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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铮远是打车回来的,刚从雨幕里穿行而过,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面料贴着皮肤,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搭在前额,还往下滴着水。 他抬手擦了一下,正想跟小朋友来个绵长的法式深吻,结果就听谢衍说:“你的角色不会又被人抢了吧!” 瞿铮远噗嗤一笑:“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 “没被抢啊?” “那当然!这次是白纸黑字签了合约的,定金都付一半了,上次那个剧组压根就没付钱。”瞿铮远说,“电影的开机仪式还没确定,等统筹安排。” “那就好,那就好。”谢衍顿时松了口气。 瞿铮远张开双臂挑挑眉:“快点,你都还没欢迎我。” 谢衍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你都湿了,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擦擦吧。” 冒着暴雨赶回家,非但没有热烈的深吻,连个熊抱也没有,瞿铮远有些失望。 他一个恶狗扑食,从背后抱住谢衍,冰凉的指尖探进衣摆里挠痒痒,又顺着睡裤摸进去:“你湿了我可从来没嫌弃过,我湿了你就躲啊?” “靠。” 谢衍的小脸久违地泛了红,随即又被他挠得双膝发软,仰着脑袋哈哈大笑,在他怀里扭动挣扎,“我都洗过澡了!” 瞿铮远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亲:“那就……陪我再洗一次?” 第55章 “我会替你们保护好谢衍的。” 隔天,谢衍是从瞿铮远怀里苏醒过来的,眼前是一段细长的脖颈,他靠近亲了亲瞿铮远的下巴。 沐浴液的香味变得很淡很淡。 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有点热,但他并没有挣动,静静地瞧着边上沉睡中的那位,就像是观赏博物馆中展出的一件艺术品。 瞿铮远睡觉时呼吸很轻,那颗小泪痣在阳光下是浅褐色的,眉毛被造型师修过,只有细看才能发现眉梢被修掉的痕迹,就比如现在这样。 谢衍又仰头在他的泪痣上亲了亲。 瞿铮远的眼皮动了动。 他没有睁眼,不过嘴角微微上翘了些。 “你醒了吗?”谢衍张口时才感觉喉间格外的干涩嘶哑,像是唱了几十遍青藏高原却没水喝。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淋雨感冒了,可除了嗓子眼儿那有点不太舒服以外,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另一种可能立刻钻入大脑,他不自觉地脸红了。 瞿铮远小声地“嗯”了一下,收紧双臂,赤裸的胸膛再次相贴。 他们没穿衣服,不光如此,连内裤也没穿,谢衍的大腿正感受着瞿铮远的生理反应,一点一点地变化刺激着他的皮肤。 谢衍无法不联想到自己昨晚跪在地上经历的那一切。 难怪嗓子眼儿疼…… 被顶的。 “你勒得我有点儿喘不过气。”谢衍说。 瞿铮远仍未睁眼,把搭在他腰间的手挪到侧颈,指腹刮蹭着柔软的耳垂。 谢衍发现他凸起的喉结边上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个吻痕。 他记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了这个印记,或许浴室,又或者是在厨房。 小别胜新婚,昨晚他们吻的比任何时刻都要激烈,疯狂,肆无忌惮,换过好几种方式为对方解决生理问题。 瞿铮远发泄了好几次才放过他。 “我嗓子有点疼,你嗓子疼吗?”谢衍很小声地嘟囔,几乎快要听不见他的声音。 “嗯?”瞿铮远终于舍得睁眼了,只是逆着光,他只睁开一道缝,抬手按住谢衍的额头,“你发烧了?” “不是……”谢衍的声音更小了,他想说还不都你蹭来蹭去顶半个小时,我下巴都快脱臼了,但话到嘴边滚了一圈,还是变得十分委婉。 “都赖你。”这语气里又听不出什么责怪的意思。 瞿铮远细致地回味起昨晚的那段美妙时光,恍然大悟:“我弄的啊?很疼?” 心疼归心疼,但嘴角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 谢衍扁了扁嘴:“你自己去买根黄瓜蹭半小时试试看。” 瞿铮远揉了揉他的嘴唇,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了,下次不弄那么久了,我给你买喉糖吃?” “我自己有。”谢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披上浴袍去洗漱。 瞿铮远也赶紧捞起地上的睡衣,边穿边跟进去。 洗脸池不是很大,两个男人挤在一起略有些拥挤,只能交替弯腰漱口。 瞿铮远用胳膊肘撞了他了一下,谢衍***回去,一来二回,打得龇牙咧嘴,可当在镜子里看到彼此时,又相视一笑,默契地骂了句:“白痴。” 谢衍的唇角上边冒出一点细小的绒毛,相比其他高中生而言,他这小胡须长得有点晚。 他腿上和手臂上也几乎没什么毛,瞿铮远很喜欢坐在床上,抓住他的小腿高高抬起,然后虔诚地亲吻他的脚踝,一路上去,直到前额。 “干嘛老盯着我看?”谢衍对着镜子里的人说。 “沉迷美色。我感觉你比我见过的女孩子都要好看。” 瞿铮远这话发自内心,谢衍皮肤白,脸蛋小小的,一对瑞凤眼也很有灵气,扔进男生堆里是阳光帅气的校草,但要是披上假发放在女生堆里,也绝对是最有仙气儿的那一拨。 “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谢衍瞥了他一眼,“真肤浅,要是遇上比我更好看的呢?” 瞿铮远漱掉了一嘴泡沫,抬眼看着镜子说:“那也就我自己了,我又没法跟我自己打啵儿上床。” 谢衍的白眼翻上天:“城墙都没你脸皮厚实。” “那你呢,”瞿铮远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言情剧女主角一样忸怩,“是因为什么对我产生好感的啊?” “看走眼了。”谢衍说。 “喂!——” 谢衍被挠得崩溃,一屁股坐在瓷砖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口水都差点儿笑出来。 “你今天不给我写一篇论文出来夸我就等着受死吧。” 谢衍坐在地上嘎嘎乐,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从地上爬起来圈住瞿铮远的后腰,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瞿铮远身上。 “我就是觉得,能遇见你的运气足以抵消我过去十多年的不幸,一想到有人愿意聆听我的梦,我就期待每一个清晨。” 瞿铮远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卫生间里,在这么一个普通的清晨,在这么随意的情况下,听到一句能让他浑身发热的告白。 虽然这告白只有短短一行字,没有文人雅客的那种缠绵悱恻,也没有写论文时的字斟句酌,但很多时候,往往越简单的东西越纯粹。 谢衍稚嫩的笑容里透着点郑重其事,瞿铮远都激动得有点接不上话:“我还以为你们理科男永远也不会说情话的。” 谢衍都快分不清他这算褒还是贬了,低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