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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躬身,“是。” 许氏在旁,夏振昀下意识朝准岳母笑了笑,岂料,起身起到一半时,他不慎踩中袍摆,重心不稳,趔趄往前摔—— 霎时,“啪嗒”一声,帽子掉了,露出半秃的脑袋。 夏振昀措手不及,狼狈挥舞手臂,却止不住摔势,尴尬得脸涨红。 “小心!”姜玉姝一惊。 许氏欲言又止,“哎——” 幸而,郭弘磊近在旁边,眼疾手快地一搀,硬把人架了起来,弯腰时顺势捡起帽子,默默递给对方。 “多谢,多谢。”夏振昀飞快戴好遮秃的帽子,窘迫出一头汗。 刹那间,满厅鸦雀无声,女客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妥,干脆沉默。 郭弘磊面不改色,抬手说:“世兄,请。阿哲和轩弟他们正恭候大驾,并有若干当地的朋友,请移步一叙。” “去,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王氏回神,慈祥一挥手。 夏振昀自知出了丑,没好意思看许氏一眼,讷讷答:“哎。”他转身往外走,举手投足间,肉颤巍巍。 许氏深吸口气,端庄喝了口茶,神色如常。 哈哈哈,胖秃子,又憨又笨!王巧珍咬紧牙关,苦苦忍笑。 姜玉姝暗中嘀咕一番,转眼抛开了,埋头安排开宴事宜,一刻不得停歇。 这天,郭府热闹非凡,直至傍晚,众宾客陆续告辞,才渐渐安静。 夕阳西下,三兄弟送男宾,姜玉姝和王巧珍送女客,应酬一整天,都累了。 客房·门窗紧闭 姜玉姗一觉睡到中午,拒绝饮食,脸色阴沉沉,丫鬟深知她不痛快,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陪伴着。 因为是二进院,并不宽敞,送客的动静频频传进耳朵里,她愈发愤懑,烦躁闭目养神。 忽然,窗外响起郭弘轩洪亮的一嗓子: “世兄过奖了,小弟不敢当。” 郭弘哲亦谦道:“世兄谬赞,实不敢当。” 郭弘磊莞尔,“他们只考过了县试与府试,还有院试呢,尚未获取秀才功名,当不起世兄的夸。” “哪里?贤弟过谦了。” 夏振昀虽是伯府嫡子,却因兄弟多而不甚受宠,天生好脾气,性子十分和软,憨笑说:“凭他们的才华,下一轮春闱,想必能蟾宫折桂,愚兄在都中恭候,到时务必一聚,一醉方休!” 郭弘磊欣然道:“但愿能如世兄所言。” 四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闲聊,渐渐走远。 客房内 姜玉姗赤着脚,透过窗缝,悄悄张望,瞪视肉颤巍巍的夏振昀,拿他与高大俊朗的郭弘磊相比较,比着比着,脸色铁青,使劲摔上窗,飞奔扑到床上,委屈痛哭。 天呐! 天呐…… 我宁愿死,也不嫁给姓夏的丑八怪! 哭着哭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贴身侍女小梨和小喜,忐忑杵在榻前,不敢劝一句,唯恐遭迁怒。 暮色四起时,房门被推开,许氏回屋,进门便关切问:“姗儿呢?她吃饭了没有?” 小梨和小喜对视一眼,前者答:“姑娘睡着了。”后者接腔禀告:“无论奴婢怎么劝,姑娘都不肯吃东西,饿了一整天了。” “唉,我就知道,真是个傻丫头!” 许氏唉声叹气,一边朝里间走,一边吩咐:“我叫人做了燕窝粥,小梨,快去厨房端来,我亲自喂,不吃就灌!” “是。”小梨屈膝退下。 许氏落座榻沿,弯腰端详泪痕斑斑的女儿,唤道:“姗儿?姗儿?快醒醒,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坏身体就糟了。” “姗儿?” “醒醒,娘有话同你说。” 许氏笑吟吟,“振昀今天来,不仅带了寿礼,还给你带了礼物。他听说你水土不服,胃口不佳,特地送了上等燕窝,显见是个细心的,体贴,懂得心疼人。” “你呀,从小娇蛮,动辄使性子,所以娘才选中振昀,门当户对,他脾气又好,宽厚大度,一定会包容你的!” 夏振昀?燕窝粥? 母亲絮絮叨叨,姜玉姗闭着眼睛,不理不睬,听得怒火滔天,几乎喘不上气,指尖哆嗦。 与此同时·东厢 “摇,对,摇它。” “好玩吗?” 婴儿平躺在榻上,双手把玩一个小巧拨浪鼓,“咚咚~”作响。 姜玉姝给孩子系上衣带,挠了挠他的痒痒肉,“好啦,洗干净了,香喷喷!” 鼓声“咚咚咚~”,婴儿怕痒,咯咯笑。 奶妈邱氏在旁收拾,麻利把脏衣物搁进浴盆里,规矩是交给专人清洗,端起盆说:“小公子该吃晚饭了,我去端蛋羹。” “今天忙乱,”潘嬷嬷凑近,拿布老虎逗婴儿,“蛋羹也不知蒸好了没有。” “厨娘怎敢饿着小公子?肯定蒸好了。” “那去端。” 姜玉姝精疲力倦,左手捶着后腰,右手教孩子摇晃拨浪鼓,“寿宴嘛,宾客众多,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话音未落,翠梅敲门禀告: “夫人,大人来了!” “谁?” “大人!马车已经停在门口,公子他们先去迎接了。” 姜玉姝诧异站起,粗略拢拢头发、整理衣裳,“奇怪,父亲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您快去迎接。”潘嬷嬷催促道。 姜玉姝点点头,不忘嘱咐:“烨儿刚洗完澡,吃饱就哄他睡,不用抱出去见客,他一向是早睡早起的。” 潘嬷嬷赞同答:“对!今天风大,怕着凉。” 父亲驾到,姜玉姝快步赶去迎接。 同时·客房内 许氏惊喜交加,“哦?他人呢?” “大姑娘和大公子已经去迎接了。”仆妇禀道。 许氏步履匆匆,头也不回地说:“姗儿,你父亲来了,娘去瞧瞧。待会儿你赶紧把燕窝粥吃了!” 姜玉姗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置若罔闻。 丫鬟小喜奉命,寸步不离地看守她。 下一刻,小梨端着托盘返回,跪在榻前禀告:“姑娘,刚熬好的燕窝粥,求您尝一些,千万别饿坏了身子。” “多少吃一点儿?”小喜帮腔。 突然,姜玉姗猛地翻身坐起,满脸泪痕,冷冷吩咐:“浑身黏糊糊的,小喜,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小喜领命退下。 须臾,房里仅剩主仆二人。 小梨端着粥,跪在榻前,继续劝说:“姑娘,好歹吃一点,别饿坏了肚子。” 姜玉姗甩开被子,右腿缓缓屈起,居高临下,冷冷问:“燕窝粥?” 小梨眼睛一亮,误以为她想吃,忙答:“是!” “燕窝是姓夏的丑八怪送的?” “呃?”小梨呆了呆,如实答:“听夫人刚才说过,是的。” “嘁,丑八怪送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