便跃然纸上,在他们中间的人气水涨船高,成为他们交口称赞的别人家的皇帝。

    讨太监喜欢大概就是南皇此生的人设了,不接受反驳。

    韩书封被近侍们簇拥在C位听他们话里话外狠夸自己的心上人,心里爽是爽,不过肯定没有跟她独处来得爽。

    走出南国行宫一段路后感觉差不多了,站定,惊讶地低呼:“呀,皇上赏赐的玉佩不见了!”摸遍全身,着急上火,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封主子别急,肯定掉在这附近了。”一个近侍招呼左右,“大伙儿快四处找找。”

    弯腰一阵刻舟求剑般地瞎找,半晌终于有人开窍了:“咦,是不是掉在南国行宫里了?”丢个眼色给其余人。

    几个共事多年的职场同僚一点就通,纷纷附和:“肯定是掉那里了!”跟着就善解人意地建议,“封主子走回南国行宫问问,咱们在这里等你。”

    他们有成人之美的眼色,韩书封也不是那刻薄之人:“哥哥们已经出来太久,再因为等我而晚回去会遭总管责罚的。别等我,你们先走,我拿上玉佩就抓紧赶上你们。”

    一个近侍绽开内涵的笑意:“谢封主子怜惜咱们几个,咱们就斗胆先回去了,封主子也别太赶,待到事情办妥再走也不迟。”

    韩书封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羞答答嗯了声,匆忙逃离他们颇有深意的视线。

    近侍们重新移动脚步,八卦的主角也换了个人:

    “嘻,封主子脸都红了,八成是瞧上南国皇帝了。”

    “唉,瞧上有什么用,皇上要把他留在北国。”

    “啊,你从哪条缝听到的风声!”

    “嘘,小声点!皇上还没告诉封主子,要是从咱们口中走漏了风声让封主子知道,他性子烈,万一坏了皇上的好事,咱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用气声问)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在皇上跟前值夜班的女官听见皇上跟大臣的谈话,然后偷偷告诉我的。”

    “等等,女官为什么会告诉你?哦,你们……嘿,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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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是她先勾搭我的!”

    说着说着,话题便猝不及防往奇怪的偷情方向发展,皇庭秽乱的事不写也罢。

    话又说回来,敢情小狐狸精和亲的事,上至他的皇帝姑姑,下至卑贱的女宦官侍从,上下皆通,就堵着他这道中间环节。

    话分两头,韩书封杀回到南国行宫宣称自己的玉佩落在这里,让帮忙找找。

    这个回马枪的借口把齐帝君无语笑了,心里暗骂汝国的狐媚子不把咱们南国的傻皇帝狐媚到手还轻易不肯收功了!

    关键时刻鉴婊大师遥爷偏偏不在,这里有块又绿又粘人的绿箭口香糖亟需他消灭呢。

    梵花一看丈夫脸色风云变幻,赶紧跳出来和稀泥,从背后推着他的双肩将人推向后殿:“小郎再去处理一会儿公文,汝国小郎君由朕来招待。”

    齐小郎边被她推着走,边回头冷飕飕提醒她:“别忘了你刚才说自己不会见一个爱一个!”(这话你也信?)

    梵花脸不红气不喘地:“忘记吃饭也不会忘记这个!”

    隔开两只不对付的大小狐狸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里太监已经找到被韩书封扔在桌下的玉佩,呈给她,她再物归原主,还大智若愚地:“呵呵呵,东西还真落在这里。”

    “梵夫人,我其实……”韩书封直挺挺站在她面前头垂得低低的,摩挲来摩挲去玉佩上精美的纹路,咬牙和盘托出,“我其实是故意将玉佩扔在这里的。刚才人多,我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交代完犯罪事实,脸瞬间涨红,羞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他偏执地认为既然喜欢人家就该对人家坦诚相待。

    别什么都说啊傻小子,爱情就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之上。

    梵花活了两辈子,断不会跟他计较这种小事,挑起他尖俏的下巴,红润的清纯脸蛋令她浮想联翩,没有批评他因为想见自己而耍的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反而怀念起来:“朕想起当日在尘城面具摊前你也是像此刻这般脸红扑扑的,不过当时应该是被朕气红的。”

    她主动聊起两人的初遇,韩书封心里发酸又泛甜,也懊悔自己当日不该那般凶神恶煞蛮不讲理,赶紧亡羊补牢:“封儿当时不懂事,平时没那么凶的,梵夫人千万别误会。”忙不迭地又道,“梵夫人送的面具封儿一直有好好收在汝国的家里。”

    柔弱的娇美模样让人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就应该被人疼被人爱,也让梵花情不自禁伸出自己的大猪蹄子,牵起他的手挨着坐在罗汉床上,挤眉弄眼道:“面具你没扔掉呀,朕可真受宠若惊。”

    皇帝,注意点你的节操余额,不娶勿撩!

