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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终于带着笑意开口。 “那时候没什么名气,也不知道防人,现在肯定没那么自由了。”沈俞摇摇头,转而又笑了,“我现在想想也觉得神奇,怎么那天晚上就突然看到了你,拉了你一把,还决定送你回酒店,估计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缘分是一生只有一次,一切都恰巧刚刚好的奇迹。”钟思陌笑着牵起了沈俞的手。 “什么意思?”沈俞不解。 “就是说,就算你再心地善良再不设防备,这辈子也只能捡我一个人回家。”钟思陌挑挑眉毛。 “那你这辈子也只能被我一个人捡回家不是吗?”沈俞笑着回握住了钟思陌的手。 两个人并肩站在便利店不宽不窄的房檐下,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雨雾与夜色,身后窗明几净的橱窗内灯火通明温暖而纯净,就像他们印在橱窗上的淡淡身影。 “当然,因为我们未来的日子里会永远在一起,捡到了就是一辈子。” 雨依旧在纷纷扬扬地落下,眼前是朦胧的夜景,世界一片寂静,沈俞突然心中一动,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飞速把脸靠近钟思陌记录下了这一刻的时光。 与照片一起珍藏永久不变的,是在雨幕中依旧温暖有力的心动声。 ☆、85 一生之约 沈俞和钟思陌当晚住在了对两人来说都很熟悉的龙泽大酒店, 只是沈俞这次没有再住普通单间,而是跟着钟思陌上了顶层套房, 就像是要把“忆旧”进行到底一样, 居然又是五号套房。 沈俞拿着房卡感慨地摇摇头,在钟思陌投来疑惑的目光时笑笑一起进入专属电梯。半年前他送那位醉酒先生回酒店时, 绝对没有想到,未来有一天他会和这个人一起住入这间套房。 龙泽作为临近拍摄基地的高级大酒店,为了贴合明星们的特殊需要, 各项隐私保护都做的非常好, 据说其老板本身也不是个普通人。谁都不可能想到本该在京市拍戏和工作的沈俞和钟思陌二人会深夜来到靖市,他们也没有过多设防。 一夜好眠后,沈俞第二天早上转醒时, 钟思陌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大床对面的沙发上晨读了。 “早。”见沈俞醒来, 钟思陌把眼睛从手上的书上移开, 笑了笑。 “早。”沈俞也笑了, 伸了个懒腰起床, 一切都那么温馨自然。 慢悠悠地洗漱过后, 沈俞再次走入卧室,一边换睡衣一边问, “你在读什么书?” “名人传。”钟思陌抬了抬手上这本酒店套房提供的书的封面,轻轻诵读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是生来受爱情的欺骗,情的牺牲品的。他的确如此。他不断地钟情, 如醉如狂般颠倒, 他不断地梦想着幸福, 然而立刻幻灭,随后是悲苦的煎熬。” “贝多芬吗?”沈俞靠在窗边,回忆着很多年前看过的书的内容问道。钟思陌的声音低沉而舒缓,清晨静静地听他读一两段书,实在是珍贵的消遣。 “贝多芬最丰满的灵感,就当在这种时而热爱、时而骄傲地反抗的轮回中去探寻根源;直到相当的年龄,他的激昂的性格,才在凄恻的隐忍中趋于平静。” 钟思陌没有回答继续读下去,直到段尾才收声,合起了手上的书。 “我曾经一直觉得,贝多芬如此把自己沉醉在一段又一段情爱中,幻想可以出现一位真爱抚平他幼年时所有的创伤,是很可悲又不切实际的事。” 钟思陌笑了笑,把书放回手边的书架,人的思想认知总是随着年龄和际遇的变化不断改变着,而他很幸运,遇到了足够改变他一生的人。 钟思陌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起身对沈俞伸出手,“我可以邀请你去一个地方吗,俞先生?” 沈俞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拉过钟思陌的手,想了想上前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去任何地方吗?” 包括未来的每一寸生命,直至死亡的降临。 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昨夜一夜小雨后,空气中湿寒之意侵皮入骨。沈俞和钟思陌驱车离开酒店,一路向靖市郊区驶去。 约摸半个小时后四周已看不到多少高楼大厦,南方特有的低矮灌木郁郁葱葱堆在越来越窄的道路两侧,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深秋的影响。 钟思陌把车停在一个破旧狭小的停车场,带着沈俞下车,顺着一条石阶小路步行几分钟后,越树穿墙,来到了一处占地面基不算太大的公墓。 深秋清晨,除了他们,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祭奠亲人,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的树上鸣叫。 沈俞突然停住了步子,心情复杂沉重地站在了原地,钟思陌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作,静静站在前方等待着他的到来,就像此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一样的等待。 沈俞吸了口气,上前拉住了钟思陌的手,回应他的是更有力而温暖的紧握。 “我外公虽然在学术界很有名望,经济条件也算富裕,但日常生活十分简朴,不喜欢在物质享受上多费功夫。他的葬礼当年也没有大办,墓地按照他的遗愿选择了这里。他说这里环境清幽不受打扰,还价格便宜免得去世了还要费钱……” 钟思陌牵着沈俞的手走到角落里的两个不起眼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慈眉善目的老人轻轻说道。 “后来我妈妈去世,也葬在了他身边。” “……”沈俞看着两个墓碑上的照片,一位头发花白带着眼镜儒雅微笑的老者和一位长发飘飘目光纯净的女人,他们的面容都与钟思陌有几分相似,目光和蔼可亲,似乎正透过遥远的时光注视着墓碑前的两个人。 钟思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墓碑,许久后笑了笑。 “我原本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和灵魂的存在的,但每当这种时候,我又迫切而确定地希望,他们仍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看得到我的一切,这样我就可以用这些来宽慰和约束自己。” “很多时候相信逝者灵魂永存只是在世之人的期愿,然而正是因为我们依旧相信他们存在,如此在乎着他们,他们才在精神世界里永存,不是吗?”沈俞见钟思陌又沉默下来,组织语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钟思陌的母亲和外公真的还可以看到他们的话,他们会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