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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身体。 在互联网行业爆炸式发展的21世纪00年代,夏勉稍一拔尖,加上刻意钻营,就能揽到性价比极高的工作。但传统专业里的低年级学生,如果没有过人的才干,又家境不好没有人脉,都要辛辛苦苦做廉价兼职。 “这么累的兼职,还是机械性的重复描绘,我劝过他不要去。”许莘说,“但是他看着软弱,其实也拗,考过来以后就拒绝我在经济上资助他了。学费用的是助学贷款和奖学金,生活费全靠兼职。学校里有一些人对他拿奖学金持有怀疑态度,因为他的艺术素养不高,创作能力较差,可别人不知道他勤奋刻苦,将技法掌握得很纯熟,专业课外的通识课全专业第一,综合绩点靠前,不拿奖学金才是有黑幕。” 许莘叹口气,难得对儿子抒发专业上的见解,“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艺术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有创作天赋,有很多人的灵感和想法都是平庸的,经过反复训练后也还是平庸。那么通过努力成为一个技法娴熟、知识广博的艺术从业者,我认为也是优秀的。” 夏勉沉默地听着,不发表评价。 许莘对能够和儿子聊专业问题而开心,她说:“小勉,我对你也是这样想的。成为业界泰斗固然风光,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业界螺丝钉也可以成就丰富多彩的职业生涯。如果你压力大,就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夏勉不置可否,只是说:“谢谢您。” 今年来别墅的学生一共有三个,除李笠外都是大一的新面孔。李笠有过经验且是年级更高的学长,纵使校内风言风语仍在,两个后辈也不敢表露出来,对他格外亲切友善。 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走后门”的人心怀嫉恨,有人反而会将这一点看机会,借李笠做翘板,和许莘及其家人套近乎。 其中一个名叫谭敏的Omega女生就是这样。她样貌娇小可爱,家境殷实,穿衣打扮紧跟时尚,亲和力高,算是人见人爱的类型。 她一到别墅就缠着李笠,仗着同是Omega,像挽女生一样挽着他,让他教她这,教她那,还盘根究底地询问他被许莘资助的细节。 李笠给足了学妹关照,总是耐心地帮助她,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唯有被资助的细节不肯透露,无论问多少次都不肯。 “这是秘密吗?”谭敏好奇地问。 李笠起初说不是,后来她老是问,就干脆回答她“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旁人都夸谭敏的信息素好闻,但夏勉不觉得。谭敏的味道甜到发腻,是街边低档西饼店的那种腻。她还喜欢在信息素之上再喷甜味的香水,让夏勉觉得她像一团行走的化学添加剂,刺眼,冲鼻。 她缠着李笠,夏勉就无法在不引起她注意的前提下和李笠一起消失。他选择先无视他们,每天在三楼独处,隔天去一次二楼的健身房,顺带再去一楼拿冰饮,和李笠远远打个照面。 一旦夏勉路过,李笠的眼睛就会粘在他身上。那些别人看不懂的渴求与仰慕,都藏着隐秘的欲望,像一把无形的勾子。 好热的夏天,好闷的空气。 年轻人的血聚在下腹处。夏勉用冰饮去浇,一罐下肚还不够。 “你平时都在房间里做什么呀?” 一道女性声音从背后响起。夏勉正从冰箱中拿出第二罐冰镇碳酸,扭头看,发现是谭敏走到了餐厅,甜甜地冲他微笑。 “打游戏。”夏勉喝着手中那罐,用另一只手从冰箱里再拿三罐,放在餐桌上,往谭敏那边推,“给你和你同学。” “谢谢。”谭敏伸手拿冰饮,刚一碰到就轻轻啊了一声,嘟囔着“好冰”,从旁扯了几张纸巾,包着冰饮再拿起来。 “你都玩什么游戏呢?现在网游好流行,我同学叫我玩,我都不会。”她皱皱鼻子,好笑地说,“我不敢在游戏里打打杀杀呀,有没有温和一点的游戏推荐给我?” 夏勉说:“没有。” 谭敏语塞,好几秒没接上话。夏勉抬脚离开,扔下她走出餐厅。 越过谭敏的遮挡,夏勉才发现李笠就站在餐厅外,怔怔地往这边看。 夏勉的视线从他身上略过,没做停顿,径直上楼了。 “等……等一下!” 李笠急忙追他,“您去年教我的编程方法,我记不太清楚了,可不可以麻烦您再教教我?” 夏勉回头,看到他满脸都是忐忑,双手收在身侧,紧紧握成拳。 谭敏闻声跟来,站在李笠身后,来回地打量夏勉和李笠。 夏勉说:“明天晚饭后来我房间,就你一个人。” 第二天,郊区下了一整天雷暴雨。 窗外的轰鸣和闪电没有停过。所有人都在别墅内待了一天,许莘心疼地望着院中零落的葡萄架,说:“今年的又不能吃了。” 不到六点天就黑压压的,许莘和学生在餐厅吃了晚饭,就去自己的工作室画画。学生们按惯例要画一张色彩练习,李笠提早画好,将谭敏和另一位同学撇在画室,独自登上三楼找夏勉。 他敲门,同时雷电做狂,一瞬映白了昏暗的走廊。他吓得颤了颤,眼见门被夏勉打开,还站在原地不动。 夏勉催他:“进来。” 一年不见,李笠生疏了不少。 他醒过神,走进房间将门反锁。房内拉上了窗帘,电闪雷鸣被隔挡在外,灯光充足,没走廊那么吓人。 “桌上的纸袋给你,一会记得带走。”夏勉坐在椅子上,示意李笠去看纸袋。 那个纸袋是淡蓝色的,设计素雅简约,印着李笠不认识的英文品牌。他对这个看着就高档的东西怀有谨慎,轻轻用手指搭着边缘扯开一点,看到里面是几个没有拆开塑料膜的全新包装盒,写着乳液、面霜等字样—— 这一整袋都是护肤品。 李笠吓到了。 他迅速放开纸袋,两手握在身前捏着十指,好像偷摸了他不能触碰的东西。 “您可能搞错了,这些不是我用的东西。”李笠既费解,又有一些不知由来的害怕,说着说着就结巴了,“可能、可能这是您要给许老师的,我不是女生,我用不到。” 夏勉说:“护肤品男女都能用。你的手背干燥开裂,你没注意到?” 经常爬高架在户外画画,对双手是一种痛苦的折磨。特别是深冬时,单单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就会冻得僵硬,李笠要拿笔持续作画,为求手稳,不能戴手套,全凭意志力生抗下来。 他的脸尚能用帽子和围巾遮挡一二,手没有任何办法,关节处全部长出了冻疮。他不懂用护肤品,拿几块钱一管的冻疮膏涂抹了事,留下一连串深色的疤,天气稍一干燥就发痒开裂。 李笠低头看自己的手,粗糙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