    第一七三章北国风云18一瞬是天堂,转眼就地狱

    她欲拒还迎的态度给予韩书封错误的信号,竟鼓起勇气表白了:“梵夫人,自尘城一别,我时常戴上你给我的南国新娘面具……想你。”

    梵花心头咯噔一跳,脸部肌肉不知所措地抽搐,连忙亡羊补牢地转移话题:“呵,呵呵,小郎君昨晚到大悲寺干什么去?”

    目的是想聊点别的事从而转移韩书封对她的注意力,不想他下一句还是自己:“封儿在汝国久闻大悲寺盛名,昨夜便央求皇帝姑姑让我去大悲寺拜拜,求佛祖让我再遇见梵夫人一次。”说着双眸发光地拔高声调,“结果佛祖当夜便显灵了,我,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要捐一千斤香油答谢佛祖!”

    吓得梵花赶紧制止他这个败家的念头:“千万别,再把佛祖给撑着了。”

    朕一千斤,你一千斤,好家伙,佛祖啥也甭干光喝香油了,万千善男信女的死活谁负责?

    夭寿,朕居然也有拼命将爱慕者往外推的一天,想想世上还有那么多单身狗,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朕能怎么办,怪朕成熟睿智漂亮优雅魅力无极限咯。

    喵了个咪的,佛祖能不能派道旱天雷劈一劈她!

    苦逼地抓耳挠腮,思来想去只能是再接再厉地转移话题:“呃,对了,朕想问问,昨晚的‘红眼病’是不是就是传闻中世上唯一一只凤凰?”

    听到她给班若起的诨名,韩书封掩口娇笑,眼波横流,要人老命:“是的,班若哥哥确是万年前便已灭绝的神兽凤凰。”

    梵花从小狐狸精的狐媚魅力中回神:“还真是凤凰,小郎君可有见过他的鸟身?”

    韩书封摇摇头:“未曾见过。班若哥哥除了跟他师父,即本朝国师明灭亲近,对谁也不假以辞色,昨晚是皇帝姑姑让他陪同保护封儿。”顿了顿,“梵夫人,封儿代班若哥哥为昨晚他对你的伤害道歉,对不起。”

    梵花按捺住想摸他小脸蛋的大猪蹄子:“是那只小鸟莫名其妙,你代他道什么歉。”

    韩书封没接话。

    梵花等他接话,一时间也没说话。

    互相沉默没几秒,空气就开始发干,继而响起噼里啪啦、不同寻常的暧昧静电。

    梵花快要在沉默中窒息:该死的,我明明跟他没什么,这种气氛却拼命将我跟他有什么上面渲染!

    狠心下逐客令:“小郎君,天色已晚,你是不是该回去准备晚上的欢迎宴会了?”

    “啊!”他还真一坐就坐忘了时间,一下子站起身慌了神,“梵夫人,那我先告辞了。”

    梵花送他到行宫门口。

    韩书封眨巴着欲语还休的水灵眼眸。

    他一情意绵绵,梵花的头皮就一麻,心中哀嚎:别用看妻主的眼神看我啊,我俩真的没有感情线,男女之间还能不能有点纯友谊了!

    “梵夫人,晚上见。”小腰一扭,翩翩飞走。

    飞走时淡雅的脂粉香混合青涩的男人味扑了梵花满头满脸,告诉她啥叫“元气少年”。

    让我们将视线转回到几个近侍小哥哥身上,他们回到汝国行宫,派出代表将这趟逛北国皇宫之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汝皇。

    当然,不敢乱传韩书封和南皇的绯闻,只实话实说他返回去捡玉佩,稍后便回。

    凤明惠心道南国这个新帝能以礼相待几个卑贱的奴才,从她的身份地位上来看,实属不易。

    要知道不同阶级之间遵循着严格的尊卑体系,更别说他们一方是皇帝,一方是奴仆,搁现代就相当于国家主席和你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你说惊悚不惊悚。

