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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隐藏,竟无一人察觉,也自然无一人垂怜 · 靳同仪办事一向利索,上午把心头血送出去下午慎独司就来了一个新人,说是伺候皇后娘娘打碎了一只酒盏,这人看似老实,其实肚子里藏了无数小心思,顾西楼是第一个跑去新人院迎接木三的人,顾西楼交叉胳膊抱在胸前,倚靠着门栏,挑着眉毛对木三说,“管事大人交代你的事我就不重复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咱们慎独司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来这里的新人,头一个月都需要帮老人挑水,记住了吗?” · 顾西楼在慎独司待久了,从人类身上习得的耀武扬威的本事,此时此刻在木三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 木三在皇后身边伺候惯了,点头哈腰的本事没少学,宫里的规矩他也十分的清楚,冲着顾西楼连连点头,“是是,小的记住了,小的初来乍到还望大人能多多照应” · 刚来一个新地方工作不熟练且想混得好,自然得找个靠山,既然顾西楼是第一个来找他的人,木三也就自然而然的选中了顾西楼,他将手里攥着的银两偷偷递给了顾西楼,“还请大人笑纳” · 顾西楼收了,不带一点犹豫的收了,他倒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只是在人间混手头没有银两寸步难行,更何况这钱他自有用处,顾西楼扔了扔自己手里的钱袋子,一巴掌拍上木三的肩膀,悄悄的顺着他耳朵根子说了句话“明儿挑水的时候动作故意放慢些,你能多歇歇,这可是咱们这些杂役慢慢摸索出来的生存技能,我这收了你的钱,自然也得提点提点你不是?”,顾西楼摇了摇手中的钱袋子 · 木三也是个顺杆爬的角色,钱这个东西就是好使,能让他刚来第一天就摸索到了生存技能,听了这么一番话木三越发的唯顾西楼是从,“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 自从被罚吊了一夜之后,顾西楼就记住了那几个故意找茬的杂役,这几天来他一直观察着这群人的行踪,他发现整个慎独司内,被他欺负过的人比比皆是,但都分散在各处并没有聚集成团,所以一直不敢反抗,天色稍晚的时候,顾西楼走进了杂役院,他怀里揣着那袋子钱 · 刚刚从木三那里学到的点头哈腰,现在派上了用场,顾西楼其实不习惯于点头哈腰,他觉得有失体统,如今自己这幅样子和那几只被自己吃掉的饕餮有何区别?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弯着腰,垂着头,面露微笑的时候,他停住了走向杂役院的脚步,他直起腰收回谄媚的笑,月亮非常安静的挂在天上,枯败的枝丫在月亮上绘了几笔黝黑的曲线,一切仿佛都没变,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龙王,一切又似乎变了,他开始学着卑躬屈膝以一个奴才的身份慢慢走向了靳无言 · 若说是委屈其实是有的,可若说是愤恨却是怎么都没有,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和对方又有什么关系呢?顾西楼吞了吞喉咙里苦涩的胆汁,重新整理了情绪,弯着腰低着头踮着脚尖微笑,敲响了杂役院第一个门“大人在吗?小人有事求见” · 里头住着的人骨瘦如柴,显然是在慎独司里呆了好几年的杂役,也显然是极其混的不好的杂役,可即便是这样,在见到顾西楼的一瞬间,也还是嘲讽了他一句“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被挂在梧桐树下挨板子的那个人吗?” · 顾西楼很尴尬,他这老脸真的没地方搁,但他还是微笑,学着木三的样子,将银两从袖袋里取了出来,递给了眼前的人“大人明天可否将水缸里的水只挑满一半?” · 这人穷困潦倒至极,见了钱就好像见了命,根本不会想太多,一口的答应顾西楼“好好好,好好好” · “那小的就不打扰大人了” · 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顾西楼一夜之间与杂役院内近一半的杂役达成了协议,以新人为由头,明日定要让那群横行霸道之人见见血光之灾 ———————————— 尽力一天一更的我,变成了三天一更,惭愧! 第16章 出慎独司 扁担横放在水缸上,顾西楼坐在扁担上,两只调皮的脚丫晃晃悠悠,长过脚踝的儒裾遮住灰扑扑的鞋面,他看着眼前这几口被自己挑的满满的水缸,觉着胜利在望 · 果然,晨光熹微之时,日出东方之期,慎独司起了一场大乱 · 惯常欺负新人的几位大哥聚集成团行至了木三跟前,看他磨磨蹭蹭一早上挑了小半缸的架势,便推测出这位新人没力气,比顾西楼更好欺负,领头的叉着腰耀武扬威的行至木三跟前故意的推了他一把挑事,“小子,你这一上午就挑了半缸,耽误了宫中贵人们用水怎么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木三昨儿巴结了顾西楼,既然有了靠山就自然不怕他们,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的水缸全都只挑了一半,心中就更有了底气,刚刚被推了一个趔趄,脚底发软,但他还是壮着胆子,手臂指着远处的几口水缸说道“大…大家都没挑满,我…我为什么要挑满?” · 木三的样子滑稽可笑,几位大哥摩拳擦掌往后一看,无数空荡荡的水缸仿佛吸食人魂魄的黑洞,心里那股撑着胆子的霸道荡然无存,慎独司内这几位惯常欺负人的大哥,想来也是背后有管事撑腰,管事交代给这几位,让他们管理慎独司,自己乐得自在做一个闲散王爷,这下倒好,司内半数以上的水缸都没挑满,且不说管事那里不好交代,就是宫中来取水的嬷嬷都无法搪塞,这群人哪里还顾得上欺负木三,跑到几口空缸跟前抓一个骂一个“谁让们挑水挑一半的?你们好大的胆子” · 这一骂就像个导火索,陈年旧恨全都被激了起来,慎独司内所有人,包括木三举起了手中的扁担,齐声高呼“我们没错!我们没错!” · 人多气势足,胆子大的带头,胆子小的附和,瞬间慎独司院内聚集了乌压压一片人,平日里低三下四的杂役跳到了自己头上,这几位大哥的脸色被从红润气成了铁青,他们拿起扁担就砸向带头起哄的那个人头上,活脱脱一副血染江山的画,见有人受伤,众杂役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被欺压郁结在心中的不满一旦存的久了,喷薄而出的气势也势不可挡,众杂役齐齐上涌,见人就杀见物就砸,能前进的绝不后退,能反抗的绝不屈服,就好像一群疯子,毫无理智 · 顾西楼坐在自己那口缸上,嗅着空气中这熟悉的人肉味儿,宛若吸食了一口***的瘾君子,他眼睛里藏着的酒红变成了鲜红,他太想吃一口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