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耽美小说 - 朕莫非是个渣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一份磷光黑火居然会在宇文化吉老爷子的手上?

    宇文化吉乃是先帝宣明帝的亲信旧臣。

    能在庄家和澹台家两族把持超纲时混迹于在宣明帝身边,最后还全身而退的臣子,也确不是一般人。

    荀长至今深深记得,当年宴语凉新皇帝根基不稳、孤立无援时,亦曾诚恳地希望这位父皇旧部能留下辅佐他。

    但那老东西老奸巨猾。

    嘴上推说是多年风风雨雨、夹缝求存,如今先帝走了,着实害怕又被庄家和澹台家迫害。实则分明是不相信庶出的新皇帝能有本事翻天。

    无论新皇帝怎么认真恳求,得到的答案永远是“臣老了,不想再过问这些事了”。

    登门求了数次无果,宴语凉也只能放弃。

    “即是如此,不能为我所用,我也绝不能容他投靠庄氏或澹台氏。”

    于是一纸调令把老爷子贬出了京城,送去了鸟不生蛋的边关吃沙。

    从此老爷子就在边关落户了。

    直到后来两大世家相继没落,很多遭两家迫害的旧臣得以复职回京,宇文化吉依旧被丢在边关。

    所有人都以为,锦裕帝是在报复老东西当年不看好他、不肯辅佐他。

    才会如此给他穿小鞋,一穿就是十几年。

    很多当年的同僚旧臣偶尔茶余饭后,也会感叹一声,宇文化吉还是颇有才华的,可惜当年没给陛下雪中送炭,才会至今窝在大漠边关做一个小小太守,好不凄惨!

    就连荀长之前也一直是这么认为。

    直到今日看见老东西的戒指!!!

    呵呵呵,呵呵呵。

    老东西跟他交了底。原来这十年来,老东西表面是大夏边关太守,而其实一直是大夏西北情报官。

    明面上,维持着颇有手段、维护边境平稳,但又见钱眼开、毁誉参半的边疆油腻老太守形象。

    实则一直在皇帝的授意下监控北漠、刺探北漠情报。

    并且,当贪官到处搜刮钱财也是有意为之。

    这十年来,老爷子的雁过拔光政策不但将边关猫腻、各种利益链摸得一清二楚,还给国库偷偷输送了一笔又一笔银子!

    整整十年,老臣宇文化吉就这么在边疆勤勤恳恳地做他不为人知的国之栋梁。

    也就在四个月前才出了问题。

    皇帝重伤,京城情况不明,而偏偏宇文化吉刺探到北漠情况有变,暗暗着急。

    贺兰红珠太守不能擅离职守。

    只能努力找个信得过的人把情报带回去。千挑万选选中了几年前被贬大漠的荀长。

    谁能想到,他送上门来递情报,荀长却乌龙地误以为他意图索贿。

    还好各自有信物,也说开了,否则又差点自己人坑了自己人!

    但这仔细想想怪谁,还不是又怪狗皇帝太狗了??

    当夜,荀长夜宿宇文府。

    “宇文大人可还知道另外四位情报官究竟是谁么?”

    宇文化吉:“哎,能勉强猜得八九不离十的也就只有荀大人您,毕竟荀大人当年常伴陛下左右。其他人啊,老臣也实在看不出来。”

    荀长:“…………”搞了半天,他还是六人中最容易暴露身份的那一个。

    是,想想也是。

    不说别人了,就说这宇文化吉,谁能猜到他是皇帝的人啊?众人眼里被多年打发边关不受重用的老臣,谁能想到他这十年来一直是隐于暗处与皇帝配合默契???

    要是剩下五个也都是这样的,上哪儿猜去!

    这真的也太狗了吧。

    荀长认识宴语凉十多年,越是熟识,越是觉得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比他更狗!

    结果,第二日清晨。

    宇文化吉笑容满面:“荀大人拿好文书密信,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

    “嗯?金子?什么金子?”

    “哦~昨日荀大人带来的金子啊,荀大人也知道这几年国库空虚,你我作为大夏官员自是皆要为大夏竭尽全力,为将来繁荣昌盛献上一份赤诚,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老臣先替大夏千秋万代繁荣复兴谢过荀大人了!”

    “……”

    “来来,这吊铜钱荀大人拿好,奉旨回京一路官车官马,有这些足够打点了。”

    荀长:吾错了,这世上确实有人比皇帝还狗!!!

    ……

    狐狸小仙男乘车回京,一路初春、遍地野花开。

    路过的很多地方,能见农户悠闲耕种,麦田青青,一片和平景象。

    但仅仅是十多年前,大夏还是阡陌荒废,路有饿殍的惨淡光景。

    十年前,亦是这条路,他送好友宇文长风出西域去别国游学。一路荀长倒是没心没肺冷漠脸,可宇文长风却哭了一路。

    荀长想想当日,在看看眼前春和景明。咬着一根野草,坐在车上心中百感交集。

    他适才还在暗自叨叨,这个夏到底还能不能行了,怎么从皇帝到官员都那么狗。但狗归狗,大夏却是有了他们才变得越来越好,也许以后还会越来越……不,一定能越来越好。

    京城中,岚王提着朱砂笔,正在头疼。

    是真的头疼。

    早晨时还只是隐隐作痛,如今已有点像针扎的一般刺痛难熬。

    他努力忍,自知并没多大事——反正每月中旬皆是如此,以药压制蛊毒时身体总会多处不适,好在忍忍就过去了。

    不要被阿昭看出才好。

    这么想着,没注意笔尖朱砂滴了一滴在折子上,他往下一压又不慎抹在了袖口。

    庄青瞿今日衣袖还偏偏是纯白的,一时难掩脸色黑透。

    身侧宴语凉靠着他,本在认真看折子,此时探过头来:“怎么了?是什么惹人生气的折子,让岚岚都看得不高兴了?”

    庄青瞿:“没什么。”

    他面前的这张折子,正是昨日从北疆新送过来的回京官员名录。

    寥寥几个名字,赫然有一个异常扎眼的混迹其中。

    荀长。

    昨晚第一次看到,他便马上朱笔涂了那名字扔回吏部,万万没想到今儿一早竟又被吏部徐子真给头铁打了回来。

    徐子真:经吏部查,贺兰红珠城选调三位贤才回京,一切合规、并无逾矩。

    好,很好。

    这些京官,真的个个是给他们三分颜色马上就敢开染坊。这若是一个月前,试问全京城谁敢打回岚王的折子?

    庄青瞿又想起今日早朝。

    今早他清早就觉得身体不适,头重脚轻撑着去了金銮殿,又撞上工部官员一锅粥。

    起因是那位叫胡璐的治水能人马上要被调入京中了,而工部底下四个司都想要他,官员们直接在他眼皮底下吵着抢起人来。

    “此人治水有方!自然是要来我水部,试问这还有什么可争?”

    “非也非也,此人屯田、改良农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