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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而后嘲笑道:“这句话先帝也对我说过,你们真不愧为是父子,连情话说的都一样。我要是真信了,可活不到今天。” 永兴帝更急了,“我们不一样,我和父皇真的不一样。” “不一样?”纪太后指着慈宁宫方向,“她要杀了我,连同肚子的孩子一起杀,丝毫不念过去我对你们母子的恩情。你亲舅舅的死士动的手。死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太后和国舅爷恐怕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我把你扶上帝位,然后杀了我,过河拆桥是吗?” 纪太后连连质问,根本不给永兴帝任何情面,“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死了两回,而现在,你所谓的惩罚,居然只是打杀几个奴婢,几个家仆?你亲娘和你舅舅,你几个表哥表弟都全须全尾活的好好的?” 纪太后的目光再无柔情,只有怒火,看得永兴帝胆寒,“我总不能杀了自己的亲娘和舅舅,去年我继位之时,若不是舅舅带兵镇守京城,那些来京城奔丧的藩王们恐怕有了不好的心思,他是有功的,我给他机会,在边关立军功,到时候将功赎罪——” “住口!”纪太后说道:“你的太子位、你的皇位,是你生母和舅舅的功劳大,还是我的功劳大?” “他们是你的亲娘,你的舅舅。我是什么人?一个用完就扔的外人?我肚子里孩子还是你的骨血,是骨肉亲,还是舅舅亲?我和你娘到底谁重要?” 纪太后眼中的怒火变成失望:“他们要杀我,两次!都到了非要置我于死地了,你说放就放了?” “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你。受害者是我,我!” 纪太后拍着自己的胸脯,“难道仅仅因为你和我上过床,你就有资格替我原谅这群愚蠢又大胆的蠢货了。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擅自处置他们,在你心里,我是谁?一个你随便操纵的傀儡吗?” 纪太后的怒气简直要掀翻广寒殿的屋顶。 永兴帝被逼的没办法,只得缴械投降,“你要怎样才能满意?” 纪太后说道:“我现在要见你母亲,鼓对鼓,锣对锣的把话说清楚。还有,三天之后,我要见到你舅舅的人头。” 永兴帝惊呆了:“这——” 纪太后说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们知道我有孕就杀我,害死我的孩子,我还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活着?他们两个是主犯,必须死一个。谁死你自己选。涉及死生大事,我不能退,我要是退一步,将来我在宫廷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谁都能踩到我头上去。” 永兴帝左右为难,亲娘和舅舅居然如此大胆,他始料未及,纪太后正怒火中烧,她肚子里又怀着龙嗣…… 见永兴帝犹豫,纪太后拿起一个瓷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天我要不是摔进水潭里,我的身体就和这个杯子的下场一模一样了。” 纪太后捡起一个花生大小的碎瓷片放在永兴帝的手掌上,“我们的孩子应该有这么大,它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需要我们的悉心呵护才能长大。如果那天我直接跌下旋磨台,摔在山石上,这个孩子就像瓷片一样粉身碎骨。” 当幻想中的孩子有了实体的触感,一切都不一样了。 永兴帝看着手掌的碎瓷片,做出了选择:他和李太后母子关系破裂,但是他不可能杀自己的母亲,唯一的选择,就是死舅舅,就当提前在正月里剃头了。 永兴帝被纪太后说动了心,如果不给他们最痛苦、最深刻的教训,那他们的爱情、孩子,包括身为皇帝不容侵犯的尊严就成为一个笑话了。 永兴帝吩咐东厂厂公怀安去办死舅舅这件事。 纪太后对怀安说道:“这件事不要做成死于乱军之中,承恩伯不是普通将军,一国国舅死了,必然会引起两国争端,皇上登基才一年,根基不稳,不宜发起战争,你就做成死于意外。” 怀安应下,“是,太后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且说怀安去解决国舅,李太后也被请到了琼华岛广寒殿。 李太后和纪太后两人对阵掰头。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嫡母加情人,永兴帝帮谁都是错,但他又不敢不露面——万一真的撕起来,他不愿意看到这两个女人受伤,只得把脸放到一边,不要了,站在中间调和,以防两个女人出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太后一见纪太后,目光就忍不住往她肚皮上扫。 纪太后冷笑道:“看到我好好的,你是不是就立刻不好了?” 已经撕破脸了,李太后一改往日谦卑的姿态,反讽道:“那当然,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养的是儿子,却不知我也在给你养情人。” 李太后的反应令永兴帝和纪太后都很意外。 这伶牙俐齿的模样,真是宫里老实平庸的李太后? 纪太后不是吃素的,她淡定的摸着肚皮,“你给我养情人,我给你养孙辈,这很公平。” 两个女人都还稳得住,但是永兴帝觉得脸热,有些坐不住了。 李太后嗤笑道:“是吗?待这个孩子生出来,你是叫他儿子呢?还是叫他孙子?” 纪太后是生母,但她又是皇帝的嫡母,所以即是儿子,也是孙子。 纪太后笑指永兴帝:“要看你儿子的意思了。他叫他弟弟,我就叫儿子。他叫他儿子,我就叫他孙子。孩子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 李太后说道:“你现在二十五岁,风华正茂,宫里那些青涩的秀女比不上你。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三十五,徐娘半老时,我儿子二十七。你四十五,年老色衰时,我儿子只有三十七,正当壮年,总有一天他会嫌弃你老,遗弃你的。到时候不要到我的慈宁宫去哭。” 永兴帝忙辩白道:“我不会,我发誓。” 纪太后说道:“未来的事情,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会死,但我会为了这个结果现在就去死吗?只要我活一天,我就要怎么舒服怎么过,你儿子……我很是受用。” 李太后怒指:“你……不知廉耻!” 纪太后笑道:“谁不知廉耻?爬到我凤榻上的男人嘛?” 纪太后笑容一收,“我一生争强好胜,但我从不会做出伤害孕妇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从来不对孩子动手。你过河拆桥,冷血无情,为了一宫独大,你连亲孙辈都杀,你还有脸用礼义廉耻来压我?” 李太后骂道:“国孝夫孝都没过,你就迫不及待爬上庶子的床,都说一女不事二夫,你倒好,父子两个你都要。你这个不忠不孝还不贞的恶女,人人得而诛之!我要杀你,是为国除害,天经地义!” “你以贞洁之名,行阴损之事。”纪太后蓦地右手抓住李太后的手,死死按在桌子上,左手举起一把水果刀,朝着李太后的手掌直/插