    至于近侍口中返回南国行宫捡玉佩的侄子,凭她执政多年,对事态发展的敏感性判断,其中貌似有什么事情正在失控。

    摆手让跪在地上的近侍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之后与大臣对着摊在桌面上的花名册,抓紧时间研究北国可能与韩书封和亲的对象。

    她总觉得南国这个不走寻常路的新帝邪乎得很,如不趁其羽翼未丰的时候和北国联手打压,再过几年让她当皇帝当明白了,统治国家统治出自己的一套方法策略,天下非得又恢复到三国鼎立的稳定局面不可。

    明人不说暗话,不会真有人认为她大老远赶赴北国只为了单纯参加北皇寿宴然后和大陆两国国主探讨治国理念吧。

    她怎么会整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为君者在位期间是要实干真干出政绩的。

    她来北国就是要通过和亲的方式与北皇结盟,再联手打压皇室已经摇摇欲坠的南国。

    如果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和北国联手灭了南国,让天下从三足鼎立变成双剑合璧,当然再好也不过。

    如不能这么快实现,那么为汝国下任国主,也就是她的皇太女,奠定双剑合璧格局的基础,也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和在位期间的一大政绩。

    讲真,三足鼎立了几千年才迎来大陆两国同时发生动荡,这种小概率事件如不及时把握,让南国从天灾人祸中缓过来劲儿,下一次动荡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狗日去了,反正到时候肯定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读者:大陆两国不是都动荡吗,你们怎么不挑南国当盟友?

    汝皇:我天,明明是道必得分题,居然有人会做成选择题。换你,你会选倒霉催的又发瘟疫又死皇帝又遇造反的南国当合作对象?

    读者:呃,不选。

    汝皇:这不就结了。

    南皇:你们真是够了,瞧不起谁呢!

    至于和亲人选,她也是和几个重臣商讨挑选了好久才定下封儿。

    封儿毕竟是她的亲侄子,送到大陆和亲她也很不舍,可实在顶不住皇子加皇室旁支总共十几个人选中就他最优秀。

    试问带着结盟灭南国的重任嫁来北国和亲,能选个徒有其表的花瓶吗?!

    哦豁,你送侄子来北国当政治筹码,到头来却推到他太优秀头上,又当又立,甩锅达人。

    另一边,我们优秀的小郎君哼着汝国小曲从外回来,走动间步伐轻盈而富有动感,时而跳踏一下,时而站住转个圈,一举一动无不向外昭示着他极好的心情。

    时辰不早了,我要马上回屋挑晚上参加北国欢迎宴会的衣裳,打扮漂亮给梵夫人看。

    她刚才特意提到晚上的宴会,一定是在暗示我她很期待晚上在宴会上看见我。

    南皇只不过想你快点离开才那么说的,你完全误会了亲!

    许是佛祖又显灵了,他在回房路上听见和大臣谈事的姑姑提到他的名字,好奇之下站到殿门后听听他们在说自己什么。

    天知道他听见的内容对他的冲击有多大,险些当场晕倒,靠指甲掐着掌心肉的痛楚来让自己保持清醒,逃离现场。

    回房插上门栓,扑到床上抱被埋起脸呜呜大哭。

    一瞬是天堂,转眼就地狱,他终于知道姑姑为什么带他来北国了。

    别哭,你就这样想:怪我寄几太优秀。

    第一七四章北国风云19先婚后爱

    床上的韩书封缩成一团,像死掉的刺猬,强制压抑又压抑不住地闷声大哭。

    仿佛度过整个春夏秋冬的时间,他不哭了。

    极度恶劣的心情却没这么快平复,肩膀仍一抽一抽的,逐渐安静下来,从被中抬起脸,紧紧咬着唇,脸上唏哩呼噜,纵横交错,红得像狒狒屁股。

    虽然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当他得知姑姑要狠心将他送给北国时,只有眼泪才能宣泄自己心中无尽的惶恐和悲伤。

    蒸发的眼泪在干燥的脸颊上留下曲折的泪痕,他的心也稍微安定,告诉自己危急关头慌乱无意,冷静和镇定才能想出摆脱困境的法子。

    下床,走到衣柜前挑选今晚宴会要穿给梵夫人看的衣裳。

    一面为今晚的宴会装扮自己,过程中也一面冷静地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思考脱困的法子,并且生出极端的念头:要么死,要么嫁给梵夫人当她的妃子,除此以外自己绝不走第三条路!

