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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可不行……” 闻言,凯鲁抬起没有焦距的双眼,接过奇克力递过来的食物,刚吃下去几口,竟全部吐个精光。这种没有胃口,好容易吃下些东西又全都吐了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厌食的孕妇,可此刻却没人提得起嘲笑的情绪。 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自信自己可以率领军队、治理国家,沉着冷静著称的帝王,出现了精神和躯体平衡失控的情况,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消失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猝不及防直击他刚看明白自己真实想法的心房,打得他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殿下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金发的乌鲁西依旧是一套万年不变的黑袍,清冷的表情上有一丝一闪即逝的疑虑:“可是您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除去帝特?” 说实话,尽管帝特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相比起伊尔、赛那沙等人,他暂时还算不上是举足轻重。 闻言,娜姬雅有些惊讶地转过身:“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 环视周边心腹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她愣了愣,继而扶额仰头大笑:“哈哈哈!水神大人果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居然没有人……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帝特……那个少年!他确实不是帝国重要地位的人……但他是帝王的要害!不可缺少的‘人’……消失的话,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跟着崩溃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呵呵呵……” 这下换乌鲁西惊讶了,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于是追问道:“是这样吗?可我觉得,即便没有了帝特,陛下可能会暂时失落一阵子,但毕竟不会就这么长时间一蹶不振下去呢,毕竟,伊尔·邦尼和赛那沙王子等人,完全可以撑住这段时间帝王崩溃所带来的动荡不是吗?”这就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即便王太后本人不算是特别有计谋的人,但也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 “失落?呵呵……你太小看那个男人的执著与专注了,说到这个,”娜姬雅王太后抬手挥退左右,单留下乌鲁西:“你没发现我派拉瓦出去了吗?”拉瓦是王太后身边的近卫长官,也是武官里的心腹侍从。 “哦?您这是另有其他安排了?” “嗯,”娜姬雅点点头:“你说的道理我明白,我也不认为一个人的消失就可以影响一个帝国的运作,但是……如果是一位帝王的消失呢?”说着,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邪恶笑容。 乌鲁西一愣:“您是说——!” “我给哈娣的并不是毒药,而是——”娜姬雅太后停了一下,转而道:“经过我反复水占,终于发现破坏我计划的人到底是谁了,能够顺便打击凯鲁算是意外的收获!” “那您既然不打算杀他,又下毒使他陷入假死状态,是打算——” “祭天!” “……这是水神大人的指示吗?”乌鲁西金色的发丝在殿内闪着莹莹的亮光,表情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显得捉摸不定。 “是的,”一旁燃烧得正旺盛的火焰映在娜姬雅的眼中,甚至都无法与她眼中那熊熊的权欲相提并论:“根据水神大人的提示,无论是之前那个小女孩儿也好,帝特也罢,要用来咒杀国王,都是再适合不过的!!” “原来如此。”乌鲁西行了个躬身礼:“那在下就先预祝太后殿下心想事成了!” “哈哈哈……!!!”女人猖狂的笑声响彻整个殿堂。 哈娣跟双胞胎俯跪在地上,尤其是哈娣,泪已经流干了,内心的痛是无法比拟的,然而再多的后悔也无法换回弟弟可爱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平日里那扯皮耍赖撒娇的声音“姐姐我好累,我不想练了行不行”…… “陛下,我有罪,请您惩罚我吧!” 一旁的伊尔开口了:“哈娣,你到底是为什么——”简直是无法理解。 知道哈娣此刻的心情就是一心求死,双胞胎赶紧替她开口:“伊尔大人!姐姐她并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你们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伊尔冷笑。 “姐姐她、她是上当了啊!”夏菈眼睑也同样是红肿不堪:“大人!是太后!她跟姐姐说,这是可以让人说真话的药水!帝特他……他太不一样了!姐姐只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冰冷的声音凯鲁口中传出,包括三姐妹在内的众人全部噤声,没人敢接口。 一直沉默不语的帝王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少年尚未冰冷的身体旁边:“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聪慧,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鬼灵精怪,想知道为什么他懂那么多,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帝特?” 没人敢回答。 一字一句,像是万钧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众人胸口。 原来如此,原来陛下——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他不是呢?”凯鲁轻笑了起来,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哈娣,如果他不是,你……又能怎样?” 闻言,哈娣跟双胞胎震惊地瞠目,死盯着凯鲁看,半天,终于败下阵来,俯身贴地,这会儿的哭泣声,才是痛彻心扉的。 是啊,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帝特,她们都拿他毫无办法!陛下是不可能让她们对帝特不利的,更何况、更何况……即便是知道了,弟弟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杀了这个“帝特”也没有任何作用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西水跟帝特的存在没有冲突的时候,哈娣们就突然想起他的一言一行,想起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甜蜜地唤着姐姐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就想岔了呢…… 她——她亲手再次——把弟弟给—— “姐姐!”双胞胎惊叫,巨大的悲痛袭来,坚强如哈娣,竟是承受不住惊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可怕的消息……小崽子回来了……他在我没法码字o(╥﹏╥)o 第97章 第九十七节 “伊尔,我后悔了。”凯鲁的声音淡淡的,已经平静下来的他,依旧是那位镇定,叫人看不出喜怒的帝王:“总觉得还有机会的,总觉得还可以想办法的,总觉得……有那么多可能,现在却……这是我傲慢的惩罚。” 拖不得,真是拖不得。 最恨的还是自己的狂妄自大。为什么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为什么明知道小家伙身上那么多迷,却没有再逼一逼自己,逼一逼他,去追问,去了解,去面对。 他是一国之主,作为帝王他要考虑的永远不只有自己。他是想再拖拖,他是不认命,小家伙对感情依旧是懵懵懂懂的,他想着是不是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去看清前路,有条退路的机会,也给彼此去认清自己的情绪和真心的机会。 所有的思量考虑,所有的反复辗转,在此刻看来,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