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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打瞌睡的若廷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确切说是吓醒了。 甚至是一瞬间下意识地望向了站在皇帝身后佝偻着腰的余鹤。 余鹤也是有点懵,不知该说点什么。 王八蛋皇帝眉头紧蹙,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其实把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忽然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体验生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借此机会,换句话说——借刀杀人。 太子出宫,失去庇护,无异于洗干净脖子等着人上来砍,这个时候把太子撵出宫去,这太师到底是何居心。 “圣上,有句话,谓之世事如棋局局新,没有人敢保证接下来的日子一定是太平盛世,而太子乃将来要继任大统之人,要学习一切突发事件的应对才是,话不中听,但实在是忠言逆耳。”那个连太师继续喋喋不休道。 “太师所言极是。”皇帝点点头。 余鹤内心OS: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亲爹么?这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跟着一个外人一起怼你的儿子? “若廷,你觉得呢?”皇帝又转向还在一脸懵逼的若廷。 这小子本就是个软糯性子,尤其是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向他行注目礼—— “儿臣……儿臣觉得可行。” 皇帝点点头:“那便劳烦太师,替太子寻一处好地方,明日起由小栗子陪同一道前往,望太子能安心学习,体恤民情,不枉诸位大臣一片苦心。” 余鹤不明白,怎么每次有这种苦差事自己就得第一个上。 “除此之外,特派安瀛王陪同太子前往,负责照顾太子的习能体安,王爷,没问题吧。” 第40章 废位太子(6) 余鹤一听, 瞬间来了劲儿,马上向着殷池雪的方向望过去。 殷池雪在当朝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 平日里就好招猫逗狗, 动不动就领着府上一众下人跑去江南度假, 朝中颇有微词,所以皇帝这次才派他去龙岭调查赈灾银失窃一案以堵住那些满口谗言的大臣之嘴。 不过正应了殷池雪说过的那句“可以不做,但不可以不会”,不出一周便把那几个贪官污吏连根带梢掘地三尺一个个□□全办了。 综上, 大家总结出一点: 殷池雪这人,官是好官,就是懒。 在接到皇帝的圣谕后还不为所动,就背着手闲极无聊地脚尖点地, 然后随意点点头。 看他这副样子,其他几个迂腐又满口道教礼仪的老臣就看不下去了, 想训斥他一番给他提个醒,又觉得官级没他大, 更何况人家闲散本就是皇帝给的特权,谁让他和皇帝都是一个爹娘生的、货真价实的亲兄弟呢。 一回到长清宫,小太子立马卸下包袱开始耍起小性子。 余鹤倒是觉得奇怪:“殿下,您不是一直都想出宫瞧瞧么,圣上这次特令您出宫, 您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气我自己不争气。”若廷那小嘴撅的都能吊茶壶。 余鹤算看出来了,出宫是件开心事,让他不开心的是送他出宫的理由。 因为他太废了, 需要挫折教育。 其实连太师这一招也不能说就是在针对太子,于情于理都没什么错,太子要是一直生活在宫中,惧于他的身份就会有一堆人上赶着捧他的臭脚,被捧的多了,只怕到最后连是非都不分。 正当太子闷闷不乐之时,外面跑进来一小丫鬟禀报说,五皇子若安前来觐见。 余鹤眯了眯眼,看着腰板挺直候在外面的若安,哂笑两声。 这是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前来看热闹了? 若廷摆摆手:“许他进来吧。” 果不其然,若安一见这蔫了吧唧的若廷马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 “殿下,退朝后听诸位都在议论,说父皇要派你出宫体察民情?” 若廷双手托腮,叹了口气:“是啊。” “殿下贵为太子,岂能踏足于那贫瘠之地,我这就向父皇求情。”若安说得非常诚恳,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不容有疑。 要不是余鹤早就知道这小子是幕后大BOSS,恐怕自己也会被他这过于真诚的表现感动吧。 只可惜,回到从前是为了逆天改命而非重蹈覆辙。 “劳五皇子关心了,圣上金口玉言,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奴才知道五皇子尊敬爱护皇兄,担心皇兄受苦特意向皇上求情,这不是摆明了要皇上为难。” 其实余鹤的言外之意是:别以为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不知道,少在这里假装仁慈,装得忠厚老实实则最坏的就是你,说白了不就是做戏给皇上看讨皇上欢心么? 若安抬头,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公公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多管闲事,如果殿下在外面缺食少衣尽管派人来宫中向我禀报,皇弟定当竭尽所能。” 余鹤别过脑袋,没去看他。 那皇子在长清宫又待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也乖乖起身告退。 翌日一早,宫女们送来不少做工精致的衣裳物品,一边打包一边叮嘱余鹤,要他这次出宫必定要照顾好太子,要是太子少了一根头发丝儿都要他提头来见。 余鹤内心OS:妈的,过分了啊,都是成年人了,哪个不掉头发。 一大早,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口,几个小太监正在那撅着腚打扫马车内部,而若廷就背着他极具身份象征的明黄色包裹满脸衰相地站在一边。 瑜贵妃得知儿子被皇帝扔到偏远山村体验生活,还当是好事,在那乐的和那什么似的,就差拍手叫好。 “贤弟,务必替我们照顾好若廷。”看着殷池雪还没事儿人一样站那逗鸟,皇帝也不知道让殷池雪陪同是好是坏,看他这个样子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殷池雪将手中最后一块馍馍屑扔进他养的北长尾山雀嘴中,食指揉了揉肥啾啾的小脑袋,头也不抬道:“皇兄尽管放心,徽沅一带我常去,算是半个徽沅人,有臣弟在定当让太子这日子过得滋润舒坦。” 皇帝扶额:“舒坦与否另说,重要的是学到多少东西。” 殷池雪提着鸟笼,微微一歪头:“能学到多少,全看太子自己,不是么。” 这个殷池雪,真是渣的明明白白,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撇清了。 “行了,时候不早,我们得早早起程,争取于明晚之前抵达徽沅。”殷池雪说罢,将鸟笼上的遮布盖上,随手递给还傻站在一旁的余鹤。 余鹤:??? “拿着啊。”殷池雪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写满了鄙视。 余鹤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王爷,咱是太子殿下的人,有权不用替王爷做事。” 殷池雪一手举着鸟笼,一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