    但他不想死,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让梵夫人娶他当妃子,婚后再慢慢培养感情。

    先婚后爱,永远流行的经典套路,想不到小可爱的婚姻观这么前卫。

    话说南国行宫一个下午客人一波一波地走动,相较于门庭冷落的汝国行宫,可谓出尽风头。

    这么风光,身为北国皇宫的主人北皇有可能不知道吗?

    议政殿,北皇听完监视南国行宫的侦察兵的汇报,与座下的宰相白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困惑不解。

    南皇来北国之前都知道恶补一下北国的重要知识点,难道北皇就不会吗?人家也对南国做过充分的课前预习。

    据他所知,这个南国新帝在登基前一直住在天枢城郊外的皇室行宫,登基至今从未离开过天枢城,而七皇弟也一直待在大悲寺当和尚,一南一北,除非他们是雨燕传书的笔友,否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那么还俗没几个月的七皇弟和天师韩家的小公子分先后出现在南国行宫门前,究竟是巧合还是吃饱了撑的出来散步,被南皇看见,邀请进行宫?

    “白……相,你……怎么……看?”口吃的毛病让北皇每说一个字或词就要拖长尾音停顿一下,这还是他长年坚持训练正常说话的成果,虽没有完全改掉口吃,也比曾经那个说话磕磕绊绊、嘴唇颤抖、眼睛还快速眨个不停的自己好太多了po群遛/三/无/嗣/巴/菱/久/嗣/菱。

    这个世界的医学诊断不出他的口吃其实是家族遗传病,而他那些兄弟也为自己的嘴贱付出生命的代价,来世重新学习怎么做个人吧。

    白耀的脑海浮现出一张美丽的娇颜,她的双眸闪闪发亮,风姿纤纤如月,神韵温柔似水,思考着亲王兰泰几帐(无晴)与南国这位年幼美丽的新帝各种认识的可能,还真让他想起一件事:“皇上,微臣记得亲王数月前离开过大悲寺徒步修行,回来就不明所以地还俗,是否与这位南国新帝有关?”

    北皇一阵头脑风暴后答道:“七弟……修行……当时……天枢……大乱……长盛……帝……在……行宫……避乱。”

    句中的“长盛帝”就是潘太师后来重新给梵花取的帝号,“行宫避乱”则是指梵花被闪电劈走,齐放使障眼法对外宣称她受惊到竹宫暂住几天。

    像北皇这种局外人当然看不清其中真伪,以为南皇真有住进竹宫避乱,然后就各种想不通。

    白耀细想两人的时间线,确实各种对不上,便把焦点转动到另一个人身上:“亲王也可能认识的是齐皇后。齐皇后早年间不止一次来过北国游历,游历到大悲寺之时识得亲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北皇点点头,递个“有道理”的眼神给他。

    对南皇精彩纷呈、错综复杂的情感生活一无所知的他们,好像两个傻子在对话。

    白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傻子,向北皇建议道:“皇上,想要知道亲王早先认识长盛帝夫妇中的谁,请务必让他参加今晚的欢迎宴会。”

    南皇:白相,大恩不言谢。无晴小宝贝,趴好,抬高屁股!

    今晚的欢迎宴会,有汝皇要带着韩书封物色和亲对象,有韩书封为摆脱困境魅惑南皇第二集,有南皇无晴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白相的坐看云起时……剧情绝逼插来插去,九浅一深,层次节奏角度无不刁钻诡异,让人叹为观止。

    雅蠛蝶~

    第一七五章北国风云20苦鸳鸯重逢

    晚上气温骤降,夜露凝冰,竟下起雪来。

    北国的欢迎宴会极尽奢华,宫女们络绎不绝地把四海陆路的珍馐美馔端送到举办宴会的宫殿。

    歌舞也讲究气势宏大,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数百名乐师便试演“百鸟朝凤”,换好衣裳的靓丽舞女们赤着雪足,露着小臂,在宫殿中央的红地毯上布阵彩排。

    她们为了今晚的宴会表演刻意打扮,肌肤雪白,纤腰半露,走动间腰臀款摆,袅袅的风情惊艳动人。

    燕歌城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南汝两国随行的官员全部出席,每一位都穿着官服精神抖擞,眼角眉梢挂着藏不住的喜庆。

    南皇由于某个人尽皆知的原因,是三皇中最早到场的,一坐下就伸长脖子四处打量搜索目标人物(无晴),同时又想保持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