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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都有可能流产。” 堂哥没想到真能找到“李笠”这个病人。30岁,Omega男性,职业是中学老师。他看着病历,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看他八年前的既往病史。他以前掉过一个,不是流产,是引产,宝宝十五周胎死腹中的。他的治疗期长达一年半,整套生殖器官都差点摘除,来回转院三次才保住,可以说是死里逃生。” 医生作为一个外人,都忍不住感叹,“你能找到宝宝的爸爸吗?再不来就来不及了。我看他很想要宝宝,和我说话时恍恍惚惚,意识不太清醒的样子。这一胎要是不好,他不知道会有多心碎。” 这一天,堂哥踉跄着跑出医院,在能打电话的室外翻找夏勉的号码。细腻的春雨模糊了他的手机屏幕,他的指尖打滑,几度要把手机摔落。 电话接通后,他对电话那端的夏勉做了有史以来最混乱、最着急的陈述,他反复问“你能不能马上回来”,“你能不能现在过来”。 紧接着,夏勉的助理接到夏勉的电话。明明在国外的工作还有一周才结束,夏勉却说他要在今天之内回国。 坐最近的航班,用最快的速度。 不计代价,不论后果。 第二十二章 公园附近的小学放学,小朋友们会背着书包三三俩俩跑到公园里玩一会,再各自结伴回家。 最近傍晚下班,李笠都会去公园里坐到天黑。他吃了缓解早孕反应的药,看小朋友们荡秋千,堆沙坑,可以顺顺利利地吃下一些东西。 有个小胖子在沙坑里堆起了圆鼓鼓的球,两个互相追逐的小男孩跑过去,一脚就将他的球踩碎了。小胖子挥着拳头追上去打人,两个小男孩呜哇怪叫,慌不择路地狂奔逃命。 李笠望着他们,忍不住露出笑容。 天黑后,公园里的小朋友都回家了。李笠也起身离开。他想他今天要早点睡觉,把精神养好一点,也许明天可以吃下更多东西,让他能生出更多力量,鼓足勇气再给夏勉打一次电话。 公园离李笠家不远,他慢腾腾地游荡回小区,路经停车场时瞥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他停下脚步,看着这辆车发起了愣。 老式住宅小区的停车场大多规划在地面上,后来车位不够了,就四处缩减绿化,零零碎碎地增加几处。 李笠家楼下就有一排新加的停车位。他托人额外买了个车位,这样每次夏勉过来,就不用四处找地方停车,直接停在他专属的车位就好。 小年以来,那里空了很久,现在却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李笠默念车牌号,确认就是夏勉常开的那辆。 李笠想到,家里的备用钥匙他只给过夏勉。 他先是小跑起来,后来变作大步快跑,拼命向上攀登楼梯。他全身肌肉都酸软无力,好几次快要跌倒了,又扶着扶手站稳,继续往上跑。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到家,快点打开门,看看老天是不是在拿他开玩笑—— 门里面会有夏勉吗? 李笠拿钥匙开门,黑夜里,他的家亮着灯。 “夏勉?” 李笠撑着墙,往里走了两步。过速的呼吸频率让他的肺攫取不到氧气,他的视线摇晃,仅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 他没有用笔完整画过夏勉的全身。但是他早已在心中描摹过夏勉千千万万遍。他将夏勉的身形刻在脑海里,提笔就能默画出每一个细节。 他可以确定,夏勉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不接电话?”夏勉问,“天都黑了,你去了哪里?” 李笠伸手摸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拿出一看,上午去医院做检查时调成的静音模式还没有改回来。夏勉给他打的十多个未接来电让他心脏发颤,他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愿意来见我……” 李笠的喉咙和肺里都火烧火燎,他眨了眨眼睛,试图将夏勉看得更清楚一点。 “如果我不来,你还会不会再打电话找我?” 夏勉问他,每个音节都深沉嘶哑,含着藏不住的隐痛。 “我会打的。”李笠马上说,“我想面对面和你解释一切,特别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如果无法面对面告诉你,看清你知道后的样子,就会特别可惜。” 李笠想,从现在开始他要有两个人相加的勇气了。 “我怀孕了。其实跟你在电话里说也没什么不好,但我总是犹犹豫豫,没有自信……对不起。” 他缓过了奔跑后缺氧的劲,在逐渐清晰的视线中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夏勉。 这是李笠从未见到过的,夏勉不再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神情。 “我要这个小孩。”夏勉紧盯着李笠,一字一字地说,“我也要你,李笠。我们会一起走下去,所以别再对我隐瞒任何事,我要听你对我说清过去的每一个细节。” 李笠望着他,一瞬也红了眼睛。 洪水决堤,冲刷多年藏捂的烂疮。汹涌过后,大雨终究有时尽。 如果要说“八年前”,究竟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 午夜梦回时,李笠曾打过无数遍腹稿。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我家只有我姑姑,她排除万难收养我,我从来都将她当做妈妈看待。那年六月我大学毕业,首先回了老家,想要把姑姑接出来。” 李笠和夏勉坐在沙发的两端,面前是象征夏日回忆的紫红色葡萄挂画。他扒开躯壳,把糜烂不堪的内里一点点讲给夏勉听。 当李笠在毕业典礼上给夏勉打电话时,他没有想到今后会失去夏勉这么多年。他怀着一个新鲜毕业生的天真与单纯,以为与人相爱相守最大的难关仅仅在于让所爱之人也爱上自己。 李笠的姑姑用一己之力给了李笠完整家庭的关爱。李笠带着本科毕业证和大学期间攒下来的钱回到老家,以为只要他开口,就可以顺利接出姑姑。 “我回到老家,才发现姑姑被收烂账的人缠上了。有人骗她借高利贷,本金加利息滚到了七万以上。我们还不起,收债的人就在我家楼道泼了红漆,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打骚扰电话。这是我一开始换掉手机号码的理由。” 提及这段经历,李笠的言语概括而简练,不愿详说。他流露出挫败的神情,抬眼望着夏勉,像是在问:“才七万而已。我很没用吧?” 在家庭债务面前,他只是个无力的穷学生,他可以在催债人跑来家里闹事时挺身挡在姑姑身前,拿厨房里的菜刀壮胆;他也可以在事后拿清水和抹布刷洗楼道里的红漆,对邻居挨个弯腰道歉。 可是你问他有没有钱,能不能解决问题? 他是无能为力的。 李笠换了电话号码,带姑姑偷偷搬家。没过多久新地址就收到了律师函,还有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