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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宋院判劝道:“太后,都是些调理肠胃的温补之物,太后身子虚,还需多加进补啊。” 纪云更疑惑了,“哀家身体虚不虚自己最清楚,哀家今日逛什刹海,比田七走的还快,吃得也比她多,是药三分毒,既然是养生的太平方子,吃不吃都一样。” 纪云夺回了身体,“那个人”把她推向太后的宝座,和她本来混吃混喝等退休的咸鱼人生目标南辕北辙,但“那个人”把躯壳一直保养的很好,比十年前至少高一头,胸部和屁股大一倍,腰围却没变,腹部平坦,行走如风,一丝赘肉都没有,可能是平日练舞锻炼身体所致。 这个躯壳比十年前健康多了,从十几丈高的旋磨台掉进水潭里,至今连声咳嗽都不闻。 面对讳病忌医的太后,宋院判脑门都急出汗珠了,说道:“太后最好喝下此药,这是微臣亲手熬制的。” 永兴帝也附和道:“宋院判都给太后熬出来了,太后就给个面子喝下吧。” 纪云更不敢喝了,说道:“就是个调理脾胃的养生方子而已,别说宋院判,就是太上老君亲手熬出来的,也变不了仙丹啊。” 纪云端起药盏,递给宋院判,“宋院判最近为了哀家的病累得胡子全白了,即是养生的方子,哀家赐给你喝。” 看你以后还动不动给我开药。 宋院判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这……使不得啊。” “你们都退下。”永兴帝屏退众人,纪云摸不着头脑,“你——” 永兴帝脸色阴晴不定,一把夺过药盏,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对纪云亮出杯底,手指紧紧捏着杯沿,指关节咯咯作响,似乎要将杯子捏碎了。 纪云惊呆了:皇上这是干什么?怎么像是怄气的样子? 不应该啊,这个少年天子性格沉稳,不会意气用事。 现在怎么办?悔不该看太过投入,一听喝药就疑神疑鬼。 看着不知所措的纪云,永兴帝晦暗不明的脸色消失了,恢复了平静温和的姿态,他轻轻将空盏放下,说道:“朕理解太后最近变得多疑,甚至连朕都不信了——” “我没有!”纪云连忙辩驳道,其实有,不过她才不会承认呢。 恢复了孝子模样的永兴帝暖言说道:“太后不用解释了,朕都明白,如果朕经历如此凶险的刺杀,朕只会比太后更多疑。这药不是田七熬的,宋太医老眼昏花,在外头经过了几个人的手都不知道,太后不肯喝就算了,将心比心,朕不会勉强太后。” 皇帝给台阶下,纪云有些讪讪的,“是哀家多疑了。” 永兴帝说道:“宋院判是朕的人,太后可以放心。” 纪云嗯了一声,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谁不是你的人呢?只是人心隔肚皮,我又不是你亲娘。 纪云的态度明显敷衍,永兴帝急了,“太后要相信朕,朕可以为太后做任何事。” 纪云猛地抬头,“真的?” 永兴帝点头,“太后不喜欢宫廷,那就在清风庵常住便是,什么时候住够了,就什么时候回宫,朕不会催促太后。” 纪云正愁皇帝催她回宫呢,这下瞌睡遇到枕头了,正合我意,嘴上却说道:“可是皇帝过两个月就要大婚了,哀家还是要进宫一趟,迎接皇后。” 永兴帝说道:“交给李太后便是,太后在这里安心调养。所有的礼仪都大不过一个孝字。” 瞧瞧皇帝这觉悟,真是个二十四孝的大孝子。 纪云故作为难状,“哎呀,又要辛苦李太后了,帮忙选了一后二妃,还要操持你的婚姻大事。” 永兴帝心道,我娘她巴不得呢,嘴上却说道:“太后的身体最重要。” 永兴帝保证不逼纪云回宫,随便她住到什么时候,纪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幸福来得太快了,她把今天从什刹海夜市买的一些小玩意全拿出来,和永兴帝分享,“皇帝看上什么就拿去。” 永兴帝如此孝顺,步步忍让,搞得纪云这个便宜娘觉得不好意思,皇帝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她就把皇帝当孩子哄,慈母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永兴帝也煞有其事的拿起来一一细看,好像看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说这个也好,那个也棒。 一时屋里充满了快活的母慈子孝气息。刚才母子之间的紧张气息荡然无存。 “朕喜欢这个。”永兴帝最后挑中了一个泥娃娃,这个娃娃是街头泥塑手艺人按照纪云的面部轮廓捏成的,做成胖乎乎的幼态纪云。 纪云大手一挥,“拿去拿去。” 于是永兴帝就拿去了。 永兴帝这次出宫,除了药,他还带了其他的礼物,一箱子书。 纪云抽出第一册,封面写着,作者罗贯中,“这个人没听过,有好看吗?” 永兴帝说道:“他是作者施耐庵的学生,名师出高徒,写的和不相上下。朕知道太后在清风庵寂寞,但是外头人多眼杂不安全,太后尽量少出门,这一箱送给太后打发时间,消遣之用,足够看一个月了。” 纪云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 一个泥娃娃换一套新,值! 皇帝不能在清风庵过夜,起驾回宫,宋院判还在,他甚至连铺盖行李都搬过来了,一副要在清风庵长住的样子。 次日早上,纪云刚吃完早饭,宋院判就来了,说给她请平安脉。 纪云觉得宋院判就像惊弓之鸟,把她当成瓷器一样脆弱,她浑身不自在,“既然平安,为何还要请脉?田七,以后没有哀家的宣召,不准宋院判近身。” 宋院判忙道:“照顾好太后是微臣份内之事,微臣不敢渎职。” 纪云最厌有人围着她团团转,把她当成任由摆弄的木偶,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目光之下,连身体都不能做主。 纪云不想和宋院判打口水官司,直接叫道:“孔雀!” 意思要孔雀撵人。 孔雀比了个手势,“宋院判,请。” 宋院判道:“我奉皇上——呜呜!” 孔雀捂住了宋院判的嘴,说道:“得罪了,皇上要奴婢听太后的。” 孔雀强行拖着宋院判出去,屋里只剩下纪云和田七。 才看完,又来,有了皇帝的保证,纪云在等待蔡眀姬从荆州归来的日子里,又可以当一个月得过且过的咸鱼了。 纪云拉着田七的手,低声道:“你有没有带陈妈妈?” 陈妈妈就是后世的姨妈巾,明朝俗称陈妈妈。 田七一惊,“太后来癸水了?” “还没有。”纪云摇头,“应该快了,哀家提前准备着,免得到时候尴尬。昨日出门本来打算去铺子买些陈妈妈回来,结果半路被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