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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最软弱的时候。 只要他想,他甚至不用动一动身体,只需手起刀落,便可要了他们的命。 只是,他忽然有些迟疑。 “喂,你们是什么人!”不远处忽然传来陌生的声音,殷念容循声望去,发现几个官兵装扮的人正在向着巷口走来。 他们这里挤了这么多女子,最近又有女子频繁失踪,那些官兵看到他们自然会过来查看询问。 苏木瑶立即从人群钻了过来:“太好了,这里的官兵来救我们了,殷姐姐,你快别回……小白?!小白你怎么唔——” 她刚惊喜地喊出声,就被殷念容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吵。” 殷念容放低声音,“他们睡着了。” 苏木瑶闻言立即低头望去,这才发现白稚正和季月靠坐在一起。 两人头挨着头,十指相扣,低垂的眼睫微微颤抖。 看起来睡得很甜。 像是不忍打破这份静谧,苏木瑶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吱声了。 殷念容放下手,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 白稚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她费劲地睁开双眼,先是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罗刹冲破牢笼的一幕,她甩了甩脑袋,试图甩掉这一段肮脏恶心的记忆。 就在她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抚上她的额头。 “阿稚,你在干嘛?”身边传来柔和清冽的少年声音。 白稚烦躁不安的心顿时宁静了下来。 “……季月。” 她侧过脸,望向坐在床边的少年。 季月笑了一下,俯身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你睡了好久。” 白稚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是吗?有多久?” 季月歪头想了想:“三天吧。” 什么?!她居然睡了足足三天? 白稚顿时清醒了过来,她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可怜的季月猝不及防,脑袋被她狠狠撞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我撞伤?”白稚吓得连忙道歉,伸手便要摸上季月的额头。 季月摇了摇头:“没有。 只是有点疼。” 白稚:“那……我帮你揉揉?” “嗯。” 季月的睫毛轻轻眨动,眼睛却一直没有看向白稚。 白稚:“……” 怎么回事,季月干嘛一直不看她? 难道她现在……很丑吗?! 白稚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还没有变回人形,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白皙纤细,干净得不得了。 别说指缝了,连指甲缝里都没有一点残留的血迹,像是被人仔仔细细地清洗过一样。 是苏木瑶帮她洗的吗? 这个猜测在白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她便放心地放下手。 什么嘛,她现在还是人类的样子呀。 那季月干嘛躲躲闪闪,看这看那,就是不看她? 白稚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脸,抬眸看到季月微肿的额头,这才将刚才的疑惑丢到一边。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上肿起的地方,一边缓慢地揉摸,一边柔声问季月:“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季月依然垂着眼眸,低声应道:“好多了。” 白稚:“???” ……怎么回事呀今天?是她的脸很奇怪吗? 白稚正要忍不住询问季月,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草,是谁这么没素质?进来之前就不能先敲门吗?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某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依旧充满了令人熟悉的欠揍感。 白稚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我当是谁这么没素质呢,原来是你啊。” “你说谁没素质?!”站在门边的唐映顿时暴跳如雷。 “你啊。” 白稚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唐映气得咬牙切齿,但碍于苏木瑶就在身边,他也不好对白稚做什么,只好默默捏紧拳头,极力忍耐。 “小白,你终于醒了!” 接下来就是苏木瑶的抱头痛哭环节了。 她像往常一样直直地冲到白稚床边,起初季月还不乐意让开,但白稚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和苏木瑶计较,他只能阴着脸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那还是苏木瑶买给他的。 苏木瑶抱着白稚的腰嘤嘤直哭,眼泪将白稚的衣服都沾湿了。 她似乎全然忘了白稚是罗刹这件事,抱着她就不肯撒手:“呜呜呜小白,你睡了好久啊,我们也不敢找大夫来替你诊断,只能就这么干等着……” 看来这个傻妞还没有忘记她是罗刹这件事。 白稚顺手擦去苏木瑶脸上的泪水,好笑地问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睡着了而已。” 苏木瑶弱弱地抽泣:“可、可是,你的身上都是血……” “那都是别人的血啦。” 白稚柔声安慰她。 苏木瑶只觉得今天的白稚比以往还要温柔纤弱,倒显得她像一个求关爱的小孩子一样,她顿时忍不住小脸一红。 “对了,念容姐姐呢?”白稚探头向门边望去,却只看到唐映一个人臭着脸站在那里。 殷念容,魏离都不在。 还有姜霰雪,他也没有出现。 “他说他不想和官兵打交道,就先行离开了。” 苏木瑶揉揉发红的眼睛,慢慢坐直身体。 “喔……那其他人呢?”白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殷念容没有乘人之危,杀了她和季月。 这是否说明,在他的眼里,他们已经不再只是该死的罗刹了呢? 真希望还能再见到他啊。 苏木瑶一五一十道:“魏离还在琢磨香蚀草的配方,这几天都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姜兄本来是和我们一起等你醒来的,但他的师父突然飞鸽传书,他就临时出去了。” 白稚:原来是这样。 看来以香蚀草为原料的毒药还没有研制出来,真是可喜可贺。 “对了,还有一个人也来找过你。” 苏木瑶忽然竖起一根手指,紧张地说,“那个人说他叫燕七,是来支付酬金的,还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转交给你,然后就走了。” “燕七?他也来过了?”白稚顿时打起精神,“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余玉成的人头他已经收到……官府那边不用担心,他已经打点好了,你只管放心收钱就好。” “小白,这人不会是个坏人吧?”苏木瑶的脸上布满担忧。 ——真是个可靠的雇主。 白稚轻松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