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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娘子姿色,将薛娘子痨病头的夫君混打了个半死,在床头上又盘桓几日便呜呼去了,过后便要抢人,偏遇着从花街柳巷里刚快活出来的蔡和,也是瞧着薛娘子貌美,一时意气,拳脚上来,倒把对方打跑了去,薛娘子感激蔡和救命之恩,请了家来摆酒,几杯酒下去,妇人同蔡和便眉来眼去,缠绵到了帐子里。 也是头前一个短命鬼丈夫在床底上头颇不如意,薛娘子早不称其意生了憎恶,如今没了夫君,便同蔡和好在了一处,只不过因为新寡,只怕被左邻右舍诟病,此事便只做私底下来往,不敢公开。 只是出了孝,二人便想在一处,只不过薛娘子夫家有个小叔子并一个三姑婆,十分着意她那点箱笼,不肯轻易放她出门,每来家讹诈,二人便一直不曾把这事说开。 每日隔三差五,蔡和便偷偷到她房中,同她二人颠鸾倒凤的快活,不过此事终不得长久,且薛元元生性淫浪,没男人的日子可心里头痒得慌。 蔡和也想早日娶了此妇人,不说这妇人在那等事上十分得趣,且屋子里有一车车的箱笼鞋脚,若娶家来,可是他一辈子都用不着愁了。 二人都有这心思,只是寻不到机会,三姑婆盯得紧,不肯放妇人离开,如今若是能得了楚瑾瑜手眼本事,他二人便不用再怕个老虔婆歪缠。 薛元元闻言一喜:“可是真的?那感情好,可你要如何,听你这意思,外头是个不好惹的,你我哪有这本事让他吃亏?” 蔡和嘿嘿一笑,拉过女人在耳朵边如此这般附言几句。 薛元元只听得眉开眼笑,促狭捶打了下:“死人,就你能耐!” 二人在里头说笑,外头展元风却有些坐立不安,打量着门户,却又觉得这地方离着进来的街面十分近,倒是个好地界。 只是不知道到底谁家门户。 正琢磨间,却见里头蔡和走了出来,身后却又跟着一个妇人。 胭脂色对襟袄,妆花眉子,麻花盘扣,紫遍地金比甲,石榴红裙,腰间系着条白绫汗巾,珍珠箍子,妇人头面,金灯笼色坠子,面如满月,眉宇间几丝媚态,眉目流转间,直剌剌瞧着自己。 展元风忙起身拱手,薛元元打量跟前这位汉子,不由暗赞一声,好个魁伟人物,旬日见着蔡和,比旁人多些力气,个头虽小,倒也是个人物,在床底上尤其雄风威武,可如今同展元风站在一处,却高低立显,差了一多半。 九十七章 晨起 心中感慨,立于当下,一双美目盯着只看不语,一旁蔡和知道这妇人性子,暗骂了声荡妇,却又道:“这一位姓薛,旁人唤她薛娘子便是,身后是她跟前侍奉的冯妈妈,这位是于威镖局的趟子手,展元风展大爷爷便是。” 薛元元这才盈盈下拜,同展元风二人互相见过。 一番礼数之后,分了主客坐下,冯妈妈领着个小丫头捧着个杨木剔红托盘,里头银镶雕漆茶钟,银杏叶茶钥,拿了三盏蜜饯金橙子泡茶来,妇人纤手捧着那帕子抹了盏边上的水渍,亲手递于展元风,道了万福,他忙用手接过。 蔡和这才又道:“今日不为别的,只我展兄弟要替人寻落脚之处,赶巧你不是托我替你寻个主顾,我便将展兄弟带来让他瞧瞧。” 薛元元看了眼展元风,却笑对蔡和道:“有劳蔡爷,我这里有一壶南酒,家中亲友刚送来送给蔡爷权当是个谢礼。” 蔡和并不推却,只同展元风笑道:“既然到了地头,没老子什么事,你同薛娘子自己商议便是,我自去取。” 展元风心说这留着二人孤男寡女仿佛不妥当,可蔡和热心带他来瞧房子又是好意,这当口提出不妥有失客套,遂也不好多言,看着蔡和大摇大摆出了屋子。 薛元元目送蔡和离开,才把目光收回来,打量展元风,轻笑:“展大爷一表人才,也不知,是如何瞧上奴家这一处屋子的?” 展元风瞧那目光冲自己有些热意,十分不自在,只把眼皮子垂下:“在下只为替旁人寻一处方便之处,夫人这屋子是要租赁?” 薛元元笑了笑:“此处原本是奴家那短命的丈夫留下产业,只因奴家一个妇道人家住在这临街的地方也没什么用处,想同妈妈一起去乡下老屋住着,便想着托人将这宅子脱手出去,这蔡爷怕是听岔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租赁屋子多有不便,这屋子只卖不租的。” 展元风瞧着这一进的院落不大,地段却是极好,同街面只隔了一堵墙,闹中取静,只画壁一个人住着有些大了,但是日后二人成了亲,这院子便甚为妥当。 便动了心思,问道:“不知,这卖是何价?” 薛元元细长的眉眼瞧着展元风,曼声道:“这附近租一进院子也要五十个大钱一月,我也不瞒展爷,需一百两纹银。” 展元风为难起来,虽说心里十分喜欢,只这价钱却委实太高,他平日进项并无存下多少,买下这座独门独户院落却是不够的。 薛元元察言观色,知道他心思,道:“展爷想必是嫌这价高了,须知我这屋子位置好,进出也便利,若不是因为家中没个顶门户的男人,也不会轻易卖了。” 随即想了想,又道:“奴看展爷是个利落的人,又是蔡爷托的人情,奴便再吃些亏,五十两,再不能低了。” 展元风听了心中一动,这价格委实便宜,他也不是不知道行情的,这价格便宜的有些蹊跷。 九十八章 旧人 半晌无语,薛元元仿佛知道他忌讳,却长叹了声出来,拿着帕子在眼皮子底下抹了:“奴家心急了,倒忘了展爷是个江湖里的老人,如何欺瞒的过,也罢,这屋子只怕是出不得手去,只当你我主顾无缘,这买卖取消了便是,不为难展爷了。” 此话说的展元风心下愧疚,毕竟是蔡和替他张罗,委实不该生疑,又听妇人说话中颇有些无奈,话中有话,遂问道:“惭愧,不瞒薛大娘,我这本十分中意此地,只怕贪了便宜委屈了你,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大家参详便是,某不是贪图那等便宜的人。” 薛元元不肯,经不住展元风再三说,只叹道:“展爷热心,奴也不好瞒着,这屋子是奴家短命夫君留下产业,他走之前留了些业障于我,只怕奴家日后一个妇道人家没个依凭,只奈何家中有个姑婆并一个小叔子,夫君在时,便多有周济,如今去了,他二人便只盯着这点产业,说奴家没侍候好夫君,要休离奴家出门,这些个产业都不得带走,奴家一个没脚蟹的妇人,又争持不过,只偷偷求着蔡爷帮着寻个公道人家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