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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其同伴亦小心翼翼,接腔说:“在往北设伏之前,郭校尉派出了第二批人,回营求援。” “第三天,仍不见援军的影子,弟兄们着急了,左大人派出第三批人回营报信。” “属下是第四批,一共二十人,在弟兄们的拼死掩护下突破重围,途中险些迷路,辗转南下,最终仅剩我们三个,活着见到了将军。” 众人不由得叹气,议事厅内一片寂静。 佟京叹道:“此前,营里压根没收到任何消息,无头苍蝇似的搜寻,快找疯了。” 另一名将领无奈说:“那场暴雨后,乱石沟处处积水,茫茫草原,想追踪都找不着痕迹。” 宋继昆听毕恍然,缓缓颔首,“原来,你们被敌兵包围了,一步步深入草原?” “是。” “唉,谁也不想的,总之,阴差阳错,莫名到了草原上。” 宋继昆倍感棘手,“看来,是你们瓦解了北犰犯边的阴谋诡计。如今还剩下多少兵力?” “伤亡不小。我们离开时,大概剩一千五百人。”彭长荣忐忑不安,眼眶泛红,“但现在,又过了几天,战况很难说,孤军深入,如果没有援军接应,极可能凶多吉少。” 宋继昆法令纹深刻,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沉思不语。 佟京虽然一贯争强好胜,总看郭弘磊不顺眼,但面对敌兵时,两人能并肩作战。他搓搓下巴,疑惑问:“你们出发时没带干粮,靠吃什么充饥?” 彭长荣脱口答:“打劫。” 众将领一愣,“什么?” “打、打劫?” 宋继昆嘱咐:“别着急,你们先把情况仔细说来。” “是!” 彭长荣勉强镇定,细细告知:“我们被包围之后,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北,打算寻找机会往东西两侧突围,然后南下回营。马倒无所谓,低头就能吃草,但人没食物,断断续续沿着苍河,饿着肚子行军。” 其两名同伴陷入回忆中,不禁露出笑容,“万幸,天无绝人之路,第三天傍晚时,我们在河边缓坡后,发现了追兵设立的临时粮仓,守军不多。” “弟兄们快饿晕了,发起突袭,大获全胜!” 彭长荣双手比划,“帐篷里,这么大的羊皮袋,袋子里塞满肉干,还有许多马奶酒。” “可惜,我们回来的路上遭劫,干粮被抢了。” 宋继昆颔首,松了口气。 霎时,佟京等人忍不住大乐,“哈哈哈,还真是打劫!” “从古至今,我们一向以‘守’为主,不知被北犰劫掠过多少次,终于反劫了他们一次。” “哼,解气解气!” …… “上头不让喝酒,我们饱餐一顿后,尽量多带干粮,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 “估计因为食物被烧毁的缘故,我们成功甩掉了第一批追兵。” 宋继昆神色沉稳,“莫非还有第二批?” 彭长荣点点头,“我们侥幸解决了缺粮难题,人困马乏,不得不歇息一晚,次日天没亮就开始赶路,匆匆回营。谁知,途中碰见了第二批敌兵。” 其同伴忿忿然,“北犰部落众多,纷争不断,把草原分成一块一块的,各自称王,我们不清楚边界,路过罢了,就被追杀。” “没办法,只能继续迂回作战。” “一直没有援军,非常危险。当天中午,郭校尉派我们回营求援,之后发生的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彭长荣忧心如焚,“所以,将军刚才问起‘具体地点’,属下等人无法确定。如今,不知道弟兄们究竟转移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语毕,三人异口同声,恳求道: “求将军,尽快派出援军接应,接他们回来!” “否则,其余人很可能被活活困死。” 事关重大,众人心思各异,齐齐看着指挥使。 接应?这种情况下,派兵援救孤军深入敌国的队伍,等于捅马蜂窝,后果难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需要耗费粮食,也需要准备后援的后援……十分复杂。 进攻大战,劳民伤财,故自古以来,大乾边军皆以“守”为主。 况且,孤军深入草原,半个月了,兴许那支队伍已经遭敌人围剿,全军覆没。 救?还是不救? 宋继昆是指挥使,但,也仅仅是指挥使。他虽然爱护部下,却另有考量,不疾不徐道:“那不叫‘接应’,确切而言,应该叫‘攻打’。派援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兹事体大,必须慎重考虑全局。”语毕,他指了指墙上悬挂的地图,“你们三个,识字吗?” 彭长荣满怀期待,赶紧点头。 宋继昆顾虑重重,万分头疼,吩咐道:“把你们所了解的敌国地形,详详细细,标注上去。” “是!” 与此同时·草原 河流附近,两个缓坡之间,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正在休整。 马吃草,人吃干粮,人和马都疲惫不堪。 左震摘下头盔,整个人倒下,平躺,仰望天空,“唉哟,娘哎,腰酸背痛,老子得躺会儿。” 郭弘磊身上几处负伤,虽不致命,却失血不少。他也躺下,枕着头盔,拽过干粮袋,解开,塞给同伴一把肉干,“吃午饭了。” “谢了。”左震懒得拽自己的干粮袋,就着河水吃肉干,半晌,“呸呸~”两声,双手揉腮,嫌弃道:“这肉干,刚开始觉得挺香,但吃多了,嚼得腮帮子疼,远不如咱们的馒头和饼。” 郭弘磊颔首以示赞同,举起肉干看了看,“又硬又韧,嚼起来确实费劲。不过,总比饿肚子强,将就。” “今天又杀了一群敌人,痛快!他们似乎完全没料到,咱们竟敢深入草原,攻其不备,嘿嘿嘿。” 郭弘磊莞尔,“又多了一队追兵。” 左震使劲咀嚼,“嗳,无所谓了,好比债多不愁。” “也是。” 左震出神地仰望天空,片刻后,小声说:“老弟,咱们只剩一千多人了,阵亡过半,伤员也不少。” 郭弘磊亦仰望天空,“对。” “你说,”左震扭头,越想越焦躁,耳语问:“究竟为什么,援军至今没出现?莫非……将军根本没派援?他不管咱们的死活了吗?” 为了避免军心动摇,郭弘磊耳语答:“我相信将军,他绝不是那种人!或许,咱们派出去报信的人,都被敌兵截杀了。” “可恶,可恶!”左震无可奈何,咬牙切齿,苦恼问:“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郭弘磊目光坚毅,“策略不变。迂回作战,设法南下,早晚会回去的。” “但事实上,咱们越来越往北了,估计快打到敌人老巢了。” 郭弘磊宽慰道:“不至于。如果真找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