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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怎么自己先吵起来了。” 中年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汽,转过身去,似乎懒得理他们。 女孩温温柔柔地冲着许暮洲笑了笑:“我姓林,林向。” 除了中年男人外,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的男孩子也一直没有说话,他佝偻着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暮洲。许暮洲用余光瞄了他两眼,只觉得对方身上一股子阴郁的味道。 “我上次游戏就见过他了。”杜晴晴说:“听说是个高中学生来着,但是不怎么说话。” 说话的功夫,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学校一楼悬挂的小风灯不知道什么时候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那一簇小火苗在风中左摇右晃。灯应该挂了许久,外壳上覆上一层灰尘,以致于大半的光都被笼罩在了灰蒙蒙的外壳中。 “叮——” 空旷的操场上忽然响起毫无预兆的清脆提示音,许暮洲神色一沉。只见人群面前的半空中缓缓铺开一张巨大的透明提示网,与许暮洲曾经在高铁站上看到那张一模一样。 光标在透明的任务面板上闪烁两下,缓缓地打出了一行字。 【任务目标:活到天亮,并杀死NPC。】 这大概就是这次审判系统的逃生必要条件,许暮洲只瞄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任务目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工作目标,并消除她的执念。 但问题是,这里除了玩家之外,连个活人都没有。许暮洲看着黑沉沉的学校大堂,总觉得打心眼里抵触。 “任务目标大概率在学校里,但我建议还是先观察一会儿再进去。”杜晴晴说:“毕竟现在刚刚天黑,谁也不知道学校里面有什么陷阱。” 不轻易做决定,大概是老玩家的通病,其他几个人也并没有什么意见,正在兢兢业业扮演普通玩家的许暮洲当然更不会有。 但奇怪的是,此时空气中的湿度仿佛达到了极致,许暮洲已经有了浓重的不适感。他深呼吸了一口,差点觉得吸进肺中一团水汽。 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现在目之所及的唯一光源就只剩下了学校门口的那盏风灯。 片刻后,一层轻薄的雾缓慢地顺着台阶攀爬上去,笼罩着那片小小的光源,天彻底黑了下来。 许暮洲眼前一花,只觉得身前飘落了个什么东西,在黑沉沉的夜色中看不清楚。那东西似乎非常非常轻,在半空中打着转,落下得十分缓慢。 不等许暮洲说话,林向先一步惊呼一声:“这是什么——?” 不光是林向,甚至连杜晴晴都发出了一声极为难受的吸气声。 咔哒的一声,许暮洲身边忽然亮起一束笔直而窄长的光,许暮洲侧头一看,才发现是杜晴晴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手电筒。 “道具。”杜晴晴说:“一共只能照明八小时。” 借着灯光许暮洲才发现,他们面前飘落下来的是一种柳絮状的物质,这种物质纷纷扬扬而下,几乎已经将整个操场笼罩在了其中。 最令人惊恐的是,这种柳絮会缓慢地腐蚀衣料不说,许暮洲被柳絮擦过的手背在瞬间起了大片的红疹,一种钻心的痒从红疹处蔓延开来,许暮洲忍不住地伸手去挠,一抓便抓出了几道血痕。 林向更是惨,她的两只脚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连拿衣服遮一遮的余地都没有,才站了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她的双脚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只能蹲**去疯狂地抓挠,恨不得趴在地上打滚。 “这不行!”中年男人突然暴喝一声,他也被折腾得不轻,眉梢也是一片渗人的红,他用胳膊遮住脸,匆匆撂下一句:“你们愿意死在操场就死在这吧,我要进去了。” 第13章 实习(三) 半空中纷纷扬扬的“柳絮”越落越多,许暮洲袖子上都被柳絮腐蚀出了几个**,甚至还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操场是彻底待不住了,这像是一种变相的硬性主线推进,非要把这几个人往教学楼里赶。 老式教学楼的大门前有一个大概一米宽的防雨台,前方是台阶,左右两侧是延展出去的坡道。杜晴晴在登上台阶的同时就关闭了手电筒,看起来她对这东西十分宝贝,一秒钟也舍不得浪费。 顶棚上那盏小风灯坚挺地散发着微弱的光,将防雨台下的几人纳入其中,林向忍不住低头又挠了挠自己沾染柳絮的脚背,上头血淋淋的指甲痕触目惊心。林向发出忍痛的嘶声,一脸厌恶地将指甲缝里的肉丝剃了出去。 穿着校服的男生根本没有听指挥,早在柳絮落下的时候便拔腿先一步跑到了防雨台下。除了他之外,由于中年男人身上用西装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有脸上的半片红疹看起来有些渗人。 许暮洲将外套上沾染的柳絮抖掉,不发一言地站在人群后方,他回过头往开门的学校大厅里看了看,只觉得里头黑沉沉的,他的眼睛习惯了光亮,乍一看黑暗,眼前晃满了信号状的斑驳色块。 “恐怕咱们确实要进去。”林向一边抖落着身上的柳絮一边说:“这明显是游戏机制,要把游戏场地限制在学校里面。” 中年男人这次没有说话,在场也没有人反对。 “没时间犹豫了。”中年男人粗声粗气地说:“要么在外头等着被这些玩意吃了,要么进去完成任务。” 许暮洲也觉得说的有理,毕竟任务目标就挂在半空中,总不能视而不见。他刚想转身往大厅里走,却忽然被身后的严岑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手腕,止住了他转身的动作。 “可是你们不觉得不对吗?”出乎许暮洲的预料,杜晴晴依然还是不肯挪步,她站在大门前,据理力争道:“逃生游戏哪一次这么着急,从天黑到天亮,也就八个小时……最多十个小时,你们玩过的游戏里,有时间限制这么短的吗?” “这次人也格外少。”杜晴晴接着说:“以前哪一次不是十几二十个人,这次就我们几个,要是遇到什么游戏陷阱,连死都不够死的。” 许暮洲一愣,他忽然明白严岑为什么要拦住他——他跟在场的所有人的思维模式已经不同了,这些人都是经历过游戏的老玩家,每个人活到现在都有自己的能耐。许暮洲哪怕细微的一举一动,说不准都会被人收入眼中。 而正如杜晴晴所说,游戏出现了一定的特殊性,这完全是因为他跟严岑也要在同环境中完成任务,在确定两方任务是否冲突之前,他绝不能暴露出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 许暮洲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下方才半转的脚尖,好像他只是站累了,要稍微休息一下。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身穿校服的男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那笑声听起来十分含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